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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为了什么事发脾气?”嗣音忧心忡忡,彦琛一夜未眠,又怎么好在殿上大动肝火,他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那小太监也素直,答道:“奴才听不懂皇上说什么,只知道什么立储啊,什么先帝啊,还有似乎西北那里的王爷没了。”
说着已到涵心殿外,嗣音径直入内,却不见皇帝在案前坐着,里头方永禄听见动静迎出来,原是都到了内殿。
“皇上怎么了?”嗣音的心突突直跳。
果然方永禄眉头紧蹙,屏退小太监们,低声只对嗣音道:“皇上方才急怒攻心,险些晕厥,此刻正在内殿休息,七王爷在身边,奴才斗胆请娘娘来,是因为……”
“公公!”
方永禄无奈道:“因为似乎听见皇上对七王爷说,要御驾亲征,可是皇上的身子骨……”
“御驾亲征?”嗣音奇道。
“谁在外头?”晏璘突然出现,许是皇帝让他来看,眼见嗣音在那里,先是一愣,随即竟凑过来道,“娘娘来得正好,臣弟也想让您劝劝皇上。”
方永禄忙躬身道:“奴才多嘴,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娘娘。”
晏璘哼了一声,再要与嗣音说话,她却道:“本宫明白了,但可能要让你们失望,对于皇上,我不想违逆他任何心愿。”
“娘娘的意思是?”晏璘愣住,心里实则已明白。
“本宫只想支持皇上任何决定。”嗣音平静地应一句,稍颔首,遂绕开众人往内殿而去。
“王爷!”方永禄愣愣地喊了一声,颇自责,“奴才是不是错了,这种事,该请皇后娘娘才……”
“罢了。”晏璘轻叹,驻足待嗣音的背影消失,才嘱咐方永禄照顾好皇帝,而后悄然离去。
这里嗣音已到殿内,彦琛正合目休息,因听脚步声熟悉,未睁眼便道:“你怎么来了?”语调里余怒未息,自然也不是冲嗣音。
嗣音去推开一扇窗,微凉的风涌进来,将她发髻上的步摇吹得铃铃作响。
彦琛闻声睁开眼,见嗣音立在窗下,风卷起她的衣袂,勒出她瘦削的身子,更显得弱不迎风,不由得嗔:“站在那里吹风做什么?病了可怎么好?”
“皇上只会训我,您自己呢?”嗣音边说边走到床榻边,皱眉道,“衣裳也不脱就躺下,方总管的确是老了,益发不会伺候人了。”说着伸手去解彦琛的扣子,却被他一把握了手,反问:“眼里充满了血丝,昨夜做贼去了?”
嗣音故意娇嗔:“外头人,可不都说臣妾做贼去了吗?”
“梁如雨的死?”
“是,是臣妾逼她自缢的。”嗣音很坦率,坐正了道,“为了皇上和泓昀,这个女人留着就是祸害。”
皇帝微微皱眉,摇头道:“朕册封你做皇贵妃,并不想让你变成厉害的人,你这性子怎么可能厉害得起来?你也不是皇后。”
“仅此一次,其实……”她俯身卧到彦琛的胸前,“昨夜因为害怕,也足足一晚没睡,到底是一条命。”
“下不为例。”彦琛轻声说这四个字,将脸埋入她香软细密的发髻里,“朕不要你辛苦,更舍不得你害怕,可惜朕昨夜不在你身边。”
“嗣音也不想皇上辛苦。”接着皇帝的话,嗣音道,“可是,您要御驾亲征吗?”
“你听说了?”皇帝朝里挪了挪身子,索性将嗣音拉到身边躺下,一壁还说,“陪朕歇会儿。”
“方总管和贤王都请臣妾劝您不要去。”
“他们多事。”
“彦琛。”嗣音突然唤他的名字。
“怎么?”皇帝一愣,她极少会唤自己的名字,每每情到浓时才会忘情一唤,今日这是要求自己别去?
“你若去,我便在宫里等你回来,记得家里有个梁嗣音惦记你。”嗣音翻身到彦琛面前,脸几乎贴上他的面颊,不知是想看清楚皇帝,还是想让他看清楚自己,“要早些回家。”
彦琛释然,顺势将她抱在胸前,心满意足地说:“朕今日在朝堂上怒斥他们把你比作妲己褒姒,问他们难道朕也是那昏庸的商纣、周幽,可是转眼就把你拥在怀里,大白天的赖在床上。是朕把你宠坏了,还是你把朕宠坏了?”
“是初龄把我们都宠坏了。”嗣音狡黠地避过这个问题,卧在丈夫厚实的胸膛前,小声说,“如果可以,真想跟着你随军。”
“手无缚鸡之力,还想随军?”彦琛笑她,忽想起她脖子上的伤口,又笑她,“嗯,能举起长剑呢。”
嗣音娇嗔不迭,片刻后正经地对皇帝道:“真的定下了?”
“还没定下,只是这么一说,老七和方永禄瞎紧张,不过也好,把你叫来了。”彦琛星眸微眯,此刻先头的怒气已全然消失,慵慵懒懒地说,“浑身疲惫,只是一把你抱在怀里,就舒坦了。”
嗣音赧然笑出声,伏下脸不再让他看,半晌才道:“方才已对七王爷说了,只怕我要让他失望的。”
“嗯。”彦琛应一声,只道,“不提这些事,朕累了,陪朕歇半日。”
“是。”嗣音嘴上应着,心里却无比忐忑,西南的事,打仗的事,御驾亲征的事,都不提了吗?连她都知道,西南那边晏治瘴迨虮恚翘煜伦詈玫慕裁椿挂值饺没实塾萸渍鳎磕训狸太|的五十万雄师,还抵不过区区蛮夷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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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皇帝染病()
贴着皇帝的胸膛,他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嗣音忐忑的心渐渐平复,不论晏绾危Ω孟嘈叛彖。嘈潘苤凑魄ぃ芨枳约阂簧男腋#胱畔胱牛>氩豢暗乃恢痪醯乇闼帕恕�
待醒来,只有自己卧在床上,身边的人已不知去向,正要唤人,忽听娇滴滴一声“母妃”,初龄如小蝴蝶般飞来,径直爬上床钻入自己的怀里,嗲嗲地撒娇着:“母妃偷懒呢,大白天睡觉。”
彦琛徐步跟进来,笑道:“朕想丫头了,就叫领来瞧瞧。方才见你睡得香,她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此刻听见你有动静,就跑来了。”
“皇上何不叫醒我?”嗣音笑言,见女儿的小发揪散了,便为她重新编来,初龄则摸着被子上的龙凤纹,叽叽咕咕不知自己说什么。
这样美好的景象,叫彦琛看痴了,直到嗣音替初龄整理好头发,抬眸与他目光对视,笑问:“皇上怎么了?”他才回过神,却道:“嗣音,朕有事与你商量。”
见皇帝正色,嗣音亦不敢玩笑,抱了女儿起来,唤方永禄带出去玩,自己理了衣袂发髻,又斟了茶,彦琛才拉着她坐下道:“百里急奏,西南边陲连失崇宁、柳阳两城,消息很快会散布出去,只怕到时候民心不稳。”
嗣音不语,只静静听他说下去。
“可朕是不信的,晏谖髂献ぞ敲炊嗄辏抢锏囊徊菀荒径嘉煜ぃ豢赡苋秘裟扇肆崃阶浅兀撬娴牟徽健W匀患弊嗌系娜啡绱怂得鳎刹徽揭凰担绕鸲С浅兀薷荒苄拧!毖彖∷嫡庑┗笆保垌锸⑷氲氖撬靡粢徽牌骄驳牧常负趺挥腥魏吻樾鞯母《骄驳梅路鹉苋媒乖瓴话驳娜怂布淠病�
“皇上慢慢说,不要动气。”反是她这样来安慰皇帝。
“晏切∽樱淙换肷硎谴蹋伤人既屎瘢豢赡苎壅稣隹醋懦缒⒘舻陌傩帐苷交鸱仓嗖徽蕉耍蹦甑谝淮紊险匠。鹊廴秒薮潘吹缴橥刻俊⒈橐笆牵噪匏担富屎桶傩帐鼗ふ飧龉遥幢阒涣糇詈笠豢谄簿蝗菪砺钠畚晡页用瘛D鞘焙虻乃礁找讶蝗缡牵饺缃裼衷趺纯赡苋绱嘶奶疲烤退闼胍薜幕饰唬簿允腔邮Ρ鄙媳乒陔蓿换嵊冒傩盏纳鐾病!�
“皇上……”嗣音握住了彦琛的手,皇帝似乎有些激动了。
彦琛平复了心情道:“所以,朕更想去西南看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此去……朕需要你的帮助。”
梁嗣音茫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丈夫做什么,只是坚毅地颔首答应,“嗣音一定尽力而为!”
“你听朕说。”彦琛释然,娓娓将事情于嗣音详言。
时光悠悠而过,贤妃的丧礼如期举行,梁如雨死后尊荣,获“孝贤”谥号,作为一个侧妃,已是极致。而皇贵妃主持一切,她虽年轻,但诸事妥帖,不得不另朝臣和宗室叹服。只是一切看似平静,真正的风浪才刚刚开始。
这日将母亲的灵柩送入皇陵后,泓昀终于得以舒口气,可才进家门,还未来得及洗漱喝口水,忽而浩浩荡荡从宫里来了人,竟是宣读皇帝的圣旨。
管家忙设香案,待泓昀带着赫娅来接旨,却是难得亲自出宫宣旨的方永禄出现在了面前。赫娅莫名地觉得不安,拉了拉泓昀说:“什么要紧的事?”
泓昀怎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拉着她一起行礼接旨,待方永禄朗朗读罢,只听泓昀问:“父皇怎样了?”
方永禄正色道:“圣旨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皇上要在涵心殿养病,之后请和郡王代为理政,直至皇上龙体康复。”
“公公,我即刻要进宫看望父皇。”泓昀倏地起身,接过圣旨这般说后,便吩咐下人,“给我拿衣裳来换。”
方永禄却道:“王爷,皇上有令,除了皇贵妃及其指派的宫人能进入涵心殿外,其他人就是连皇后娘娘也不能进入,王爷不必前往了。”言罢,他便要走。
泓昀还不能回过神,一来代理朝政是很重的担子,他怕自己做不好,二来父皇的身体真的严重到不能上朝理政了吗?他一步拦到方永禄的面前说:“父皇的病……”
“王爷!”方永禄打断了他的话,严肃道:“奴才和王爷一样,都是奉旨办事,王爷千万记得皇上的话,做您该做的事,而奴才自然也会好好照顾皇上,盼龙体早日康复。”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