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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大川只是演得好吗?
清露的视线划过屋子里众人,发现很多村民先是在她的注视下不自觉地垂下了头,继而又用殷殷的目光,就连村长也是这样的。
这说明,秦大川说的话都是真的。
清露的心底不由一沉,她真的不知道,赶山原来对村民们如此。
其实后来清露才发现,秦大川的话里还是有夸张的成份的,他说的“半年口粮”是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计算出来的,但这时是没人会去提醒清露的。
秦大川还在说着,“想来你也是个善心人,不能为富了自己而让乡亲们受苦,当初买这山,你们不过是花了百多两银子,这对你来说恐怕连辆车马钱都不值。现下村里人怎么对你,你也。清露啊,这做人不能为富不仁啊!因为修你山上的这房子,村里的路都毁成什么样了?可人人惧怕你的威势,不敢做声啊,你圈了这两座山,现在家家砍柴都得多走两个时辰的路,从你的山上背点柴禾,一捆竟然要十五文钱,这,这,谁一天能挣出这么些个工钱来啊?!眼过冬,你难道真忍心眼睁睁地亲们冻饿而死吗?”这篇话,秦大川已准备了很长时间了,现在说起来,真的是娓娓道来层次分明,很能引起大家的共鸣。
清露些开始躁动不安的村民们,越发紧张了,但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那秦老爷的意思是……”她不相信,秦大川会如此好心地为村民们当代言人,而她就是要让秦大川把最后的目的说出来,只有这样,她才能见招拆招。
秦大川人的样子,也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他就知道,清露再刁买人心也没用,人都是自私的,只要一涉及到个人的利益,就都会动心的。
你清露不是要买好吗?那么他就要让清露狠狠地出一笔银子,就算是他得不到,他也要让清露明白,他有很多方法能让清露在村子里过不下去!
“你年轻不晓事,身边又没个长辈教导着,以往的事儿咱们就暂且不提了。”开始时,秦大川依旧保持他的“慈爱”,可后面的话就变了,“这山是全村人生存的根本,可不是花个几两银子,立上几根木头,就归了哪个人的,这样吧,往后你这山只要让村里人还如以往那般赶山拾柴就行了!”一双小眼睛儿精光四射,直直地清露。
清露从秦大川那张丑陋的老脸上,读出了四个字,图穷现匕!
清露又不动声色地又等了等,在秦大川的眼中就是被吓傻了,想想也是,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估计谁也受不了吧,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得意的表情。
清露见秦大川真的没话说了,这才转头问村长以及村里的人,“是这样吗?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一次,人的目光都开始躲闪起来,就连村长也唉声叹气地不说话,显然是都默认了秦大川的说法儿。
可这其中,最让清露心惊的,是秦怀恩的态度!
秦怀恩安静地坐在清露身边,表情冷淡且平静,一点被人侵占了财产的愤怒都没有,甚至连受到威胁的警觉都没有!
清露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想起,在她买山时,村长就曾说,“你难道还能把那山圈起来?”
她说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私人财产时,秦怀恩只是宠溺和宽容地照做,却没说旁的,现在想来,秦怀恩其实也是不认同她的观点的!
清露在心中轻叹,她到底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啊,和这些人在骨子里还是有代沟的!
不过,她真的就眼睁睁地秦大川利用山里人的这些私心和以往的旧观念,侵占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园吗?!
不!那绝不能够!清露在心中呐喊。
而且,在以往,这个时代真的就没人像清露这样做过吗?
当然是有的。
清露的嘴角勾起了隐隐的微笑。
种种思绪只是一瞬,清露很快就有了主意。
“我觉得,秦老爷说得对。”清露这一开口,众人都是一愣,随后便是难以压抑的激动,大家谁也没想到,清露会这么轻松地一口答应下来,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产啊,真的就能这么舍出来?!
清露再众人的表情,心中越发笃定了起来:这些人并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私有权”,只不过是个人的利益而一时起了贪念而已,或许,还有被秦大川刚刚煽动起来的仇富情绪,可不管怎么说,她清露今天就要让人,尤其是秦大川明白,她清露的财产拿了是会烫手的!
“不过——”清露一个长长的转折,又再度吸引了人的注意力,“就打是送礼,也要送个明白,我现在要请教秦老爷一件事,我这山到底是谁的?”
秦大川已被清露方才的话卸掉了防备,他早已在家中想了又想,怎么都觉得这是个万全之策,所以这时很是理直气壮地回答,“自然是全村的,我说了就算!”又带上了以往的嚣张,实在是他觉得这次赢得太容易了,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秦大川还有些隐隐的后悔,早知道清露这么好对付,他就应该再想个法子这些个便宜都落到他一个人的手里,不过没关系,现在也不晚,他就不信他没办法从这些乡下汉子手里,抠出来他们因他而从清露手里得到的那些银子。
得到了秦大川无比肯定的回答后,清露率先转向的却是村长。
208。第208章 山到底是谁的()
清露问,“既然这山是全村的,那么村长,我当初买山的这银子,你可有分给众位乡亲,难道是你一个人都留下了?”
每个村子都有些公用地,通常是用做宅基地,原则上村民都有权力占一块儿,但如果占得多了,就要从全村的人手里买,所以清露这么问,也是有理有据的。
听到清露的问题,村长像是被火烫了一样,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不对啊,清露,你买的这两座山,可不是咱村的,银子根本就没到我手里,是县衙收了去,你那地契也是县衙的大印啊!”说完后,他马上明白了清露这么问的用意,不由惭愧地低下了头。
清露却没对村长穷追猛打,她很清楚她的敌人是谁,她对秦大川说,“既然是这样的话,秦老爷,我这样吧,你带上家里的两个秀才去县衙告县太爷吧,告县太爷侵占了咱们村赖以生存的山林!”
人都愣了,他们不是村长,在这些政令问题上,反应自然不那么快,就连秦大川也对清露这个神转折没反应过来。
可就在这时,清露又惊叫了一声,“哎呀,还是不对!县太爷收了我这买山的银子,也没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啊,这银子和咱们村的税银一样,它最后都归了朝廷了,秦老爷,”清露很严肃地对秦大川说,“以往我一直以为这山它是朝廷的,皇上说了算,可你现下说,你说了就算,恐怕你是得到京城告御状了!”
“啊——”众人全都哗然,反应最激烈的是林胜德,他毕竟是有见识的,深知清露已牢牢地抓住了秦大川一个很大的把柄,这要是真追究起来……
林胜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岂有此理,荒唐!糊涂!简直不要命了!”拔腿想往外跑,直到露安抚的笑容,才堪堪地又坐了下来,不过,他想了想,坐到后面去了,和其他秦家人离得很远。
秦怀仁的反应也不慢,他一把抓住了秦大川的胳膊,“爹,爹,不可妄言呐,千万不可妄言……”
秦大川被吓得直哆嗦,连连点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是心里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一下子拐到那上头去了,他到底说什么了?!
到了此时,村长只好出面收拾残局了,“清露啊,这山是你从官府花银子买下来的,它就是你的,我们这是在和你们商议啊,商议!”他很懊恼,他怎么就没抵制住那一点诱|惑,做下了这等蠢事,清露那是什么人啊,见识远非常人可比,现在只希望清露别怪他吧!
清露却不肯放过秦大川,她站起身来,朗声道,“我手头有县衙出具的红契,山头有官府的界石,如果哪位乡亲还觉得这山不是我的,自可以来验!”带着揶揄的笑了起来的秦大川,“或是有哪位像秦老爷这样侠肝义胆,全村人的利益,甘愿冒着杀头灭九族的大罪,也要说了算想去京城告御状的,我也静候佳音呐!”
秦大川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不由一阵后怕,就是其他村民也都听明白了,那些原本坐在秦家身后的人,全都像躲瘟疫一样,躲到了清露的这一方,秦家的势力,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清露坐了下来,家那孤零零地几个人说,“既然是我的山头,那么就由我来做主,方才秦老爷还说了,山上能出半年的口粮,那么就说明,我这山也是有出息的,出息还不少,那我啊,就按照秦老爷家佃地的规矩来吧!”
此话一出,秦大川原本缩起来的身子,立马拔高了。
清露知道,这是她说多了。
但清露也没在意,只是大川说,“可是因为我有银子,不缺这点子收成,所以收这么高的租子是不合适的,以往我还不知道这叫什么,可秦老爷告诉我了,这叫‘为富不仁’!”你不是仇富吗?你不是煽动吗?你不是会把我的利益和村民们的对立起来吗?我这回就要让你尝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啊!”清露冲秦大川点了点头,“那我就跟仁义的秦老爷学学,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秦大川“嗷——”地一声怪叫了起来,“那山的出息怎么可能和地比?你这是狼……”想到秦怀恩就在一旁,连忙改口道,“这么不给乡亲们活路就是狼心狗肺!”
清露再点头,“好啊,既然如此,而且我家的银子又比秦老爷的多,我就再让一步,包括秦老爷方才提的修路那些事,只要秦老爷为村里人出的银子让出来的租子,我都翻倍出,我倒是要谁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