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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次湮魂阵的开启却是与以往不同,除了星海一党本就有此预谋,更是因为有你的蛊惑。你继承冥界王位不过数十年,便要索取如此大祭,当真是史无前例呢。”
湖面飞快地现出潦草的字迹:“你管我!?”
倾夜决然转身,丢下一句话:“谁管你?”
话音刚落,身后水声大作,水柱激起,倾夜却是看不见,也不打算回头看。水在半空化成两个字,伊心慈见倾夜决意放弃此次交易,忙替冥王念出来给她听:“冥王说,等等!”
倾夜并不转身,淡淡道:“什么条件?”
伊心慈继续念出冥王的话:“本王要你的血。”
众人皆暗舒一口气,唯恐冥王再一次要求倾夜支付成百年的寿命。
倾夜终于转回身:“为何要我的血?”
水字答:“因为香。”
倾夜沉吟不语,想不通她冥界之王要人皇之血究竟有何用途。
水字追问:“你不愿意?到底答应不答应?”
倾夜思忖片刻,方道:“好。”
水字道:“待本王找个瓶子,你装满它。”
之后,水字散开,在半空化成一个欢快跳跃的水花,散落潭中。紧接着,潭面发出汩汩声响,从水底冒出一个半透明发光的东西,看得出是个直径寸余宽的瓶口。瓶颈缓缓露出,愈来愈长,接着是渐宽的瓶身,待整个瓶子浮出水面时,众人全都不由唏嘘。
倾夜望着那个足有一人高的大瓶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比平静地道:“冥王,你还是杀了我罢。”
瓶子在水中打转,像个顽皮起舞的精灵,激起的浪花在半空化成扭曲的几个字,像是一个大笑的人勉强写出的笔划:“抱歉,本王拿错了。”
巨瓶沉下水面。雪千寻和小影子都有孩子心性,不约而同跑过去观望,想知道瓶子沉到哪里去了。却发现,那瓶子沉入水下的部分,就仿佛溶化了一般,了无痕迹。由此才明白,这瓶子原是来自冥界。而水乃是阳界至阴至柔之物,是以成为冥王用来通联阴阳两世的媒介。
巨瓶消失,浪花跃起,顶上来一个一寸来高的细小水晶瓶。
水字道:“这回对了。”
冥王得大意到什么地步,才会把这样两个瓶子混淆?
倾夜划破手腕,将小瓶装满鲜血后,封住,丢入潭中。回头对众人道:“我们走。”
水声哗啦啦响,带着焦急的情绪。
倾夜转身,看到半空里仓促组成的水字:“你们不和本王道别么?”
“唔。”倾夜似乎才反应过来,淡淡道,“永别了,冥王。”
水字碎了。
最后,仿佛仍有不甘,从水潭再度升起水柱,组成一句话:“不要永别。后会有期。”
雪千寻直白到无情:“不想和你后会有期。”
一部分水在半空化为利剑,指向雪千寻。水字直白到凌厉:“我讨厌你!”
西风自然而然地把雪千寻拉到自己身后,道:“冥王,多谢您的仁慈。不过,我也不想与您后会有期。”
水剑与水字一起碎了,就像碎裂的心。
“你们滚蛋吧,哼!”那是最后的字迹。
之后,潭水平静如昔。许是冥王先走了。
不知为何,雪千寻忽然觉得有些微感伤,轻轻呼出一口气。西风关注她情绪的微小波动,忙问:“怎么了?”
雪千寻道:“冥王好像很不快乐。”
小影子道:“因为夜夜不让她享用献祭么?”
雪千寻摇头,道:“一定不是因为那个。”可是究竟因为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
锦瑟走向倾夜,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声:“冥王拿走你的血,应该不会有什么害处吧?”
倾夜望着锦瑟,眼底流露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道:“你担心她害我?”
锦瑟唇角一挑,冠冕堂皇地道:“您多虑了。我担心她索要人皇之血,是有什么阴谋,不过是怕她会对天下生灵不利罢了。”
倾夜道:“你若是心忧天下,大可不必。那个小鬼并不坏,不至于有什么阴谋诡计。她只是太孤独,有些怪癖罢了。”
西风道:“倾夜,你提出这样的交易,其实是为了冥王,对么?你怕她做错事。”
倾夜道:“她已经做了错事。”
短短几个时辰,成百上千的邪鬼侵入凡界,数十条人命险些变成忘川中的怨灵,永世不得超脱。虽说他们中的多数在生前曾经作恶,然,人死恩仇泯,一世的怨念已经足够沉重,岂能再让那些邪怨之气浮沉在忘川之中,年复一年地深化?
西风喃喃道:“冥界为何会选出这样一个王?”这位冥王实在与她想象中的死神有着天壤之别。
倾夜沉重道:“现在的冥界,只有她一个死神族了。”
“为何?”
“数十年前,冥界发生一场诡异的暴乱,一夕之间,所有的死神、包括当时的冥王,都消失了。最后,死神一族就只剩下现任的这位小鬼,不得已,只能让她继承冥王之位。”
雪千寻道:“冥王年龄并不大,是么?”
倾夜思忖了一下,道:“冥王如今大概只有一百零几岁。”
雪千寻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幽怨地低低重复:“只、有?”长生者对于年龄的形容方式,果真是与凡人有着令人嫉妒的天壤之别!
倾夜看出雪千寻的惊诧,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在冥界,死神一族的繁衍不同于阳世,他们非是父母所生,而是幻化自幽冥海底的灵子精华。初始,灵精凝结为一颗明珠,当其从混沌中开化,产生心智,那一刻,便算作一岁。之后,明珠逐年成长,百岁之日,方能幻化成人形。冥界前任冥王继位时已有一千多岁,而现任冥王继位时还不到五十岁。”
雪千寻若有所悟地道:“原来冥王继承王位时,还只是一颗蛋呢!”她想象着一颗有心智、会说话的蛋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倾夜道:“如此说,倒也恰当。她之前确实是一颗蛋。”
西风望着倾夜,意味深长地道:“除了现任冥王,所有的死神都突然消失,这样的暴乱,可谓惊天动地的大事。”西风从冥王那里得知,倾夜是上天选中的先知,既是如此,她是否悉知那场暴乱的始末?
倾夜见西风的眼神有些别样的深意,似是不解,只轻轻叹息一声,道:“那究竟是怎样一场暴乱,不仅凡界无人知晓,便是冥王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倾夜也不知么?”西风追问一句。
倾夜直视她,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她果然是告诉你了。”
西风默认,接着道:“冥王说,有人能看到我们的命运终点。”
话音刚落,一旁的锦瑟心中剧震。她与生俱来占星的天赋,身边的友人略有知晓,然而,她曾看到的星空是怎样惊人的一幕,却是从来不曾与外人道。
倾夜坦率地道:“不错。我曾看到自己与身边人的未来。”
此话甫一出口,众人无不震惊。
锦瑟脱口道:“你也能看到?”
“也?”倾夜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微妙的字,心中默想:是了,既然你是通灵王,自然也有窥破天机的异能。接着对锦瑟道:“我与你一样,看到的只是结局,却无法悉知中间所有的缘起始末。而且,我看不到你的星辰轨迹。这一点,恐怕你自己也是一样。”
雪千寻亦想起锦瑟曾经说,她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星,忙问:“为什么没有锦瑟的星星?”
倾夜道:“不是没有,只是无人看得到。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命由天定,而星城锦瑟那颗无形的命星却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命由天定……”西风喃喃重复,想起冥王所透露的她与身边人的结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苍凉和苦涩。
倾夜似乎了解西风所想,索性直白道:“冥王说,你会舍身弑魔,却落得形神俱灭的收稍;雪千寻终会被御龙符吞噬,永远消失;而我,将失去所有,百年孤寂……是么?”
西风惊异于倾夜突然如此轻率地道破天机,顾虑于雪千寻的感受,忙遮掩道:“没有。”
“没有?”倾夜怀疑似的低低重复,接着,她发觉西风快速瞥过雪千寻的眼神,心下了然,遂悠悠道:“我们的命运轨迹之所以会交织并行,并最后走向同一个终点,皆源于连结这一切的羁绊,那就是雪千寻这个剑鞘。”她没有过多细说,是因为她料想冥王早已对西风详述。
西风见倾夜大有吐露天机的意向,心中疑惑更重。却仍是忍不住问道:“冥王所说,都是真的么?”
倾夜道:“冥王所说,确是我曾亲眼所见的未来。”
西风的心,沉重到极点,无力地道:“冥王还说,你曾逆天而行,企图力挽狂澜,却……”
“却在宿命的面前一败涂地。”倾夜接着道,而她的面容之所以波澜不惊,是因为有太多太重的凄怆,早已深深埋葬在了心底。
“所以……”西风已经没有勇气把后面的话说完。所以,命由天定,天命不可违。
“可是,现在的状况有所不同。”倾夜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融入了亿万星子,闪烁着璀璨的光,“我们将真正拥有一次改变命运的资本。因为剑鞘雪千寻的生命坐标已经改变,而将之改变的,正是那个拥有隐形的命星、意味着无限可能性的人——通灵王星城锦瑟——她将剑鞘的名字改为雪千寻,从此剑鞘的命运轨迹将有可能发生偏移。”
锦瑟愕然道:“通灵王是什么?”她以为倾夜在开玩笑,自己若果真被封了什么王,岂会浑然不知?
倾夜道:“星城氏的龙技为通灵。每一个通灵者都与星界的唯一通灵兽相连结,而与星界之王相连结的那个通灵者,便是通灵王。锦瑟,你的通灵兽之所以不曾现身,乃是因为你与那一界之王无法缔结天然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