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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闹腾的,方才长春宫里又不知为什么闹了,那个孙秀女又被贵妃娘娘提溜了去,据说此刻在景阳宫外跪着呢,娘娘下令说她再不安分,就要逐出去了。”
“你们消息可灵通了!”嗣音冷冷地嗔一句,此刻提起秀女的事,她就隐隐觉得心烦。
谷雨吐吐舌头不敢再多嘴,麻利地给两位主子盛了甜汤,便退下。淑慎正要开口,谷雨却又跑回来,“主子,皇上来了。”
嗣音一边说着“不是不过来用膳吗”,一边已把初龄抱给奶娘,带了淑慎迎出去。外头竟是下了蒙蒙细雨,嗣音便忙不迭要彦琛脱了外衣拿去烤,寻了他留在符望阁的家常衣衫给他换上,一切都那么娴熟,就仿佛平常百姓家。
淑慎静静等在饭桌边,待父亲过来她便笑道:“儿臣吃饱了呢,就不陪父皇了。”
彦琛嗔笑:“你这丫头,朕也难得过来吃饭,赶紧坐下。”
“可是母妃有话要对您说,儿臣在不方便。”淑慎冲父亲眨眨眼睛,又朝嗣音做了鬼脸,也不等他们答应转身就跑了。
彦琛这才问:“什么事?”
“皇上听她胡闹,没事。”嗣音笑一句想蒙混过去。
彦琛哪里容得她撒谎,早早进门时就瞧见她情绪不对,便道:“赶紧说了,你晓得这几日朕恼着你的,莫再叫朕生气。”
嗣音嘀咕一声:“都说不生气了,怎么又提。”
彦琛睨她一眼说,“你欺负了人,自己当然不生气,还容不得朕惦记?”
嗣音忙给他布菜,恩恩呀呀地痴缠。
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那****和淑慎在楼上逗着初龄玩儿,说起今届的秀女,淑慎问若是她替父皇选,要怎么留。结果嗣音开玩笑,从琴棋诗画到德行操守各数了一边,说人无完人,那就各选出一个最好的来,留下七个就圆满了。
结果母女俩笑作一团的时候,却不知彦琛在身后,他当即便冷了脸的,一并将淑慎骂了一顿,罚她将《女儿经》抄十遍,对嗣音则是冷冷地,不说话也不搭理,之后几日虽也常来,却对嗣音视若无睹,好容易那天嗣音厚着脸皮缠着哄他,他便整整教训了嗣音一晚上,将嗣音揉搓得又哭又笑,自然那番缠绵不足为外人道。
此刻他哼声道:“嗯嗯呀呀地做什么,学初龄说话吗?初龄才会不叫他父皇生气。”
“皇上。”嗣音也恼了,赌气坐到一边去,那晚明明都说好不再提的,这会子他又翻出来,反而是她有理了。
“你便说是何事,不然朕去问大丫头?”彦琛停了筷子,作势是她不说他就不吃饭了。
嗣音叹一声,来替他布菜盛汤,轻悠悠说:“讲了您又要恼的,还是为了选秀的事,臣妾今日才发现家里送了堂房姊妹来,自然您知道哪里是臣妾的堂妹,臣妾本也不姓梁。”
“如何?”
“就是……”嗣音眨眨眼睛瞧着彦琛,见他面色凝滞,竟似怕自己开口要留下梁如雨似的,心里一时暖融融,不自禁幸福地笑起来,娇声道,“臣妾不想她留下来,想求皇上千万撩了她的牌子。”
彦琛只看着她,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也收敛了,叫人看不出喜怒。如此嗣音竟慌了,暗想自己是否太过分了,毕竟哪有妃嫔能对皇帝说这些,真正是宠妃恃宠而骄的行径。
“皇上……您生气了?”她皱了眉头悄声问。
“好大胆的梁嗣音,连朕选秀留哪个不留哪个你都要插手了,将来是不是一并上朝去垂帘听政,再往后也做第二个武皇帝?”彦琛沉沉地出声,目色冰冷。
嗣音心头一紧,忙离座跪了下去,声音也微微打颤道:“皇上的话太重,臣妾受不起,这本是臣妾的私念,是皇上要臣妾说臣妾才说的。皇上恼臣妾这件事上不懂规矩臣妾不敢辩驳,但万不能将那莫须有的罪名加在臣妾身上,臣妾不敢当。”
“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彦琛居高临下,瞧见嗣音身子正瑟瑟发抖。
“臣妾不是为自己开脱,只事实论事,担不起那样重的话。”嗣音言罢咬了唇,看来今日两人笃定是要不欢而散了。
可是坐上的皇帝却不再开口了,他那里静静地,须臾有筷子碰在碗碟上的声响,嗣音抬头来看,彦琛早就自顾自地吃饭,见自己瞧他,他笑着说:“一起来吃吧,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瞧你当真的模样很有趣。”他越正儿经这样说,就越发透着促狭的气息,外头人哪个敢想这个肃穆严苛的皇帝也有这一面。
嗣音软软地瘫坐到地上,她刚才委实吓得不轻,那“武皇帝”的罪过岂是能随便往女人身上加的。
“地上多凉?你还有理闹脾气了,赶紧上来。”彦琛嗔她一句,可是嗣音不动,反而屈腿抱膝坐着,她还没缓过来呢。谷雨等早就悄无声息不知何时跑开了,她更是不管不顾了。哪有做皇帝开这样的玩笑的,是要吓死她么。
瞧她这样,彦琛反不忍心了,忙屈身过来拉扯她,“真的生气了?你和淑慎欺负朕的时候呢?朕也坐地上耍赖?你还不如初龄呢。”
嗣音的心还突突地跳着呢,这是可以玩的事吗?她索性道:“下回您真的生气了,我还当玩笑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继续和您扯,您还不要被气背过去。往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刚才真的怕了。”
这口吻竟是有几分命令的味道,彦琛一愣,虎着脸说:“朕都屈身来哄你了,你越发骄傲了是不是?”
嗣音没有做作,方才她的确被吓到了,彦琛也失了分寸,竟拿那样的话来唬她,此刻听她柔柔地央一句:“往后皇上再恼怒我,也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赶紧起来,容得你来要挟朕了,朕说什么该是你管的?”彦琛那里也不肯放下,见嗣音还犟着,索性也坐下来道:“好吧,朕陪你坐在地上吃饭。”
嗣音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两人要这样僵着吗?却是此刻方永禄从外头进来,进门竟是吓了一跳,那里嚷嚷问谷雨:“万岁爷和娘娘上哪儿去了?”
嗣音噗得就笑出声,滚在彦琛怀里笑得喘不过气来,方永禄绕过来瞧见两人窝在桌子下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彦琛呵斥一句:“看什么,还滚不出去。”吓得他赶紧退出来,外头又是哄笑声。
彦琛有些不好意思了,在嗣音腰上掐了一把说:“再闹下去朕真的要生气了。”
嗣音自然有分寸,拉着皇帝一起从地上起来,已是厮闹得满面通红,额上也蒙了细汗,心里却是十分欢喜,刚才那一笑到底把心里的惊慌发散了。
“你心满意足了?”彦琛蹙眉哼道,“朕是把你宠坏了。”
嗣音这里又是得意又是骄傲,拿捏着两人间的分寸,低声娇嗔:“回回都是皇上先闹起来的,到后来总怪我。”
“好生坐下吃饭。”彦琛也弄得浑身燥热,坐下不免急饮了一杯酒,嗣音忙过来劝,“慢些喝。”两人这对视一笑,什么都在心底了,他才是心满意足地说,“你能说先头那些话,朕心里很高兴。”
嗣音便娇纵,嘀咕道:“那您还吓唬我,到底哪个会欺负人。”
彦琛不理她,正经吃起饭菜,咀嚼的间隙不经意说:“朕回头再好好教你。”这一句多少旖旎烂漫在里头,嗣音听得脸益发红起来,真真哭笑不得。
说起来,符望阁这位获宠已算经年,外人只当有一日会淡的,却不知帝妃间的感情是日以增进,越发离不开彼此,有时一个目光,就什么话都不必说了。今日这样胡闹的故事若传出去,长春宫里那些女孩子们又不知该如何仰望嗣音,而嗣音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仰慕的对象。
这也彦琛拥着嗣音道:“过些天老十四要回来了。”她只是寻常地“哦”了一声,而彦琛要听的,也不过是这一句。
千里之外那个四季冰封的北国,大批大批的粮食和布匹正在往国门里运输,这些车马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到这里连车轱辘都磨损得仿佛随时会崩裂。而这些千里迢迢被送来的粮食,正是天朝皇帝用来与北国交换他的弟弟的赎金,而事实上这比宫丽泽要求的更多,与之前所谓的谈判破裂一说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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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嫂,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回天朝去了。”柯达木坐在王座上,却满面稚嫩之色,说话也带着怯怯地口吻,看起来很怕他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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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以让他来见见你,往后大概就没有什么机会再见了。”宫丽泽这样说着,瑰丽的眼睛里透出淡淡地不舍,那目光不由自主地游走在晏砩稀�
“请定康亲王带去孤的问候,向天朝皇帝致意,此外孤将赠送两朵千年雪莲花作为此次粮食交换的谢礼。”柯达木如背书一样将这些话说完,就再也坐不住了,对宫丽泽道,“皇嫂你陪陪他吧,我要去歇息了。”
他这样说完,就跑开了,完全没有一个国君的姿态,宫丽泽苦涩地一笑,对晏溃骸白伞!彼焦屠疵谰疲纸嵌即蚍⒘恕�
这段日子来,宫丽泽再没有强迫或使计晏瞿且灰沟氖拢皇桥级凑宜染疲炎盘彼蔡炷系乇钡募牛砹怂筒患堑米约核倒裁戳恕�
但晏ソブ溃鲈笫峭辽脸さ谋惫耍永疵挥欣肟惫谀悄昕驴诵裂彩庸恋氖焙蜃布怂谑侨⑺牍隽送鹾螅上Я饺酥站棵挥谐ぞ玫姆蚱拊捣荩昙颓崆峋褪毓眩太|也从她的醉语里知道,她从没爱过柯克辛。
“他这样如何能撑起一个国家呢?难道你要一辈子做他的摄政王?”晏认乱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