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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端庄讲究的人,胡须修剪得很整齐,衣着搭配相得益彰,让人感到沉稳而温和。这样的人让你很容易靠近,你也没有排斥他的理由,但你若想和他做朋友时,你又会很无奈,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也不能说他有什么不对。在阳角的心里,这位师叔还是很好的一个人,至少他不会像其他兄弟那样,对他充满了敌意。
秦无欲的话语也和他人一样温和。
“你怎么又来了。”
阳角躬身施礼道:“师叔可好。”
秦无欲微摇着头道:“好什么,被你快要气死。”
阳角有些羞愧,说道:“弟子莽撞,累师叔里里外外为‘天狼堡’和堡主师傅费心操劳。”
秦无欲叹口气道:“你这一走,多少事都要我和你师傅操办,有你在时,何须我们出头料理,堡里的弟子若是有你一半的能力就好了,你说你唉,还是不提得好。”
阳角试探着说道:“师叔要不你和师傅说说,让我回来可好,阳角可是打小生活在‘天狼堡’,如今阳角就像回不去的孤魂野鬼,都不知道自己要向何处。”
秦无欲扶了一下青箬笠,说道:“这事还是可以商量,不过你需绝了那个不好的念头才可。”
阳角使劲摇头道:“不行,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秦无欲变色道:“你还这样固执吗?若不是看在你为‘天狼堡’立过大功的份上,你早就被众弟子活吃死烤了。”
阳角伸臂大叫道:“你们为何要如此为难我?若是师傅不愿与我做妻,她只需一句话,阳角必当割喉自尽,但她并没有讲多余的话,都是你们在反对不是吗?”
秦无欲脸上剧变,看着阳角激动无比的样子,冷声道:“你真的认为堡主会答应你的荒唐要求?”
阳角无语。
杜三娘虽然没有说过绝情绝义的话,但也没有一句让他高兴的言语,怕是念在多年的师徒情谊,不忍让他绝望伤心。可也许她不明白,只要她不要他死,他就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愿望。
阿永喃喃自语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他,怎晓她心意。”
秦无欲把冷冽的目光转向阿永,看着他脖子上的圆环,冷冷道:“你是何人?”
阿永微笑道:“在下永南山,一个买卖人。”
秦无欲道:“你都买卖些什么?”
阿永道:“你卖什么,我就买什么,你买什么,我就卖什么。”
秦无欲道:“我如果既不卖,也不买呢?”
阿永道:“那最好。”
秦无欲道:“什么意思?”
阿永笑道:“不买不卖的人,说明他什么也不缺,这难道不好?”
秦无欲道:“不好。”
阿永道:“什么不好”
秦无欲道:“不好是因为,我感觉什么都不缺可又什么都缺。”
阿永道:“那是因为你有无法满足的欲望,而你又不知怎么去实现,它就像天边的云彩,看得见,抓不着,想拥有又觉得没用。”
秦无欲听得有些发呆。
忽然,一人打马过来,用马鞭指着阿永,狠狠说道:“哪里来的小子,敢在师尊面前放肆。”
阳角看了一眼来人,说道:“铁豹,师叔都没发话,你凑什么热闹?”
铁豹扬眉,不屑道:“你已被‘天狼堡’驱逐,就是一个外人,难不成与他有勾结?”
秦无欲叱道:“退下,不得对阳角无礼,好歹他曾经是你们的兄弟,也曾为‘天狼堡’流血流汗,不做兄弟,也不得为难他。”
铁豹“哼”了一声,悻悻地退了回去。
秦无欲看着阿永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小兄弟凑巧赶上‘天狼堡’的盛会,不妨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客人,日后也好为本堡在武林中传播威名,宣扬声名。”
阿永抱拳道:“多谢前辈抬举,晚辈不胜荣幸。”
第83章 天狼之威()
没有见过“天狼堡”的聚会,你只会误以为它不过是江湖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众,可你若是见过他们的声势,就绝不会有这样地想法,你甚至会震惊,他们是这样的强大,这样的一枝独秀!
阿永总算看见了,着实让他震动不已。
远远的有马地嘶鸣,接着就是马蹄震动大地的声响,继而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如一股狂风刮了过来。
高大健壮的奔马,似乎无比无际,带起的尘土仿佛与天相连,马上的剽悍汉子,手摇着马鞭,撮唇吹哨,呼啸而来。“天狼十八骑”也催马啸叫,加入了其间。他们策马奔驰,围绕着神殿欢呼雀跃,马蹄声与呼叫响彻云霄,惊得天空的雄鹰和鸟儿拼命向高处飞翔。
阳角看着重重叠叠的人马,似乎醉了,他高举着“赶羊鞭”手舞足蹈,忍不住在原地翻了了几十个筋斗。
这是他曾经的兄弟,这是他曾经的家,虽然他已离开了这个群体,可是他仍然骄傲。在这个庞大的群体里,有他的影子,有他曾付出的血汗,还有一群他赤胆忠心的伙伴。他们虽然已不再理会他,可谁又敢说,他们是真正恨他的人,或许,在那一张张冰冷的面庞下,隐藏着的是热烈期盼的心。
远处,还有车马正迤逦而来。雄健的骡马拖拽着一车车毡蓬、食物、酒水、家什,还有年老的赶车人和坐在车里的妇人孩子,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喜悦地笑容,他们的眼睛里满是向往与朝圣般的光辉。
他们都有家小,“天狼堡”就是他们每一个人坚实的依靠。当零散时,他们是渺小的,可当他们凝聚时,他们就是强大无匹的一个整体。
这就是“天狼堡”的奇妙,它就像一柄藏在鞘里的利刃,只有它出鞘后,别人才能看见他们逼人的气势。
上千的马匹和无数的男女老幼,齐聚在高远辽阔的草原上,呈弯月形围拢在神殿前,这是他们需要供奉的神袛,他们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它。
没有人指使他们,更没有人督促他们,所有人都从骡马车上搬下了毡蓬物什,器皿用具,忙碌着搭建帐篷,管理马匹,安顿老幼。
夜幕降临时,所有的住宿都安排停当,烟火也亮了起来。
看着一列列整齐有序的帐篷,阿永游走其中不禁感叹,“天狼堡”之所以位列三庄、五堡、七帮、九家,确实有它独一无二的霸气,无论何时,江湖中都有他们独特的地位。
不远处,有一大摊红红的火炭在燃烧,上面架着一头剥洗干干净净的肥牛。一根粗大的木杆从牛的嘴里穿进,从后尾穿出,木杆的两头支在两个可以转动的大支架上,转动支架上的手柄就可以把整头的肥牛上下转动,周身烤熟。
这是吴老爹特有的手艺,在“天狼堡”中,只有吴老爹能把整头的牛烤出香嫩无比的味道。
阿永走过去,微笑着赞道:“老伯真是好手艺,就连天下第一神厨太和公也未必能想出你这么绝妙的烤炙法子。”
阳角道:“吴老爹烤全羊也是一绝,只可惜一年也只能吃到一次。”
吴老爹连看都没有看阳角一眼,冷冷道:“就是一次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阳角脸上一暗,叹气道:“十五年里,我一共吃了十三次,每一次我吃到的都是最大最好的一块,我好怀念那种味道。”
吴老爹道:“我只记得喂过狗。”
阳角道:“可是现在,你连狗也不喂了。”
吴老爹道:“以前的狗可以赶走狼群,现在的狗连人都分不清了,像这样的蠢狗,喂他就是糟蹋粮食。”
阳角道:“狗还是那条狗,你们觉得它蠢是因为不理解它。”
吴老爹拿着那根烧红的铁签子,瞪眼看着阳角道:“你何时见到羊羔子和母羊交配来。”
阳角张大嘴,胸膛不住地起伏,瞪着吴老爹道:“你你胡说,哪是你想得那样。”
吴老爹冷笑道:“你就是一头地道的牲畜,算我们以前都瞎了眼,你枉披一张人皮。”
阳角突然狂叫道:“我就是要娶三娘,管你们怎么想我也不会放弃,明天我还要当她面讲。”
还没等他话讲完,吴老爹火红的铁签子就狠狠抽到了阳角身上,顿时,他的衣服就有了焦糊味,接着,四周的脏鞋,马粪就打到了他的身上,还伴随着恶毒的咒骂。
阿永道:“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他要是犯了迷糊,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要是忽然想通了,不用人拉,他自己就知道回头。大家给他点时间,不要逼他,你越是逼他,他越蹬鼻子上脸,这就好像是暴怒的牛马一样,你越拽它,它的反抗越大,你要是不理它,它蹦跶累了自然就会停下来,吴老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吴老爹叹口气,继续翻弄着火上的烤牛,说道:“一匹好好的千里马,你说为啥它就突然发疯了呢?也不知道天下有没有治这种疯病的药呀!”
阿永笑道:“有呀,我就有这个药方,不但治疯病还治心病。”
吴老爹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嘿嘿直笑,忍不住拿眼斜瞅着气哼哼的阳角。
阿永自忖道,看来“天狼堡”的很多弟子表面冷淡,内心还是希望阳角能回心转意的,只是大家不愿在脸上表露出来。
他看着烤得滋滋流油的肥牛,忍不住食欲大增,涎着脸说道:“吴老爹,真香呀,也不知道这肉熟了没有。”
吴老爹当然明白阿永的心意,他笑着道:“只有一个人有权评判它的味道。”
阿永道:“是谁?”
吴老爹道:“堡主,明天祭奠之后,堡主会亲自派发它。只有经过堡主的恩泽,‘天狼堡’的弟子享用后才会健壮快乐,无灾无痛,永享安康。”
看着吴老爹尊敬虔诚的神情,阿永相信,杜三娘在他们的心中一定是神圣不可亵渎的“云中仙子”,他忽然也很期待见到这个近乎于神一样的女人,她到底是一个怎么神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