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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宁之下却涌动着诡谲的异象。
四爷平静如常的踏上了楼前台阶,沉稳厚重的脚步声敲击着深深的心房。
她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着,没有来得及与洪兆南说一句推心置腹的话,现在她越过通透敞亮的灯光,看着四爷。
心中那种想朝着他狂奔过去的念头如此如此的强烈。
所以她是如此难受。
与洪兆熙第一次推心置腹的坐在餐厅,聊着往事,他也竟能平静的说那些伤心的往事,并对深深报以微笑。
“都过去了,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让深深心酸无比。
她心灰意冷的靠着椅子,脑子乱糟糟的。
要怎么办?
长沙发中的洪兆南,即便坐起来了,也还是慵懒无骨,给人散漫不羁的印象,他并没有回头,仍然靠着沙发,歪着脖子,手里拿着遥控板,眼睛看着电视屏幕,漫不经心的换着台。
洪兆熙在二楼走廊栏杆前停下脚步,他实在太安静了,眉眼没有一丝波澜,两手
tang轻轻扶在栏杆前,浅浅低眸,俯视楼下。
四爷走进厅中,光线织就出的天罗地网间,他就那样坦然自若的看着深深。
洪兆熙方才说,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哥为我们两个,真的是尽心尽力,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你无疑会伤了他的心。
这句话具有魔力,已经在她脑海中回荡了好几遍。
安静的坐在独人沙发中,回望四爷深邃的眼,她突然揪紧了膝盖。
20年过去,用温暖和爱将她抚养长大的,是他。
如果四爷没有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她也许已经跪在洪兆南面前,乞求他的允许。
而她对爸和妈的感情可谓淡薄无几,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从来没有跟他们生活过一天,就像很多年后被亲生父母寻回的孩子,他们会看着站在眼前的亲生父母,而内心毫无感觉。
一部分原因也是,没有感情。
原谅她吧,她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无比想要和他在一起。
她便朝洪兆南看,但他侧脸轮廓给人的感觉异常冷酷。
电视频道又回到了央视5台,没有播完的球赛继续火热的进行下半场。
她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被心头的苦涩吞了回去,她便只好又向四爷看。
那个面色沉静,凡事放于心中的男人,此刻正用微笑的表情回望她投来的一瞥。
她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坦坦荡荡的,即便犯了错,也坦坦荡荡的准备接受惩罚。
洪兆南突然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口气如一缕缕黑色的迷雾。
他说:“现在你自己决定,是回亲人身边,还是回仇人身边。”
那两个字从他冷酷无情的嘴角溢出来时,深深就知道这两方之中,有一方是她必须要割舍的了。
于是她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低下头,死死的忍耐着此时此刻,身体像被撕裂般的痛楚。
6月1号这一天的夜晚,深深做出了有生以来最为痛苦纠结的一个决定。
等她毅然决然抬起头,看见的是长沙发中洪兆南未曾动过一下的侧影。
他仰头靠着沙发,身体呈放松姿势,没有攻击性,面目表情如零下中的雪。
可是那个人却含笑立在玄关处,他背后是黑黢黢的夜,而他身上也是纯粹的黑,给人阴郁至极的感觉,只有他唇角处泛起的温暖笑意让她鼻头发酸,牙齿都快要咬碎。
许是看她表情太凝重,四爷方才笑悠悠的启口,声音很柔软很窝心。
他说:“深深,没关系的,说出你的选择,四爷说过的,四爷是你永远的后盾,不管你做什么,四爷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深深吸住鼻头,眨了眨眼睛,终于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明晃晃的身体站起来,整个人立在吊灯正下方,五官特别清晰深刻。
她俯低头,看着长沙发中一动不动的男人。
因为他像冰霜般冷酷的气场,她不得不紧紧攥着掌心,死死咬住牙根,然后扑通一声,给洪兆南跪了下去。
“哥哥,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欠了我们的,我们绝不姑息,但是也绝不殃及无辜的人,四爷是养育我长大的人,他一来没有做坏事,二来对小妹有恩,三来和小妹有情,所以——”
洪公馆的客厅原本就静,此时楼外又起了风,隐隐听见树叶婆娑的声音,沙沙的,总让她想起四爷走路时的感觉。
长沙发中,洪兆南淡淡点点头,没有任何动静,仍是那般慵懒散漫的靠着,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翘起了一边的唇角,那样鬼魅。
“滚吧。”
深深狠狠眨了下眼睛,眼睫毛上便全是晶莹的泪。
227 那么深的感情,分离后的那段岁月,该怎么度过……()
她想,她是彻底伤了他的心吧
她提起书袋,绕出沙发,快步走到玄关处的他面前。
四爷表情怅惘彷徨,唇角却又含着笑,俯低头凝视她,抬手就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眼睫毛上都是泪,朝四爷仰头微微一笑,就面着楼外,对着黑黢黢的花园狠狠吐了口气,适才觉得不那么窒息。
“洪兆南,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临走时,四爷目光真诚,向他撂下这句话渤。
一男一女的影子摇摇曳曳的渐行渐远。
此刻洪公馆内,静如深渊,二楼走廊上的那个男人,眼神平静无波,静静注视着离开的人,却仿佛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片死寂。
直到楼下长沙发中的男人,突然起身,阴暗的眉眼拢着前所未有的戾气,他高大的身影从水晶宫灯下一闪而过,站在楼梯下,举目向上,与楼上那个男人四目相对。
两兄弟,眉眼十分相似,不同之处在于,一个变不回纯澈安宁;而另一个,变不了锐利肃杀。
洪兆南双手插袋,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宛如冰渣子,只掀了唇角,淡淡说出一句话:
“明天你带她回旧金山。”
洪兆熙也没有任何表情,站在二楼走廊上,双手扶着栏杆,俯低头,只对哥平静无澜的说了一个字:“好。”
这天晚上,洪兆南出奇安静,深深跟四爷离开后,他将自己关在暖室中,进去后未曾再出来。
而洪兆熙留在二楼自己卧室,安排明日离开的各项琐事。
这一次离开,他知道,哥是下了决定,不会再犹豫,她以后,不可能再回来了。
深深跟岳名傅,那么深的感情,分离后的那段岁月,该怎么度过
哥说,你先带深深回旧金山,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我会和你们汇合。
于是洪兆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黑咕隆咚的夜,不禁心生感慨。
江城,一座不属于他们的城市,一座藏匿着他们家仇的城市,他却和哥,和最小的妹妹,共同生活了20年。
正当他出神之际,楼下花园扫过明晃晃的两束车灯,摇过车窗,落在了楼前那片雪白的大理石上。
洪兆熙火速走出卧室,下楼,并且在楼下碰见了涉夜而来的洪太太。
“妈。”
洪太太的眼睛肿了,人形凋敝,毫无气血的脸上遍布灰霾。
她抓住洪兆熙骨骼瘦长的手,内心种上了冰锥子似的:“你哥呢?”
于是洪兆熙转身就走到暖室门口,轻轻叩门,并且说道:“哥,妈来了。”
洪太太这一趟在赌,赌20年的养育之恩。
暖室门开,室内是个灰色的空间,缝隙中,洪兆南眼骨嶙峋,冷酷而无情的看着洪太太,距离近的话,能看见他眼球上爬满了骇人的红筋。
洪太太顿时掉下两行眼泪,伸手便攥住了洪兆南的衬衫布料——
“自从你和你弟弟来到我们家,你们的每一件衣服,小到內褲,大到棉袄,全是妈妈用心为你们洗的,妈妈虽然不是你们的亲妈妈,可是妈妈爱你们的心,丝毫不比亲妈妈少。兆南,妈妈求你看在这20年的养育之恩上,放过你爸爸。”
说罢,洪太太松开洪兆南的衬衫面料,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洪兆熙眉头深深蹙起,作势就由后抱住她,要她起来。
“别拦着我,只要能让你哥改变心意的,我都愿意做。”
“不要这样。”
他一贯是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扶住洪太太肩,又用如斯文雅的口吻重复了一遍:“不要这样。”
“兆熙,你别拦着我。”
洪太太挣扎了一遍,便挡开洪兆熙的双手,转脸将提包放在地上。
洪兆熙正欲直接抱她起来,孰料幽暗室内的男人将室门全数拉开,他面无表情,幽深的眉眼像深海一般悄寂,扬了扬手。
洪太太仰头看着他,脸上虽满是泪痕,却充满了希望,眼睛亮的刺人。
洪兆熙便再也没去扶洪太太起身,转脸,眯起双眸,视线朝别处静静落下。
死寂般沉默的几秒内,洪太太满含希望的仰头看着洪兆南。
她一生最渴望的便是多子多孙,可是上天只给了她一个女儿,贫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怀不上身孕。
后来洪至张突然某一天回来,说他发了笔小财,破天荒的惊喜之余,没有谁会去过问这笔钱的出处。
洪至张开始和岳文山一同经营生意,家里情况好转,她也一直调养了身子,希望还能生几个孩子。
虽然一直没能再怀上身孕,可是洪至张领回来了两个小男孩。
洪太太直到如今都还记得这两兄弟第一次来家里是怎样的情况。
tang
两兄弟长的那么漂亮,尤其是弟弟,让面对同龄小孩会有敌意的女儿都忍不住跑上前,抱住了他们。
日子一晃,竟是20年,当年骨架子那样瘦小的小男孩,竟然长成了如今这等英俊高大的模样。
洪太太尽心尽力的照顾抚养他们,完全将他们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