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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妙惟肖,叫他无奈地嗔我淘气。
“时辰不早了,还请王爷早些带公主回宫,明日及笄之礼,小僧会携护国寺众僧前往。”明源上前合十,娓娓而言。
我娇嗔:“你就是想赶我走。”
“初龄,不得无礼。”四哥出言,又与明源寒暄几句,便不由分说将我带离,我不敢在四哥面前放肆,唯有跟着他乖乖回去。
“泓暄因助你离宫,被敬贵妃罚跪一夜,他那么大的人了,就为了你?”四哥送我上车时,忍不住说了这句,叫我一时揪心。众兄弟里,六哥最疼我,从小不论闯什么祸,他都一力承当替我受过,这一次又是如此。
行至宫门,四哥却让我独自回去,我到底有些胆怯,扭捏道:“大家生气吗?”
“这次的确过了。”四哥只是这一句,静了半晌见我可怜,方道,“谁会和你生气,而你除了护国寺还会去哪儿?父皇是有意让你自在几日,才在今天让我接你回宫。”
“哦!”
“明日及笄之礼,要乖一些。”四哥轻轻拍了我的额头,“回去吧。”
我答应下,朝他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宫门,李从德一早就等在哪儿,用软轿将我接回。
“公公,母妃生气吗?”我探出头来问李从德,他笑嘻嘻回答我,“娘娘提都没提,这几日就忙您的及笄礼,谷雨还说,公主不在咱们才能干活儿。”
我哼一声,不被重视的感觉也实在不怎么样。
很快,软轿停在符望阁前,我才下轿,便见母妃立在门前等我,她十年如一日的纤瘦柔美,岁月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母妃!”我如蝴蝶般飞入她的怀里,母亲身上熟悉的香气让我觉得安心,却抱怨:“怎么才接我回宫,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我的初龄几时才能长大?”母妃双臂拥着我,用她柔嫩的面颊蹭着我的额发。
“你生气吗?”我被蹭得痒痒,抬起头来看她,母妃的眼眉是那么美,可我一点也不像她,谁都说我像父皇,小时候很骄傲,长大了才发现,若能像母妃这样美丽才好。
她含笑摇头,否定。又轻轻掀起我厚密的额发,额头上微微有凉意,她嘟着嘴说:“往后束起额发,就更不像我了,实足是你父皇的模样。”
我嘻嘻一笑,没有说心里话,“所以父皇才最疼我。”
母亲点我的额头,嗔道:“最疼你才最伤心,你出走那日,可知他多担心多难过?”
“他真的生气了?”我并不胆怯,只是心疼。
“见了他好好赔不是。”母妃叮咛一句,唤李从德,“不要收起轿子,送公主去坤宁宫。”
马车颠簸半日我浑身疲惫,赖着她撒娇:“要去给母后请安吗?让我换身衣服好不好,这样子去太失礼,我也饿了。”
母亲道:“你母后病了,不能参加你的及笄之礼,好好陪她说说话,在坤宁宫过夜吧,明天早晨母妃来接你。”
母后又病了?
。。。
。。。
第458章 及笄之礼()
去往坤宁宫的路上,我不自禁一叹。曾听宫女说,皇后总肯病,是因为父皇对母亲的钟爱和独宠而染的心病。我自然愿意自己的母亲得到父亲最多的爱,但也会觉得母后可怜,敬贵妃可怜,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可怜。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至坤宁宫,遇上泓昶从书房归来,他恭敬地向我行礼,性子依旧沉默。众兄弟中,性格比四哥还冷淡的,就是泓昶了。而四哥对我尚会露出宠爱的笑容,这个弟弟却从来对谁都是一张脸孔。
六哥曾私下跟我说,泓昶是早生的孩子,大概先天少长了喜怒哀乐。我晓得那是玩笑,心里还是觉得他辛苦,人生在世,连笑都不会,实在太可怜。
“泓昶你好像又长高了。”我站到他面前一比,果然高出我一些,“今日是你的生辰,怎么还上课?”
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尴尬地一笑:“我来看母后,一起进去吧。”
他点点头,让我先行。
无奈耸一耸肩,我还是放弃改造这个弟弟的念头吧。
待到母后跟前,她正靠在床上吃药,泓昶行礼的空档我已经伏到母后的膝头,她也不理我,只是和泓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而这个七弟,对着母亲也是冷冰冰的。
不久他便退下,母后也吃罢了药,我翩然起身拿过果脯碟子来,捏一块凑到母后面前,笑眯眯说:“啊……”
她自己取下来吃,眼眸含嗔,待咽下那果脯,方道:“你舍得回家了?”
我腻到她怀里,柔柔地说:“早知道母后病了,我该更早回来。”
她轻轻地拥着我,如孩提时那样拍哄,悠悠地说:“一晃,我的初龄也长大了。”
母后和母亲,就是不一样。母亲只会抱着我问她的闺女几时才能长大,而在母后眼里,我兴许早就长大了。而从不欺侮母妃的岁月,却毫不留情地将母后催老,每每见到她隐在发鬓里的几丝白发,心尖子都会疼。
“今日怎么不给泓昶过生辰?”我问。
“你父皇说我病了,就别给他们操办生辰,让他们反思母亲的辛苦。”母后答,提起来了,便也说,“你六哥好好的,挨了敬贵妃的罚,也被你父皇数落,你啊!”
我咯咯一笑:“六哥会帮我,就不会怪我。明日及笄礼后,我好好给他赔不是。”
她嗔我淘气,又问:“母后不能参加你的及笄之礼,初龄会不高兴吗?”
“有些可惜,但只要母后康健,初龄才真正高兴。”我仰着头看她,“今夜能和母后睡吗?”
她温柔地应我:“好。”
夜里,时而会听见她咳嗽,但似因我在身边,极力地克制了,起先我还会察觉,后来便沉沉地睡着,翌日被络梅唤醒时,母后已梳妆齐整。
我的礼服都被送来这里,络梅和织菊帮我穿戴,不时绣兰进来道:“皇贵妃到了。”
母妃进门见皇后穿戴齐整,有些惊讶:“娘娘还是要去吗?”
“今日精神好些,初龄的及笄礼,我不想错过。”
我不顾才梳了一半的头,就跳来至她们的面前,兴奋道:“母后真的去吗?”
她捋一捋我乌黑浓密的长发,说:“母后还是想亲自替你绾发。”
我伸手将母亲也挽上,夹在她们中间,乐得笑眯了眼,正要说话,外头有高呼“皇上驾到。”因只穿了内衫,我嗖得窜回了内殿去,起先还听见皇后和母亲向父皇行礼,后来就没动静了。
待礼服穿罢,我站到大立镜前,身上的华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隆重,蹙金广绫长尾鸾袍,宽大的衣袂几乎垂坠到地面,我张开手臂,觉得自己像翱翔苍穹的雄鹰。
发式不变,只是两鬓多了赤金凤尾步摇,我使劲动脑袋,那金丝串成的碎玛瑙流苏晃得人直眼晕。侧身瞧见我的及腰长发,心里轻叹:过了今日,它们再不能这样自由自在了。
织菊拿镜子来给我看脑后那朵硕大的粉色牡丹,我说怎么觉得沉甸甸的,却是它的缘故,伸手摘下来塞到她手里,蛮横地说:“这个就免了,半路上掉了才尴尬。”
转身间抬眸,竟见父皇站在身后,而他的位置巧妙地避过了镜子,难道从方才起他就一直在那里?
“过来。”父皇眉目含笑,比往日更温和,他朝我张开手臂,轻声地说,“到父皇这儿来。”
恍惚回到了孩提时,每每他来符望阁,便立定在长廊的那一端,张开怀抱喊:“初龄,来。”而我总会飞奔过去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惹得他哈哈大笑。
父皇的胸膛厚实温暖,而我,是这世上惟一能肆无忌惮享受这份宠爱的人。
“父皇!”我赧然一笑,飞入他怀里,将自己藏进他的臂弯,娇滴滴问他,“初龄好看么?”
父皇轻轻松开手,退后几步将我打量,简简单单地回答:“好看。”
“仅此而已?”我骄傲地扬起脸,问他,“比母妃好看吗?”
他笑,默默点头。
片刻后,父皇亲手挽着我来到正殿,皇后看我时的惊艳叫人很不好意思,她感慨地对母妃说:“你可被丫头比下去了。”
母妃笑得很甜,亦只是默默颔首。
“吉时将至,不要耽误了。”父皇轻声催促,又宣来内侍吩咐,“公主不熟悉礼仪流程,让礼部来人,路上告诉她。”
众人答应着,便拥簇了帝后、母妃和我离去。父皇所谓的路上,是通往太庙的路上,从来没有哪个公主的及笄礼在太庙举行,但是舜元公主我,得天独厚。
至太庙,我在礼官地指引下,身着华服逶迤走过宗室大臣及女眷们夹道的长阶,父皇母后和母妃已在正殿前等待我,接我一起步入正殿后,向列祖列宗行三跪九叩之礼。
接着我独自一人在殿中央跪下,父皇将发冠交付到母后手中,她缓步至我身旁,将我的齐腰长发束起盘于脑后。继而母妃上前来,与皇后一起用发冠梳起我的额发,我微微抬头看母亲,她恬静地笑着,并不骄傲,只是无比幸福。
她们退下后,礼官上前吟罢颂词,再退下,便见护国寺众高僧鱼贯而入,齐齐为我诵经祈福,我合十祝祷,默念经文,礼毕,翩然起身。
抬眸瞧见明源立在一侧,他很少穿这样华丽的僧服,金丝绣成的袈裟那样炫目,在他的周身晕出光芒,我冲他嫣然一笑,却只得到宁和的神态做回应。
“初龄。”父皇轻声唤我,一边朝我伸出手来,我笑着将手放入他的掌心,由他牵着步出正殿,立于高檐之下,受宗室和众臣朝拜。
除了皇室长辈和我的皇兄们,所有人都跪在我的脚下,父皇松开手,示意我上前,那淡淡的一笑里,莫名掺杂了不舍。
当我独自立于长阶的至高处,看着臣服于我膝下的人群,自小渗透入骨血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