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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京城和皇宫的除夕一如往年的热闹,今年的一切皆有景阳宫那里操持,武婕妤看着温和如水,却也将所有的事安排得妥妥帖帖,连容澜也夸一句:是个周正可靠的人。
嗣音因要照顾初龄,免去了许多事务,入宫来除了那一年在冷宫,竟是头回轻轻松松地过个年。而今岁怀里多了个女儿,更是各种感慨和安慰。各宫都送来给初龄的礼物,嗣音唯独挑了舒宁送的那一枚金铃铛给她系在脚踝里,小家伙似乎也觉得有趣,时不时举起脚来看看,笨拙的憨态逗得众人大笑。
此刻嗣音给丫头戴上吉祥如意的肚兜,穿好红彤彤的吉服,一会儿晚宴就要开始,她可是最骄傲的小公主。
谷雨拿着襁褓在一边,呀呀赞叹地说:“有公主在,凭谁也没有光彩了。”
小初龄也不知懂不懂这些话,只是咧嘴咯咯直笑,嗣音在她腰上挠了挠,她更是笑得痴起来,嗣音忙道:“糟了糟了,疯坏了一会儿要在晚宴上尿裤子了。”
。。。
第392章 此生为你做的太少()
李子怡抱着她的宝贝孙子端坐一旁,闲言闲语合着乐声零零碎碎地飘入耳际,她只是得意而冷漠地一笑,摸一摸宝贝孙子的脸颊低语:“她只当每个孩子都跟我的孙子一样好命么?”
赫娅在一旁听见,心底冷笑,不由得觉得她这个婆婆是有些痴癫的。
而这些日子她和泓昀的关系好了很多,因为查阅卷宗很费精神,泓昀需要提神的东西,自那一口烟后泓昀竟是迷上了,可他不会装烟丝,烧出来的烟总是呛人,便不得不来央赫娅。她倒是乐得伺候他,每天都殷勤地烧好烟给他提神,偶尔陪他在桌边坐坐,两人时不时也聊上几句。
虽然距离赫娅想象中美好的生活还很遥远,可是能有这个光景,还是叫人安慰的。她明白自己对泓昀的感情,就是爱得太深,才会如此激烈。
但人的**总是无穷无尽,于是,她就想要更多的东西。
烟花升腾的时候,宴会进入**,同是此刻观望烟花烂漫,彦琛带着嗣音和初龄静静地坐在角楼。
烟花声毕竟轰隆,小初龄还是会害怕,才起的时候便怕得哭了,窝在父亲的怀里哭了好一阵,再后来那一闪一闪姹紫嫣红还是吸引了她,脸上的泪还没干,就好奇地挥舞着胖乎乎的小肉手,仿佛要把那刹那芳华握在手里一般。
嗣音忍不住逗她,一边擦去她的眼泪,一边指给她看最美的烟花。
佳人在侧、爱女入怀,再有美景当前、国泰民安,做皇帝最幸福最骄傲的时候,便是眼下吧。犹记得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握着她的腰际带她看宫外风景,那时候他也患得患失,可嗣音终究没有辜负她,她坚定而顽强地守护住了他们的感情,即便承受四面而来的压力,她还是让自己得到了一个帝王一个男人该有的幸福,甚至远远超出了那一些。
其实彦琛很明白,嗣音她敬畏自己是帝王,却不用它来束缚爱情;她把自己当普通的男人来爱,却又时刻体贴一个帝王的无奈。而今成为一个母亲,经历出生的那阵痛,她更明白生命的珍贵,更有了担当和坚毅。
彼时自己日夜期盼她长进,其实不知不觉中,她早就变得强大,只是那一份强大被她藏在了心底,只用来爱着自己爱着孩子,不将**的触角伸向自己和孩子以外任何一个人,所以她才如此安宁淡然。
而在这森严庄重的宫廷里,她是唯一一个这样活着的人,因而弥足珍贵。
“皇上想什么?丫头好像困了,又揉眼睛了。”嗣音这样一笑,把女儿抱过来,给她舒服的姿势,轻吟小曲哄她入眠。
看着嗣音恬静安然如斯,眼角眉梢洋溢着幸福,彦琛托腮静静地望着,他要怎么做,才能继续守护这份幸福?但不论要付出何种代价,他都会为之努力。
把初龄交付给奶娘,嗣音折返时手里多了一壶酒,斟了两杯酒一杯送到彦琛手里,欣然笑道:“臣妾想喝一口。”
彦琛颔首,与她同饮。美酒甘醇,入喉绵密,但须臾便透出后劲,从胃里往咽喉冒出火辣辣的刺激。
嗣音那里也辣着了,取了片肉干撕了一块嚼在嘴里,而后静观宫外烟火,却不再看身边的皇帝,彦琛也由着她,他就爱这样静谧安宁的氛围。
外头烟花歇一阵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嗣音突然道:“皇上,皇后娘娘的孩子会有事吗?”
突然提及这个,彦琛有些奇怪,但言:“太医不敢保证,朕也不知道这孩子和朕有没有缘分。”
嗣音默然,片刻才道:“皇上不喜欢那个孩子,是吗?”
彦琛一怔,不言。
“皇上会怕那个孩子把娘娘带走吗?”嗣音再问。
“我们不要谈……”
“皇上,您要相信娘娘啊。”嗣音微笑,暖暖地看着彦琛,“在娘娘心里,没有比您更重要的人了,而我相信不论是您还是孩子,皇后娘娘都会很好地守护,一如过去那些岁月里,娘娘坚强地站在您的身边。”
“嗣音……”
“皇上,臣妾也是现在才明白,男人之于女人不能生育的区别,也赋予男女不同的精神力量,您无法想象一个母亲能够有多坚强,而失去孩子又有多痛苦。皇后娘娘她为您奉献了一生,即便如今,臣妾相信在她心里您依然比腹中的胎儿更重。”嗣音眼角含了泪光,“娘娘她需要您的支持,正如她陪伴您度过最艰辛的岁月,这段日子,皇上也会陪着娘娘度过是不是?”
彦琛的心沉下去,半晌没有说话,他忽而招手,对嗣音说:“来。”
离座到他身边,被他纳入怀里,她贪婪地眷恋这个怀抱,可她亦清醒地明白,这个世上还有其他人对他很重要。
“嗣音知道自己多嘴了,可这些话昨夜就想对您说了,憋着只会闷坏,而我在您面前也从来藏不住事情。”嗣音轻声言。
“朕想,朕知道该怎么做了。”彦琛淡淡,沉沉地陷入嗣音身上淡淡的清香,她总是出其不意地给自己带来惊喜,又恰到好处填补心头的缺憾。
那一晚嗣音欣然抱着女儿回到了符望阁,而彦琛也有他该去的地方。爱情是自私的,可爱情也可以很无私。
女人最脆弱也最坚强的时候,大概就是那十月怀胎的日子,她们可以脆弱得随时落下眼泪经不起一点波折,但也可以坚强得忍受身体上所有痛苦。
此时此刻那苦寒的北方,纷纷扬扬的雪下个不停,风卷着雪簌簌作响,好似苍天都在悲鸣。周桃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面无血色,神情呆滞,连眼泪都不曾有,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因为在他们眼里,晏路鹨丫辉谡飧鋈耸馈�
“桃儿,你好歹吃点东西,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他可是你和王爷的骨肉啊。”周老太太愁眉不展,端着一碗粥站在女儿面前,可是女儿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哥他们说了,还会去找的,你要是先把自己折腾坏了,王爷回来我拿什么交给他?桃儿,你听娘的,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你说这大过年的,闹的什么呢。”周老太太眼泪一把,实在伤心。
“娘啊,叫我一个人待会儿,我再等等,再等等晏匀痪突乩戳耍换崛酉挛液秃⒆拥摹D惴判模也欢觯隽俗匀换岢浴!敝芴夷灸镜鼗卮鹆苏庖痪洌烁錾沓铮豢此哪盖住�
周老太太一声叹息,端着粥碗又离去,屋外老头子裹着大棉袄守着,他们一步也不敢离开,就怕一眨眼闺女就跑出去,她这要是一跑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的。
“晏业饶悖饶憬游一厝ァ!敝芴彝纯嗟乇丈涎劬Γ科茸约喝朊撸帕司筒煌戳耍蚜耍突峄乩础�
“你醒了?”
轻盈的一声呼唤,宛若梁嗣音那空灵的歌喉,晏闱空隹林氐难燮ぃ胙垡凰謇龅姆锬浚呛谄崞岬仨永铮匙判槿跷蘖Φ淖约骸�
“这是……哪里?”记忆停留在跌落天坑的那一瞬,他猛地惊醒,双扣镯呢?镯子还在吗?
那天他引马漫步,因为肃清了蛮子余孽,他松口气下来时,不自禁地从怀里摸出那枚双扣镯,谁料马儿打个响鼻一颠簸,镯子从手里滑落下去。他没有意识到那草丛下是松滑的泥土,只记得手才握住那枚镯子,身子便重重落下去,身体在树杈石土间翻滚,剧痛侵袭他的大脑后,就失去了所有意识,醒来,已如是。
“这里是北国,与天朝相隔一座山。”女子声音柔媚有力,她身上是厚实华贵的皮草大袍,露出的那张脸,肌肤白皙胜雪。
“我怎么会在这里?”晏宰哦硕纸牛⑾炙闹辛榛睿裁挥芯缤矗坪醪⒚坏瞎峭贰K辣惫歉龊吞斐喔粢蛔降男」漳昶钦嬲目嗪亍5杏幸豢诹瓴痪奈氯萄耪飧龅柚R蛭料列。铱岷兀宋氯傥薇鸬淖试矗乩床晃嗔诖蠊殛欤虐踩话倌瓴凰ァ�
“被你追剿得四处逃窜的野蛮族人把你送来贡献给我,只求收留他们避一避风头,我便答应了。你是天朝的王爷,我可以拿你换很多粮食布匹,我想天朝的皇帝会答应的。”女子欣然而笑,看晏纳袂橛倘缈醋帕晕铮苊靼椎馗嫠哧太|,“你只是擦伤了一些,身体并没有重伤,器脏也完好无损,所以更值钱了。”
“你是要拿我去交还粮食和布匹?”晏湫Γ澳侨绻斐幕实鄄淮鹩δ兀俊�
“我就留你在北国做奴隶,你是被进贡来的,不是我抓来的或偷来的,天朝皇帝要么派兵来打我北国,要么用粮食和布匹交还,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女子笑,转身从桌上拿来一个小盒子递给晏罢馐悄闶掷镒プ诺亩鳎蚁胧嵌阅愫苤匾陌桑垢悖衷谀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