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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话,只可以说给多余的人听。
老胡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可他的呢喃似已到了一个遥远的世界。
“风雨教,梦渺渺,江湖路,我逍遥”
阿永惨然道:“你放心上路吧,我一定会把你的牌位立在‘风雨教’总坛的‘风雨堂’中,让你千秋万世供享教中弟子的拜祭。”
“我快要死了!”风九疯哆嗦着嘴唇在阿永右臂弯里勉强说道。
他脸如金纸,真的已经快撑不住了。
快要死的人,要说得话至少在他认为是很重要的话。阿永转过头,哀伤地看着他,认真在听。
他们两人戏剧性的相识,那表面看似平淡、无厘头的友情,却处处透露着兄弟般的情义,互相舍命相救,不求回报。这种感情,几乎没有人可以理解,更极少有人能做到,他们是真正可以用性命托付的朋友!
一个这样难得的朋友,现在就要死了,这种悲痛让阿永的心像是在用刀一点点切割!
你要是想体会这种感觉,只要用刀在自己的肌肉上试一试就能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折磨人的痛彻!没有经历的人只能理解,但他绝对体会不到这种刻骨般的痛楚!这种感受,即使经受过的人也不能用那几个苍白的词语描述。
——所有的心痛,都无法用言辞全部表达出来,如果你可以准确地说清楚,那这种感受一定不会深刻!
深刻的感受,就像空气,无处不在,如影随形。你永远抓不到,可它无时无刻都围绕着你,即使你清醒睡着,它都紧紧包裹着你,渗透进你的身体每一处,只有你死去,它才会结束!
看着阿永近在咫尺的眼睛,风九疯暗淡的眼神忽然变得分外有神采。
“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情形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
“我看着天空,看着飞翔的鸟儿,你知道吗,我看了整整三年六个月?”
“别人不了解你地想法,所以才叫你疯子。”
“我是疯子,因为我想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
“你会的,有了万喜乐,你的目标就能实现。”
“如果我不死,我就要努力做到,这是我的梦想。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梦想吗?”
“我想多半是小时候,那时,我也曾想过。”
“不对,那是我十六岁那年,那年我刚学会了轻功。当我的身体离地腾空的时候,我忽然想,要是我能像鸟儿一样,想飞多高就多高,想飞多远就多远,那该有多自在,多美好。从那天以后,我就拼命的练习轻功,可是不管多努力,终究有限,人毕竟是人,鸟儿能做到的,人永远也无法做到。”
阿永静静地听着,感受着风九疯那种近乎孩童的纯净。
“可是有一天,我绝望了,那年我三十岁,那年我似乎也疯了。我时常觉得我不是站在大地上,我飞在天空,看着蓝蓝的天空,看着脚下劳碌的人群。可是我毕竟没有真正的疯掉,当我从梦幻中醒来时,我失落,寂寞,空空荡荡,觉着人生实在无趣的紧,活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阿永能理解。一个人若是一生只想实现一个愿望,努力到最后却发现,这是一个永远没有希望到达的目标,这种掏空内脏般的空虚落寞真的痛苦无比。
“直到遇见你,我才改变了这种状态。我记得你的话,记得你说得每一个字,你说,只要有梦想,就要坚持不懈的做下去,即使此生实现不了,可以交给后人去做,只要能坚持传递下去,总有一天会成功。那时,虽然自己看不到了,但依然有意义,这个意义在于,第一个追梦的是我,是我开辟了从没有人走过的路。只要想到这些,我就兴奋,快乐,感觉活着真是一件太有意思的事。”
连阿永也没有想到,风九疯看似冰冷淡漠的面目后面,居然有一颗这么火热伟大的心胸,这种火热和伟大,让阿永不由自惭形秽。
“可是现在,一切都已成空,我唯一的请求就是,你替我做完我未了的事。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但我还是想亲耳听到你地答复。”
阿永凄然又坚定地道:“我不能保证结果,但我一定会去全力完成你的意愿,你把性命交给了我,我把我的性命全部交给你的梦想。”
风九疯满意地笑了,这是他留在世上最后地笑容,也是最安心地笑容。
“黑喇嘛”也笑了,但他的笑却是讥诮地笑。
“可笑又愚蠢的人。”
阿永抬起头,他忽然愤怒了,说道:“你比他更蠢更可怜。”
“黑喇嘛”的脸一沉,道:“你是在说我?”
阿永道:“虽然你武功高强,财富无数,还有无数人梦想得到的高寿与地位,可是你真的很可怜,你一生都生活在阴影里,暗黑中,仇恨和厌恶是所有江湖人给你的礼物。”
“你以为神秘和敬畏就是你无比的权威,可是你忘了,一个让所有江湖人都没见过面目的人,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骄傲。鲜花只有让所有人看见它的美丽才有价值。一个绝世的美人,没有人见过她的面貌,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独自欣赏自己,当她观望外面繁华的世界时,她拥有的只能是自怜和寂寞。”
“你说你这种永远也见不得人的行径,活在世上又有什么用?你甚至还不如一个盗匪,他们尽管遭人可恨,可他们还能挺起胸脯走在别人的目光里。而你呢,永远只能缩在黑暗的角落,永远也没有勇气站在阳光下,你看似强大,其实内心充满了自卑,因为你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黑喇嘛”的目光忽然变得如毒蛇一样狠毒冰冷,他的五官奇异的互相扭动,头顶那只诡异眼睛里的眼珠似是要突出头皮,整个人像是要噬人的恶鬼!
他的伪装彻底脱落,他的狰狰面目显露无遗!
一个可怕至极的人,一个一生都满是邪恶的人!
——很多时候,善良的人害怕邪恶的人,不是因为他们有邪恶的能力,而是邪恶会影响他们的美好心情。
好的心情会感染别人,也会感染整个世界!
当邪恶降临人间的时候,你只要抱着坚定的信念去驱赶他,这个世界才会平静!
“黑喇嘛”的修为已经到了极限,阿永没有把握可以战胜他,但他有的是一颗滚烫无畏的心支撑着的意志。
无畏的意志,有时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超出别人的想象!
第77章 黑色的刀光()
阿永的脸忽然变得很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白。
白的像羊脂白玉。
这是把功力提聚到极致的变化。
随着阿永的变化,“黑喇嘛”也忽然变得有些虚幻。他的脸不再狞恶,如入定的老僧,好像随时都会羽化升天。
这也是一种把功力聚合到极致的变化。
孰高孰低,就在那石破天惊的一瞬!
阿永出手了!
他的“九连环”如初生的太阳,冉冉升起,徐徐升空,带着阳刚,带着撕破黑暗的勇气!
他的“九连环”这次却没有再分离。
该分的时候分,该聚的时候聚。聚就是团结,团结的力量才足够强大!
烛火在飘散,器皿在摇动,空气中满布摧天裂地的力量!
近了。
更近了。
看似缓慢盘旋逼近的“九连环”,实则带着不可预测的变化,带着铺天盖地的力量,快得电闪雷鸣,飞击向“黑喇嘛”闪着亮光的光头。
这是积聚阿永全身功力,毫无保留的一击,败者亡,成者生。如果“黑喇嘛”可以化解阿永这鬼哭神泣的一击,那么他再多的攻击都会徒劳无功——
可以举起一块巨石的人,当然可以举起第二次,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认知。
突然,静若磐石的“黑喇嘛”左掌按地,右掌高举,倏忽一下套入飞近眼前的“九连环”,就像被套入一根铁柱的大铁环,在“黑喇嘛”的手臂上下盘旋飞舞。
“黑喇嘛”的衣袖随着飞旋的连环,丝丝缕缕的衣片像是在用刀割一样,飘落一地,他的整只胳膊都裸露在飞旋的连环之中。
这是阿永从未想到的场景,居然有人接住了他的“九连环”!这可是他倾其全力的攻击,这实在是一件可怕至极的事!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不能伤人,必会伤己,环连着人,人控制着环,人环呼应,才能伤敌。
“九连环”的反噬之力牵引着阿永一步步走向“黑喇嘛”。
阿永离“黑喇嘛”近了。
更近了。
他的脸上汗如雨下,如白玉一样的脸色正在消退。
“黑喇嘛”的脸近在眼前,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只头顶鬼眼里的变化,那个似乎在转动的诡异眼珠。
“黑喇嘛”突然用按在地上的左手掌,轻飘飘地拍向阿永的胸膛。
看似无力,但绝对要命!
阿永奋力双掌接住。
沉重的一掌,重的如泰山压顶,足以让他骨裂身亡。
阿永的腿在发抖,呼吸变得急促,身上似乎扛上了千斤重担。他屏着气,紧绷着嘴,强力支撑着,他知道,自己若是稍一泄气,那可怕的掌力就会吞噬自己。
这是个关键的时刻,双方都不能松懈,谁坚持不住,谁就先死。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阿永支持不了多大时候,最终胜出的一定是“黑喇嘛”。
不光是明眼人看得出,“飞狐”是灵兽,它也看出了危险。
“嗖”的一下,它飞窜上了“黑喇嘛”的肩膀,试图撕咬他。但它刚挨上“黑喇嘛”的身体,就被“黑喇嘛”微微一抖、身体所蕴满的罡气震地飞了出去。
“飞狐”咆哮着,不住的向“黑喇嘛”发出了一次次的冲刺,可不管它如何折腾,始终伤害不了“黑喇嘛”,它的力量实在有限。
豫王也是明眼人,他更看得出此时阿永的危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