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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六个乞丐,围住敖炎,也不说话,眼睛冷漠看着他,手中饭碗朝前一伸。
为首的还是刚才那个,就听他说道:“我白莲教无人敢欺,欺一人便是欺一教,欺一教便是欺四海,小兄弟若是诚心,就看这六只碗满不满了。”
太阳下,敖炎背着鱼篓子,神情淡定,心中却万千心事闪过。
“自己有些钱就被这眼尖的乞丐看出,不给还拦住,其他人岂不是也很糟?官府衙门也不出现,说明白莲教确实不好惹。”
不管好惹不好惹,身上的钱绝对不能交出去,自己生活还全指望这四两银子。
既然不能交,就只有另想办法了。
敖炎心中一动,忽然定了定神,摇头呵呵笑,乞丐们看得不明所以,但仍旧不散去。
“你笑什么!”为首的乞丐喝道。
“不要打自己脸嘛。”
“打自己脸?我们为什么打自己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点拿出来!”
“呵呵,无知信徒。”敖炎负手向上看,身上一股官位淡淡散发,不知不觉间,六个乞丐已向后退了两步,他继续说道:“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敖炎看遍谢神婆的信,有三个共通之处。
其一,每封信开头都是“奉我无生老母,归我真空家乡”这一句。
其二,每封信背面都有着一朵八十一叶白莲花花纹,其下皆以小篆工整写着敖炎说的这幅对联。
其三,每封信结尾没有署名,只有一朵七叶红莲标志。
从得到情况来看,第一句应该是所有信徒都知道的,而那对联,也只有像谢神婆这样的喽啰才有资格知道。
相柳村有红大仙,有谢神婆,这蜉蝣镇有乞丐,肯定也有个头头。
若头头是眼前这为首的乞丐,那么同级之间,表明身份,自己这眼前困局自然会解,如若不是,那这乞丐背后之人定然也在附近。
众乞丐被这句说的摸不着头脑,为首的再要喝问时,一阵规律的筷打碗声音不知从哪忽然响起。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听这声,乞丐们面面相觑,面色游移不定,但脚步却是往后退的,随着那筷打碗声音变得急促,为首乞丐终于上前一步,将碗中两文钱掏出,双手奉上恭敬递给敖炎,其他乞丐这时四下散开。
“好了,拿去喝茶吧,我还有要事办。”敖炎肃冷道,心中却想着要赶快离开此地。
“是是是……”乞丐连连点头后退。
恰此时,便听到当啷一声,像是碗碎了,这乞丐面色一变,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一阵叩头,两文钱捧在手心,不无颤栗。
“求、求大人收下……”
“快滚!”敖炎忽然皱眉冷喝,头也不回就离开。
附近传来一阵紊乱的筷敲碗声,那乞丐终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走,敖炎则面无表情地饶了几条巷子,到了龙潭楼,将鱼交与掌柜。
掌柜一看,竟然是一条罕见的大白鱼,顿时喜得乐不可支,忙叫人养起来。
“小兄弟啊,这次你可帮了我大忙啦,这个月中选拔开始,届时你一定要赏光来啊。”掌柜握着敖炎的手,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敖炎收了钱,自有心思,无暇理会这些。
掌柜也看出来了,让店中小二去拿些熟食以油纸打包,竹条捆扎好给敖炎捎上,不再做挽留。
敖炎从龙潭楼后门出,七拐八绕出蜉蝣镇西,最终回到镇东原路疾跑返回相柳村,一路上提心吊胆。
可他不得不这样做,今天这番举动,定然已在镇中白莲教里面留下些印象,日后再有些事情,未免太过显眼,他是为了保证自己安全。
相比其他地方,相柳村才最为安全。
相柳村南边为相柳湖,北边以红壤坡为入口的大山,西边也是群山环绕,村东是出村唯一大路,一来谢神婆已死,二来地处偏颇村内实在清贫,世世代代居住此地,几乎没外人。
最让敖炎放心的一点,这里,是他的地盘!
入夜,敖炎吃了些东西,点了油灯在看书,一页看了两盏茶没翻动,实则是在等长明。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敖炎放下书,门推开,身着青衣的长明走了进来,若非只有敖炎一个人可以看到,或许还真会以为是个寻常小孩。
“说下今天情况。”敖炎转过身,将背露给长明。
笔墨纸砚颇为贵重,屋子里即便有粗糙的敖炎也舍不得用,于是长明就想了个法子,在敖炎背上书写,这样极为节省时间笔墨,又可一边交流。
只觉一丝丝冰凉气息落在背上,温柔得如清风,敖炎不禁舒坦地打了个哆嗦。
“村中总共有二百一十八口,来上香的大部分为上年纪的老人,这些老人都是村东头的,杨李氏每日都来庙内打扫看守,狗儿每天都在庙里读书……”
“这些琐事我都知道了,问一个事情,村民们可有谈及相柳湖水鬼?”敖炎打断。
背后冰凉微微一顿,写写停停。
“有。听老人们说,大约六七十年前,相柳湖依山傍水,村民水性好,养珠采珠又得法,故而家家富裕。后来某一天,村中有个混吃混合的痞子失足湖中,尸体却再没找到,这之后就怪事连连,水性最好的养珠人一个接一个溺死,渔船、采菱船、采藕船接二连三莫名翻到,人溺亡,总共发生了十多次,便再没人敢靠近相柳湖,听说是那痞子化成水鬼干的。”
“哦?还真有这样的事?那岂不是说我湖伯庙根基败坏,也是被这个牵连的?”
……
第18章 水鬼()
……
敖炎当即想通一连串事。
村民们生活无非是自己活得安逸,然后富庶起来给子孙留下什么,只是不养鱼、养珠、养藕、种菱,单靠山脚下那些贫瘠的天地,也就勉强温饱。
要此事确实水鬼,自己把水鬼铲除,一来可以获得完全治理权,二来也可让村民们恢复那样以水为生的一系列产业,富庶起来,那时自己神庙自然会受到供奉。
只是他对相柳湖也轻车熟路了,可为什么没发现什么水鬼,况且连自己符昭都没反应。
敖炎皱眉道:“水鬼一事,长明你怎么看?”
长明停顿好一阵,直至想到了什么,才开始在敖炎背上写:“大人,无论鬼怪,都是有修为的,低修为自然查不到高修为,这也正常,况且,其一鬼在暗,大人在明,想要躲藏还是很简单的,其二,大人也许不知,水鬼有两种。”
“两种?哦!我懂了。”敖炎颇以为然点点头。
看这他样子,长明显然觉得惊讶,就写下四字问道:“大人懂什么了?”
“嗯,这水鬼一种是公的,另一种自然是母的,长明,本大人说的可对?”敖炎转过头道。
长明看着敖炎,似乎额头已布满黑线。
“呵呵,开玩笑的,你继续说。”
长明僵着的脸忽然一动,罕见地露出了笑容,像个成人样摇摇头,再次开始在敖炎背上书写。
第一种水鬼,乃是人溺亡后魂魄受水中阴气影响,滞留其中,而尸体不知所踪,一旦离开就会消散,所以也无法投胎,除非等到有其他人溺死,他借助溺死之人尸体离开,方才能投胎,说俗了也就是“替身”。
第二种说鬼非鬼,有个老说法,叫做“水猴子”,乃是一种妖怪,极难对付。
敖炎听完,咯噔一下,自己十之八九是遇到这第二种了。
水猴子,有些地方叫做“水獭子”。
从长明描述来看,这是并不是鬼,而是一种天生的水中精怪,外表如同长满了绿色丝绒的黑球,上面有两个相对而生的红色洞,一个是眼,一个是粪门。
这东西有着幻术能力,能让附近心智薄弱的人产生幻觉。
它会先让被迷惑者身上的薄物如丝绢、巾帽、发带等飘在水上,人一旦下水去捞,往往看看只有一点点距离了,却怎么都捞不到,直至不觉间越走越深,然后被无数突然出现的“绿色丝藻”死死缠住,越勒越紧,直至死亡被拖进芦苇丛深处或水草茂密的地方吃掉。
具体情形长明说不明,他也只是听说。
不过,此物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旦离水便手无缚鸡之力,一旦有水力气胜过十个成年人。
它能水中“潜息”伪装,身形灵活至极,丝藻一样的毛发有麻痹毒素。
一旦将它激怒,它就会如河豚样鼓起,变成一个刺球,毛发利如钢针,即便不被缠死也会被扎死。
这东西不是鬼,所以不惧阳光。
平时胆小,不会伤人,可一旦饿极了凑巧吃到人的话,就会上瘾,吃的人越多,其能力越强,灵智越高,不过身上累积死人的戾气也越重。
敖炎的理解是,极易暴走,一旦暴走,一发不可收拾。
“呼……要真是这东西作祟,那六七十年前的事就完全说得通了,可我们就麻烦了,这东西不好搞啊,可我弄不明白的是,这事那么久了,我也没在村子听说再闹水鬼这事啊,长明,会不会是我们猜错了?”敖炎捏着鼻梁道,感觉似乎有些棘手。
“怎么没有?我听村里老人说,每隔几年就会有人死在相柳湖,他们说的人名我也去村坟地看了,确有其事。我发现一个特点,那些死掉的人虽没进入相柳湖,但死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雨天……”
敖炎感觉背上凉气一顿,长明似欲言又止,于是道:“想到什么了?”
“您还记得杨李氏和其子狗儿么?”
“怎么?”敖炎觉得奇怪,这两人因为孤儿寡母没依靠,意志薄弱,后来两人溺水被自己救了,成为自己最忠诚的信徒。
两人每日都能提供五道香火之力,从未间断,自己可谓极其信任……
“溺水……”一说到这个敏感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