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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恨不得掐死他，那样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惹得他这般失态了。
“唔。”
他听到上清略有些痛苦的身心，身形一僵，还未回过神，收紧的手指就已经放松收回了。
下不了手。
杀他简直比让他自杀都艰难！
上清好不容易又能重新呼吸，不由用手捂着胸口，有几分艰难的喘着气。
他能察觉到，王上在有一刻真的动了杀机，可是他最后还是放手了。
凤一俯视着他，眼底的神色连他自己都看不懂。
上清到底要的是什么，他一直都知道，上清只是想做一名忠臣，其他什么东西都不贪恋。
其实有这么一个浑身铮铮的傲骨臣子，该是他的幸事，却也是他悲剧的开始。
凤一恶狠狠的盯着艰难喘息的人，仿佛能把人盯透了一般。
“王上。”好不容易上清喘过来气，抬头，一双眼睛因为窒息微微发红，带着点水润的光泽，像是哭了一样。
凤一心尖一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你又想说什么？明知道有些话我不想听，你就非要一次次往刀口上撞？”
“臣只是做臣该做的事。”上清眼神微敛。
“呵，真是伪善。”凤一又是冷笑一声，心头的一把烈火烧的越发的旺盛。
上清该做的事就是日日往他心口撒盐，他不痛快了，上清也就痛快了。
“忠言逆耳，臣还是要说。”明知道凤一怒火中烧，上清还是继续扫他的兴。
凤一怒了，“本王就愿意做那不听忠言的昏君，怎么了？！”
上清一愣，方才道：“不怎么。”
“你这个”凤一猛的回过身，看着他，一股子火气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你这个木头！”
“纳后本是喜事，王上为何生气？”
“为什么？”凤一咬牙切齿，“爱卿会不知道？”
“臣着实不知道。”那话里蕴含的意思让上清浑身一震，他顿了顿，又缓缓的补充了一句：“也不想知道。”
那股子倔性让凤一只想狠狠欺负他一番，让他再也倔强不起来，忍了又忍，凤一终于还是忍不住将他捞起来，冲着他咬了上去。
说是咬，他却连力气都没舍得用，只在他紧咬的牙关外留恋了一番。
上清挣扎推拒。
凤一抵死不放。
呼吸交缠着，两个人都乱了心思。
上清浑身僵硬，修长的手指硬生生将凤一背后的锦绣华服抓出了个窟窿。
良久，上清终于推开了凤一，他微微闭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有睫毛在眼皮子底下映衬出了一圈阴影，轻微的发颤着，“王上莫要戏弄臣下了。”
看着他颤抖的睫毛，被推开的凤一奇怪的没有生气。
上清现在假正经的样子，在他眼底更像是欲盖弥彰。
凤一的美梦还未筑起，上清就再一次将它击了个粉碎。
他抿了抿越发红的嘴唇，脸色微微泛白，却一字一句坚定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貌似疑问，却是陈述的语气让书房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凤一有一瞬间的失措，下一瞬间就被他强大的气场掩盖了去，“你少自作多情了，本王喜欢的多了去了。”
上清没管他的胡言乱语，犹自道：“我说的，王上会听的，对吗？”
他向来精于算计，精于谋划，知道怎么付出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好处。
所以利用起凤一的心来也毫不手软。
“王上。”他嘴角一弯，毫无温度的一字一句道：“臣斗胆与王上做个交易，王上为社稷立后，臣保证永远留在王上身边。”
这句话的意思在赤裸不过。
凤一眼眸阴沉：“不想以佞幸之名名垂千古的话，你现在最好闭嘴。”
佞幸，以谄媚而得到宠幸或以谄媚得到君主宠幸的人，也指以男色事君的人。
真是好样的上清，为了一个江山社稷，一个子嗣传承，什么都能牺牲了。
他原以为，上清就是一块彻骨的寒石，暖了这么久，也该融化一点了吧？可是，并没有。
“王上”
“我说了闭嘴你出去。”凤一手指门外，气的身体都直哆嗦。
“臣告退。”上清沉沉闭眸，一步步退出去。
那青色身影决然的消失在凤一视野里，一步一步仿佛都踩在他的心脏。
关于上清，他从来都是志在必得，从没有犹豫过什么，哪怕不被世人所容，哪怕会是满路荆芥，他也无惧无悔。
只怕不能求仁得仁，以为未必如他所料，却恰恰竟如所料。
他清楚，上清不喜欢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他也没有输给别人，他只是输给上清。
上清可以什么都不顾，利用他达到目的，可他却不能违背自己背心，一丝一毫也不能。
流言蜚语千古骂名，他什么都不怕，也敢和世界为敌，只怕那个被他护在怀里的人亲手给他一刀。
罢了。
君臣便君臣，只要他能接受，陪着他演一世明君忠臣的戏码又何妨？
第247章 番外 凤一，成亲吧（）
“所以，你就这么把人撵出去了？”凤七笙看着自家哥哥，秀气的眉头蹙起。
“嗯。”凤一垂眸，面色平静的看不出情绪。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他们两个不欢而散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真去成亲吗？“凤七笙问。
“我不知道。”凤一苦笑一声，“他是个天生的忠臣，他有自己的傲骨，谁也不能让他折腰。”
他没有掉一滴眼泪，所有的眼泪都流到了心里，心变成了苦的，酸的，很绝望，这是一条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路。
“哥哥。”凤七笙叹了口气。感情这种事，最难琢磨。
若是上清哥不愿意，哥哥一个人再单相思也没用。
“七笙，不要可怜我。”凤一谁也没看，他的眼睛没有焦点，直直盯着墙上，像一段木头似的呆呆坐着。
半晌，凤一起了身：“你回去吧，再等会儿玉虚就该来要人了。’
“哈。”凤七笙轻笑一声，眉眼间十分欢悦，像是吃了一颗最甜的糖一样，“我们家清离才不那般小气呢。”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得，赶紧走吧，孩儿他爹都抱着娃找来了。”凤一起身，把她推了出去。
凤七笙的眉宇间都闪烁着阳光，她笑着扑进玉虚的怀里，玉虚单手抱孩子，又腾出一只手抱住她，头微微垂下吻了吻她的脸，又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
凤七笙脸上的笑更耀眼了，活脱脱的一个沐浴在幸福中的小姑娘。
凤一目送走了他们一家三口，有些怔仲。那个词怎么说来。。。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这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不止他一个，偏偏爱而不得的有他一个。
那又怎样？爱上了，就不能放弃了。
另一边，四季晴朗的天南山突然下起雨来。
漫步在雨中的人不沾一点狼狈，所有雨滴都绕过了他，可是，他的胸口为什么会隐隐作痛。
他慢慢掩了一下空荡的胸口，那里有一个伤疤，当初凤一刺中他胸膛的那一剑，其实是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是一个没有心的妖阿。
为什么还会痛？
上清的情绪有些波动，连身上避开雨帘的防护都失了分寸，雨势瓢泼而下，把他淋了个透彻。
淋吧，淋醒他。
上清漠然的放下手，在雨中慢慢前行。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天南山的灯火通明，拳头大的夜明珠把宫殿照的如同白昼。
眼前人本该清朗的五官有些模糊，凤一张了张口，半天才艰难的发音：“你你说什么？”
上清站在他面前，一身青衣，芝兰玉树的重复道：“王上，臣下要成亲了。”
凤一看着他，浑身血管都像要爆了一样紧绷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是因为我吗？”
心思被人一句猜中，上清一怔。
他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回归淡漠，唇齿轻启，吐字清晰的道：“凤一，成亲吧。”
他鲜少唤他凤一，这次唤，却是叫他成亲的。
凤一不语，一排整齐的牙齿用力咬住嘴唇，墨眸死死盯着上清，强忍住钻心满胸腔的疼痛。
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都抵不过他一句，“凤一，成亲吧。”
他们那么多的以前，到底算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自作多情，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希望，只有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凤一越想越凄怆，他抬手，牙齿狠狠咬在自己的虎口上，竭力抑制住那脱口而出的呜咽。
他很难过，上清却不肯放过他。他撩袍跪在玉石地面上，头也不抬：“倘若王上不愿成亲，那就给臣下赐婚。”
上清可真狠心，连一个等的后路都不愿意给他留下。
凤一气的心底拧巴巴的疼着：“那本王把自己赐给你，行么？”
上清颔首：“王上能给臣生个孩子，能给臣绵延子嗣？王上，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玩笑。
凤一苦笑一声：“上清，你的心就真是石头做的？你到底置本王于何地，这过往的万八千年，本王就真的不能在你心底留下一点痕迹？”
说到最后，满满的怒就成了哀怨。
如此骄傲的凤一，让人如何不心疼？
可是上清没有心，他不会疼。
他只是俯身，郑重道：“请王上为臣赐婚。”
殿内一片死寂。
凤一闭眸。
他自己断子绝孙，却不能拉着心不甘情不的上清陪他一起冒天下之大不讳。
“你走吧，成亲那天不要请本王。”
“臣告退。”目的达成，上清转身离开。
没了那人的宫殿更显空旷，凤一躺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