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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读命令之前,张文治就调开了七哥,他认为七哥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带头闹事,于是就派他去后勤取下一季的装备去了。
‘张文治连’的俱乐部里,所有人听到这个命令后,都发出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不称职’,不就想让郭指导员走嘛,这回随你们的意了。”一个副排长是站在郭开庆一边的,他认为郭开庆没有什么地方有错,就是有人穿弄的。
“能赖谁呀,群众的眼睛是亮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人评他‘不称职’,早走早好,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就来一个呗。”这人显然谁都不爱,他也说道。
郭开庆早就打好了行装,跟随着组织部的人员,回到了军部,由于已到夜里,值班室的参谋,给他在军部宿舍楼里找了个房间,先让他住下,明天再去干部处报到。
次日,郭开庆早早就起床洗濑,去食堂吃了早饭后,没等上班时间,就跑到了干部处的门口。
上午七点五十分,一个矮胖子模样的中年军人,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见到郭开庆,就说了句,“来的挺早呀,进来坐吧。”
“处长,我叫郭开庆。”
“哦,我帮你找找。”干部处长翻了翻办公桌上的‘执事’,没有找到有关郭开庆的材料。
“你是哪天离任的呀?”
“我昨天才从连指导员任上下来,今天就来找您了。”
“你这速度可够快的呀,你的材料不在我这里,你回你们师里找去吧,让他们给你安排工作。”
“处长,我想您是误会了,没听明白我说的,我是军组织部的人,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昨晚我还在宿舍楼里住了一宿呢。”
干部处长有些不耐烦了,“你没听明白我说的吗,你回你们师里找去,你的事我管不了。”
“我的直属上级就是军里,我以前的连队不隶属师级机关。”
干部处长看了看郭开庆,他站了起来,用食指指着郭开庆道,“你耍我呢呀,哪条条令规定,连上头没有师机关的,你以为你们部队是独立师,独立团呀,快给我走开。”
无奈,郭开庆见和他说不明白,只好找到昨天宣读命令的组织部干事,让他想想办法了。
“郭指导员,你这事,我们真的处理不了,命令是军首长下达的,这会前几位首长都在前线,开作战会议呢,家里只有六号和八号在,要不你先住下,等首长回来了,我立马向首长汇报,先解决你的事。”
就这样,郭开庆在军部大院住了下来,一日三餐,他都在食堂用餐,没过几天,食堂的人都认识他了,都管他叫‘郭指导员’了。
吃的好说,花的就没有了,到了月底,郭开庆无处去领工资,爱抽烟的他,把带来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他也找过财务处几回,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查到郭开庆的信息,也无法给他进行开资。
第51回 血色奉献(二十三)马放南山(下)()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部队,郭开庆在军部大院里整整住了一个多月,之间他去找过负责“看家”的首长,可都让首长的‘秘书’给挡了回来,对他说,“首长现在很忙,等一有空就接见于他的话。”
由于军里大部分部队都在前线,自然前几位排名的首长,都在前线指挥战斗,郭开庆的烟瘾又犯了,他想打电话给妻子陈淑芹,想叫她给他汇些钱来,可是打到京城的电话,都说陈淑芹已经不在物资处工作了,具体在哪里工作,是个秘密,他们是保密单位,就算是两口子,也不能提供具体的联系方式,无奈之下,郭开庆也只好挂断了电话。
郭开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是有些存款的,他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汇钱,让陈淑芹存着,陈淑芹对他讲,存折用的是他的名字,他的工资都给他存着呢,孩子她一人的工资就可以养了。
想到此,郭开庆来到了驻地的各家银行,挨个进行打听,都以异地查询不到为由,把他给挡了回去,这下他彻底无助了。
财务处的人,见到郭开庆都会害怕,因为郭开庆经常来讨要工资,没有办法,谁也不会把公家的钱,给这个不清不楚的‘郭指导员’来发,还好有个干事看郭开庆可怜,借给他五十元钱,之后说了句,“你日后有就给我,没有就算了。”
五十块钱的‘大团结’,郭开庆只用了两天。第一天他走进了一家上好的饭店,大吃大喝了起来,临走时老板还给他打了折,说了句,“兄弟,我以前也是当兵的,日后再来喝酒,提我就行。”
南疆小镇大街上。喝醉了的郭开庆摇摇摆摆起来,他身穿军服,头上没有戴帽子,帽子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感觉到很痛苦,他边走边骂道,“老子辛辛苦苦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都得什么好了。这回我一定要转业,谁叫我留下也不行了。”
军部大院的门卫,见郭开庆酒气熏天的走了过来。赶忙向‘作战值班室’进行报告。好在值班的参谋认识郭开庆,把他扶回了宿舍。
酒醒的第二天,郭开庆把剩下的钱,都买成了香烟,他逢人便发,不管人家要是不要。不清楚他的人,还以为他发财了呢,大多数人都会笑笑,婉拒了他的烟,因为这些‘官老爷’们。都会嫌郭开庆的廉价烟‘太掉价’了。
之后几日,郭开庆的职务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郭开庆也不好意思再去财务处要钱了,只得天天和一群战士,在大院的篮球场上打篮球,打发打发时光。
军部大院的战士,大多都不是一般‘战士’,这些人不是哪个首长的“亲兵”,就是哪个处长的“亲属”,这些人平时花钱都大手大脚,抽的香烟也很高档。
郭开庆一开始不了解情况,每每打完球后停下来,坐到一边休息时,都会把自已的香烟拿出来,给大家分分,这些战士也对郭开庆的印象很好,不过很少有人抽他递过来的烟,大多都是把烟别在耳朵边上,算是接受了。
尽管如此,也有战士憋不住想抽一颗,他们也会学着郭开庆的样子,从衣服里把好烟取出来,‘发一圈’,当好烟递到郭开庆的跟前时,郭开庆很爽快的拿去抽了,丝毫没有太在意,他的心眼没有那么多,他总认为‘是烟都是一样好抽,不管它的价值是多少。’
人一有难处,就会想起亲人,想起妈妈,郭开庆也是一样,他好几次睡梦之中,都想到了郭母,梦见郭母一边拍着躺在自已大腿上的郭开庆,一边微笑地看着他。
“有了,我给大姐打电话,叫她给我汇点钱过来。”想到此,郭开庆通过‘作战值班室’的电话,打给了大姐。
“是小五吗?我是姐姐。”
一听到姐姐的声音,郭开庆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强忍着悲痛,尽量不让姐姐发觉他在哭。
“是我大姐。”
“你在南边挺好的呀?”
“挺好的,我们连最近打了好几场大胜仗。”
“那就好,那就好,你现在在哪里呀?”
“哦,我呀,我在军里休整呢,过几天可能还要去执行个大任务。”
“家里都挺好,你放心好了。”
“大姐,我有个事想求你?”
“说吧。”
“陈淑芹我联系不到她了,她调动了工作,我的钱都在她那里了,最近我想用点钱,你能不能给我寄五百块钱过来呀?”
“好,你给我留下个地址,我把钱准备好了,就给你邮去。”
郭开庆把军部大院的地址留给了大姐,之后又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见郭开庆打完了电话,值班参谋打趣地说道,“行啊,郭指导员,咋的,工资不够花呀,找起姐姐要钱来了?”
“够花,能不够花吗?我都两个月没开资了。”
“你的工作还没落实呀?”
“是呀,我天天去找他们,都说首长没在家。”
“不能呀,昨天一号和五号还回来了呢。”
“真的呀,他们在楼上吗?”
“这都几点了,人家早就回家了,你有事明天来吧。”
郭开庆就象得到了宝贝一样,他跑回了宿舍,好好地洗了一把脸,还把自已的衣服洗了洗,好在南疆的天气热得狠,一晚上就干了。
次日,郭开庆跑到了五号首长办公室门前,让一个参谋给拦住了。
“我找五号,我叫郭开庆。”
“五号不在,去省里开协调会去了。”
“我是来报到找工作的。”
“哦。我帮你看看呀,你先等会。”
五号首长旁边的办公室,有个小牌牌,上写“司令部”,郭开庆由那个参谋领着,走了进去。
“有了,这是五号临走时写的条子,走。我领你去干部处,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下。”
这一次走进干部处的办公室,郭开庆硬气了很多,他头都没有低下,任凭干部处长怎么问他,他就是‘一哼一哈’。
“我说郭开庆,不是我不派你好活,你来看看,这副营职的干部材料。一摞一摞的,有参加学习的,有军校中级干部班毕业的。还有首长批了条子的。你想让我怎么安排你呀,你才等了两个月,这边还有等半年的呢,不信你来看看。”小个子干部处长把一本材料,扔到了郭开庆的面前,很明显。他在和郭开庆‘打官腔’。
“我现在也不怎么着急,我就想你赶紧给我开个证明啥的,我好去财务那里领工资。”
“这个简单,我帮你先打个电话。”
“喂,是财务嘛。我是干部处啊,那个郭指导员的事啊。五号批示了,你把他的工资给他发了吧。”
扣下了电话,干部处长冲着郭开庆诡笑了笑,“怎么样?都办好了,你回去听信去吧,你要是想请个探亲假啥的,可以去七号那里请,我们这里他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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