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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老鸨也是怕夜长梦多，早早的就把衣服给她做出来，准备今晚就让她上台表演。
话已经放出去了，皇城很多人都知道今天杨柳苑要推出一个新姑娘，据说貌若仙子。
凤七眼底很是清冷，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冷静，这会儿离上台时间还早，因为夜色未深，恩客都还没来齐，老鸨就让她在这后台先准备着。
准备？
凤七嗤笑了一下，准备什么，一没乐器，二没舞衣，也没问她会什么，摆明了让她往哪儿一站当根木头给人看看。
无所事事，凤七懒散的靠在一边柱子上，拿了一旁的茶杯倒水润了润嗓子。
她的模样很慵懒，打扮也精致，浑身却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人流开始变多，都聚积在台前，楼上包间也满了大半，已经有人起着哄，吵着嚷着要老鸨别卖关子了，赶紧请姑娘出来吧，不然他们就走了。
老鸨越过她走出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八面玲珑的安抚着外面的人群，承诺姑娘马上就出来。
下面顿时就有登徒子吹起了口哨，流里流气的吆喝着快出来。
老鸨捏着帕子，“我们七七姑娘是个新人，这会儿正羞涩呢，让我们倒计时，喊她出来好不好？”
底下是震天的吆喝声，“行。”
一群人喊着，
“三！”
“二！”
“一！”
声音落，凤七放了手中茶盏，任由二丫给她收拾了后面拖地的裙摆，笑了笑，“二丫，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跳舞给她看？
二丫张着小嘴，有些惊讶。
凤七揉了揉她的脑袋，“为你跳的，只为你一个人，所以，好好看着吧。”
凤七说完，拎着裙摆，从一旁打手掀开的帘子底下走出去，步态优雅又不显做作。
“来了，来了，我们七七姑娘出来了。”老鸨上前，拉着凤七走到台中间，“来，七七，给各位爷们打个招呼。”
凤七的额头用红色朱砂笔画了梅花状的花钿，眼角点了一颗泪痣，白色的裙衫显出她不盈一握的身姿，当真如仙子下凡一样。
又仙又妖，两种气质并不冲突。
凤七往哪儿安静的一站，台下起哄调笑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凤七开口说了一句话，施了一礼，“小女子七七，见过各位。”
看着凤七介绍完了，她要的效果也达到了，老鸨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始让人竞价拍人。
她还没开口，凤七就拉着了她，凤七话是对老鸨说的，眼睛却眨巴着看着台下，声音很动听，“嬷嬷，我准备了舞给大家。”
什么？老鸨怀疑的看着她，压低嗓子问道，“你想搞什么幺蛾子，我告诉你，今天要是砸了我的场子，我可饶不了你。”
“不会，嬷嬷您放心吧，只管让人跳一首舞曲弹奏吧，您今晚也想争更多的钱，我也想您多挣钱，然后多给成点分成我好攒钱赎身，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肯定不会害您。”
老鸨看她一眼，下去吩咐了一声。
奏乐声响起，凤七转过身，背对台下，柔软的腰身摇曳了一把，随着声乐的变动，纤细的手臂灵活舞出不同的动作，配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很有美感。
衣袂飘飘，像是真的仙子一样。
她丝毫不怯场，一个拍子也没错，动作优雅的跳完了整场舞。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叫好声，甚至有人喊着再来一个。
凤七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施了一礼，眼眸含笑，却并不说话。
看多了会腻，她深知这个道理。
老鸨从台后出去，趁着人热情未尽，宣布竞拍现在开始，哪位出价高，哪位今晚就能一亲芳泽。
每次叫价没有上限，起拍一千两白银，价高者得。
凤七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人间丑态。
年过半百的男人扶着满腹肥肠的将军肚，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叫价，“老子出一千一百两。”
声音很快被更高的价钱和嘲笑声压下去，“一千三百两！”
“一千五百两，小爷今天势在必得，谁都别和我抢！”
“一千八百两，我们各凭本事！”
众人正兴奋着，出价都不低，一个比一个叫嚣的厉害。
不过眨眼的时间，价钱就被叫到了四千七百两，比最初的定价高了近五倍。
这个价钱，在皇城的所有勾栏都少见，都够普通的姑娘赎身了。
看到自己这么值钱，凤七并没什么情绪，
她脸上一直带笑，却显得有几分冷清，与这里格格不入。
“四千七百两，这么热情，看来各位爷都很喜欢我们七七姑娘。”老鸨乐滋滋的，笑的后牙槽都要露出来了，“还有没有爷们出更高的价，我们七七姑娘可是难得的美人，还是个新人，没有的话，今晚就由我们季小公爷抱的美人归了。”
全场静寂无声，如此高价，很多人都不敢再角逐争锋。
老鸨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人都是有贪婪性的，得到了超过预期的东西，喜悦过后，就想要更多的东西。
第121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凤七皱眉，突然觉得有一道灼人的视线从上面传过来，和那天洗澡时一样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凤七猛的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楼上包间微微煽动的珠帘，看不到半点人影。
她看错了吗？凤七垂头，看着台下的人群的嘴边又带起一抹讽意。
世态炎凉，争来争去的，和买肉一样，还量价而沽，谁又考虑过身为女子的感受？
若是可以，不知有多少红颜愿意下辈子投身男儿身，就算没有漂亮的裙衫，没有华丽的珠钗，没有可人的容颜，也想身为男儿在世上走一遭，享受那肆意纵容，又不用恪守礼教的滋味。
没人说话，老鸨终于死了心，“没人高过季小公爷的话，我们七七姑娘今晚就归。。。。。。”
“本公子出价五千两，买七七姑娘一笑！”离台子略远的桌子上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又有人叫价？
台下唏嘘了一阵，抱着看好戏的心里，都往那边看过去。
倒是个翩翩公子哥，锦衣华服，唇红齿白，玉冠高束，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独饮，刚才也没有参与起哄。
“阿，是小王爷！”有认识的人惊呼了一声。
“哪位小王爷？不会是。。。。。。”有人接话。
“就是那位主儿，除了他谁还敢在皇城这般嚣张，只有摄政王家的独嫡敢在皇城横着走。”
“是他呀，那谁还敢争？！没想到摄政王独子也来插一脚。”
“七七姑娘生的那么美，小王爷可是号称阅尽人间芳华，豪洒重金也不奇怪。”
台下一阵纷乱，早先出价的小公爷见叫价是这位主儿，也就放弃了争夺，闭了嘴。
当今天下，可是摄政王的天下。
谁敢和摄政王的独生爱子争女人？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真的有人再出高价，“小王爷喊到了五千两，还有没有人出价，若没人今晚。。。。。。”
“嬷嬷是瞧不上本世子的钱？”小王爷挑眉，突然道。
“奴家怎么敢，小王爷您真是说笑了。。。。。。”老鸨抹了一把汗，强颜欢笑着。
“既然不敢，那你还问什么。”小王爷扯了扯唇，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银票，抬步过去，塞草纸一样塞给老鸨，“都给你，本世子现在能带人走了吧？”
他说完，便上台扯了台上的人，不冷不热，“和我走。”
凤七被他拽的踉跄了一下，只觉得入手的手掌纤细，细腻柔软，没有一点茧子。
真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生的也是细皮嫩肉的，凤七叹气。
若是个丑八怪她肯定拼死抵抗，可这俊俏的公子哥，她真心快忍不住想从了。
老鸨喜悦的数着银票，正要开口，一旁楼上的包间突然透过珠帘，又传出一道清冷稳重的男声，“一万两！”
声落，台下安静了片刻，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半天，才传出一阵吓变了音的惊呼，“天，有人出一万两！”
台下议论纷纷：
“恐怕明日这七七姑娘就会成为整个皇城的名角，从没人拍出过如此高价。”
“是谁这么有钱，居然敢压小王爷一头！”
“你们说，小王爷会不会再出价？”
下面很乱，所有的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谁也没注意到，老鸨脸上的笑在听到声音时，僵在了那里。
丝毫没有马上要拿到一笔巨款的喜悦。
凤七笙也没在意，她只注意到了这一万两。
五千两瞬间就翻了倍，凤七眼睛冒了冒红心，她自己都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值这么多钱。
一万两，她一辈子都挣不了的钱数。
她虽不贪钱，可这一万两，都够她赎身银的一半了，但是。。。。。。老鸨能取出十分之一给她都不错了。
一旁的小王爷摇着扇子笑了笑，似乎丝毫没有被别人的流言影响，“公子阔气，价高者得，本世子比不过，愿意将美人割爱。”
说完，他收了扇子，对上凤七的视线，柔和的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开杨柳苑，只留下一句，“嬷嬷抽空派人把银票送到王府，交给我父王罢，记得大张旗鼓一点，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凤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旁人做了这种事就算不会藏着掖着，也不会大肆宣扬吧，更何况是宣扬到自己父亲那里，这小王爷真奇怪。
“小王爷。。。。。。”老鸨见事情闹成这样，急得满头的大汗，她一脸为难的招来了龟公，附耳过去，“。。。。。。你快去楼上。。。。。。这样，还有那样，嗯，就这些，快点，速去速回！”
龟公跑上楼，很快就下来，愁眉苦脸的，“嬷嬷，公子说规矩是价高者得，他既然付得起钱，按规矩来，人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