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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眷们终于抵不住疲惫梦乡时,潘凌峰还没休息,他正带着手下的兵士们挖坑,而且已经挖了一天一夜了。
冬天泥土结实,并不那么好挖的,而且这些坑还不是随便挖的,而是按照潘凌峰的要求摆出了一个阵型,幸好,这里都是砂石地面,若是像东北那样带有黏性的黑土,冻上了之后,是比铁还坚硬的存在,别说是一天一夜了,就是三天三夜,他们也挖不出来想要的这么多坑。
“潘将军,坑的都挖好了。”有兵士来报时,潘凌峰点了点头,只下令让兵士们休息,他自己却不顾疲惫,一遍遍地认真查。
潘凌峰正查秦怀恩带着人在晨雾中跳下马来,“山窜子,你带一千人留在这里,这些马匹,少了一匹,我唯你是问!”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如果一旦遇敌,就什么都不要了,立刻逃命!”
山窜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便理解了秦怀恩话中的意思,郑重地点了点头,再也不提非得要跟着秦怀恩上阵杀敌的事了。
半个时辰后,潘凌峰已经将的坑都检查了一遍,就在这时,分布在队伍后面的斥候,大声地呼喊了起来,“秦将军到了……”
潘凌峰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笑容,尽管他不愿意去承认,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有秦怀恩在,他的心就会安稳下来,尤其是这一次,秦怀恩抢王庭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大胆,而现在秦怀恩既然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那就说明,一切都顺利。
而很快,潘凌峰脸上的笑容,就变成了呆滞,“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来的两万多兵士中,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裹,就连秦怀恩也不例外,知道的是在行军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搬家过来了。
“都准备好了吗?”秦怀恩瞟了一眼四周后问,“活儿干完了,就吃饭吧,我们赶了差不多半天一夜的路,又累又饿,吃完了好好地睡上一觉!”这不仅是搬家了,还有野餐的意思。
兵士们欢呼,留在潘凌峰这里的人,也很辛苦啊!
潘凌峰忍着,可当他两万五千人将身后大大的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了毛毡兽皮藤绳牛肉土豆甚至还有木材和大大的水囊时,他在嘴角抽了又抽后,还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秦大郎,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行军打仗,东西带不了多少,尤其是步兵,这几天,潘凌峰他们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冷食的,西北这地方,有很多不毛之地,枯草不耐烧,木材更是难找,哪有像秦怀恩这样的,恨不得直接搭个帐篷就地过日子?!
不对啊,平常秦怀恩也不是这样的啊!
秦怀恩先是大声说,“犒劳兄弟们,生火,这一顿咱们好好吃!”又小声对潘凌峰说,“马车上实在是装不下了……”
呼啸的寒风中,潘凌峰一阵凌乱,他知道这一次他们一共往王庭派了整整五十辆大车,俱是曲氏车行最大最结实的马车,每辆大车都可以载两千多斤的东西,去的时候是双马拉着,因为马匹不富余,秦怀恩说,等回来时,如果有多的马,就变成四匹马拉着,这样的话,不仅速度快,还能多运些东西。
可是现在,秦怀恩竟然说,车上,装……不……了……
潘凌峰一把抓住了秦怀恩,“你,你到底在王庭抢了多少东西?”声音有些发颤。
秦怀恩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不知道诶,我对珠玉宝石和香料不怎么在行。”狄人生活的区域,并不产这些东西,但是越过他们的部落,再往北面和西面去,还生活其他的异族人,那里却是这些东西的原产地,质高价低。
因为狄人多年的恐怖存在,使得贸易变得十分困难这些东西的价格居高不下,远远不是黄金能比的,也难怪秦怀恩说他了。
最后,秦怀恩总结道,“反正能拿的我全拿回去了!”这才使得相对价值较低的毛毡和次等毛皮,都装不下了。
潘凌峰不想再问了,可是一想到那些装满了一个个的大箱子的珠玉宝石和香料,心头也不禁一片火热,这是挖到宝藏了啊!
一个个的坑底,篝火燃了起来,兵士们摘下头上的小铁盔,涮洗干净加水,鲜肉土豆肉干产自东北和西南的各种干菜,先后下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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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第702章 和你一起见证这一刻()
等到这些东西煮好后再泡上麦饼或是莜面窝窝,人人都吃得汗水直流,别提多爽快了,他们还喝到了酒,就算每人只能喝上三大口,那**辣的滋味也能让人回味好久。
吃饱后,先用沙土灭火,再把厚厚的毛毡铺在上面,裹着兽皮美美地睡上一觉儿,别提多幸福了。
批批的兵士先后躺进了坑里,盖上用藤绳和干草编制,再用沙土伪装的“被子”开始休息,潘凌峰说,“你也去吧,我守着!”秦怀恩也是一夜未眠,而且比他更累。
秦怀恩摇头道,“不用,还是我来守着,你自管大胆睡,”拍了拍背上的大弓,“我有宝弓,射得足够远!”说着话,从箭囊中拿出了一支没有箭头的铁杆箭。
这就是那把御赐的弓,普通的弓,即便是力大的射手,最多也只能射两百步,而这把弓在秦怀恩的手中,能射出差不多六百步的距离,相当于小型的劲弩了。
六百步,即便是骑兵急行军的话,也需要几十息的功夫儿,况且,当秦怀恩射箭时,狄人还不是近在眼前,那就至少有百息以上的时间,足够潘凌峰给兵士们消息了。
潘凌峰怀恩,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刻,大战将至的生死危机,已让他忘记了刚刚获得财富的快乐。
秦怀恩色沉郁的潘凌峰,笑了,露出一颗颗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颗颗闪亮,“你不会害怕得根本就睡不着吧,啊?潘小四儿?!”他怎么就忘了,他面前的,不是前世历经生死的潘状元,而是一个同样初次上战场的潘凌峰啊,也是会害怕和紧张的。
潘凌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秦大郎,你给我滚!”抬腿踢向了秦怀恩,明明是自己比秦怀恩大了好几岁,可每次在这个家伙的眼中,总有那种长辈的目光,还动不动就开他的玩笑。
而他从开始时的感到怪异,到了现在竟然已渐渐地习惯了,他是头一回上战场没错,可秦怀恩不也是一样吗?为什么这个家伙就能这么云淡风轻?!难道他武功比不过对方,就连心理素质也比不过吗?还是说这个家伙,天生就是适合打仗的?!
这种种的思绪潘凌峰除了好气和好笑外,更多的是钦佩和隐隐的不服气,将他的紧张都冲淡了。
潘凌峰自然是踢不到秦怀恩的,于是就只能目送着秦怀恩哈哈大笑着走远了,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了点点的笑意,躺到坑里后,很快便睡着了。
秦怀恩边走边戴上了头套,他估算着距离和方向,很快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手中的兽皮铺在地上,盘膝坐好。
秦怀恩并没急着调息,而是眯着眼睛阳,任由思绪飞扬。
太阳低低地挂在半空中,并不是明亮的红通通的,而是苍白的,周围还围绕着淡淡的一圈圈儿的光晕,不刺眼,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
秦怀恩知道,这是又要下雪了,他很希望下雪,这样埋伏在路旁的兵士们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多了一分安全。
棉袄裤中,柔软贴身的毛衣裤,透过薄薄的细棉布中衣,拥抱着秦怀恩,如同清露的抚摸,特别温暖,连带着秦怀恩的心头都火热了起来。
这套毛衣裤是清露亲手织的,秦怀恩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穿,只是放在床头枕边,没事儿的时候用手轻轻摩挲。
但今天不一样,这是决定两人未来的一战,是即将结束分离的一战,也是奠定他们今后的幸福不会受到旁人打扰的一战,秦怀恩希望清露和自己“在一起”见证,因为他的胜利,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是属于他和清露两个人的。
秦怀恩已记不清清露到底帮过他多少了,从那一个个绝妙的主意,一个个特别得力的人手,一件件数也数不清的物品,清露似乎重未离开过他的身边,以至于秦怀恩甚至记不起,在没有清露教导之前,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到了西北后,秦怀恩对清露的思念已不再是痛苦,而是变成了一种幸福。
在西北,到处都是用性命来博前途的汉子,他们勇敢豁达,各自的家人而努力着,这是他们的选择,也是他们的人生。
秦怀恩高地阔一马平川的西北荒野,想着那个在家中静静着他的女子,脸上的笑就变得充满了柔情。
这一刻的他,是勇猛无敌的,那个心爱的人,他什么都不怕,他能将的坎坷全都踩在脚下,走出属于他们的一片天地。
日头渐渐升高,却也越发的黯淡,就在这时,秦怀恩身下的大地,有了微微的颤动,秦怀恩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地上又听了听,确定无疑后,摘弓搭箭一箭射出,这还不算,他还是不放心,拔脚往兵士们埋伏的地点飞奔。
刚跑了没多远,他便已听见了隐隐的传令锣声,随后,这传令锣声越来越清晰了。
等到秦怀恩跑到离他最近的潘凌峰所在的那个土坑时,锣声已经停了——们长期的练兵不是白费的,兵士们的纪律性很好。
秦怀恩扫了一眼没破绽的埋伏,一把掀开了潘凌峰身上的“被子”,先将大铁弓重重地丢到潘凌峰身上,再大吼一声,“潘小四儿,我回来了,给我让个地方儿!”
铁弓的抽打,透过铠甲和棉袄后,倒也不怎么痛,关键是那落下的沙土,落了一头一脸,很是烦人,潘凌峰气急败坏地嚎叫,“秦大郎,你就不能轻点儿?!”
秦怀恩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而远远近近的笑声,也响了起来。
秦怀恩却并不进坑,而是在营地中又巡察了一遍,等到在这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