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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守护者?」
剑客先卡登一步问道。
「是的。我是眷属阿拉米丝的守护者。」
卡登慢慢站起身来。男子的剑刚吸了血,它和卡登的剑同色。胸前有鲁塔的象征——朱石。
「为什么?」
卡登问道,而剑客答说:这话是我要问的。
「你是守护者,为什么离开眷属身旁?若说定奉鲁塔之命来这儿,为什么你要把眷属托给这种人?」
男子以看秽物的眼神看了看亲自斩杀的女人。卡登不明所以,但心里相当不愉快。
「不必你多言。我不知道什么奉鲁塔之命。我们只是要到鲁塔那儿。」
「……哦……是吗……」
男子重新握剑。卡登也拔剑出鞘,作势迎敌。二人彼此逼近,算计时机。
「从这里再过去就是鲁塔的圣地。虽然你们是眷属,但斩杀未获许可的人是我的义务。」
卡登没有多余心思说话。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对手,寻找破绽。
「守护者啊。保护最强眷属的你应该明白——你敌不过我的。」
男子的话是不带威胁也不含傲气的警告。卡登本身冷静地感觉到这一点。无论怎么瞧,都瞧不出破绽。用剑杀不了他。即使不用剑而定将男子还原,那把长剑也令他近不了身。卡登的掌心冒汗。身为守护者,他曾和各式各样的敌人对峙,但这次对手定例外。简直不是人。怎么办?要是我被杀,阿拉米丝她——
(慢着。)
突然间,彷佛来自天空的声音响起。但声源不是天空。声音的主人从卡登背没无声无息地走近。
「妳、妳是……」
钊客第一次动摇了。
「看门人啊。让路。」
相对的,伊斯娜不但没有丝毫动摇,而且口吻依然冷静。
「不行。无论是谁,没有鲁塔许可就不能过。」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伊斯娜不知何时拿了把细长的剑在手上。受上升的月光照射,剑身散发出银色光辉。
「为什么?伊斯娜?妳不能直接干涉我们的事。」
「嗯。我现在也有这打算。」
「伊斯娜。别轻敌!」
卡登在毫不犹豫走近剑客的她的背后叫道,她从容地回头看卡登。
「呵呵呵。你保护你的眷属吧。」
——放心。没人能打倒我。
她断然说道,剑客像是被这话声戳剌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呜,的确,谁也打不倒妳……但是……」
剑身扬起,发出剑啸。
「我有应尽的义务!」
随后,男子飞快的动作,即便是卡登也追不上。剑漂亮地击中伊斯娜,深深贯穿了身体中心。
「呀啊……」
阿拉米丝在卡登背后尖叫。剑客就这样静止不动了。她以为伊斯娜会当场倒下。
但。
「呜……咳咳……」
吐血、颓然倒下的是岩石般的剑客。不分胜负地,伊斯娜也同样剌了男子一剑。
「可、可恶……果然敌不过妳……」
「看门人啊。这点你一开始就明白。」
「呶……呜……」
粗掌颤抖,巨剑松落,男子咚地应声倒地。因势而扬起了沙尘。之后,四周归于寂静。
「……伊斯娜。」
好不容易,卡登开了口。伊斯娜面无表情地低语说自己没事,然后亲自握住剌中身上的剑柄。
「——唔……」
她皱起眉,接着不加思索地拔起剑。
剑上明明染了血,但伊斯娜的伤口转眼间愈合,彷佛没发生任何事般消失了。
「……」
卡登只是无言地凝视她不可思议之处。他心里有数,但伊斯娜到底和普通人不同。
「我没事。」
伊斯娜没流下一滴汗,并回头看向卡登和阿拉米丝。
「看门人知道会这样……因为上一代、上上一代都是我打倒的。」
不过,伊斯娜视线移向了脚边。脸色苍白的女子无力地躺在这儿。这时候,女子几乎没命了。
威兹、威兹,阿拉米丝小小声地呼唤女子的名字好几次。女子——威兹回应,总算睁开了眼。
「威兹,妳不要紧吧?」
「……呜,啊,嗯……还好……这点伤死不了……」
看不看得到人是个问题,但威兹想法子绽放了笑容。
「真、真的?」
「嗯。因为俺好歹也是药师学徒……」
骗人。根本没救了。威兹本身也明白这点。这笑脸是为了阿拉米丝吧?
卡登只能一个劲儿守着威兹。
「你……不是法邬,而是威兹吧?」
伊斯娜倏的来到威兹的身边蹲了下来。像在哄小孩般轻抚威兹的头发。
「法邬对你施了治疗神力?」
「嗯……托她的福,像我这样的人幸存了下来……」
威兹呜地一声喉头哽咽,每咳一次就吐一次鲜血。
「威、威兹!不要!」
阿拉米丝发出泪水参杂的哀声。伤心的他们眼里都看得出威兹的死期已近。
「抱歉,阿拉米丝……俺终究是学徒。」
「你有什么遗言?」
伊斯娜的语气温柔。像在安慰说不要紧,死并不可怕。
「没,没有……我心中只有后悔……」
卡登独自仰望天空。生命即将消失、徒感后悔的女子。若是这样……若是还原者可称作鲁塔的温柔……。
「妳想不想还原?」
卡登手伸向了威兹的额头。
「想不想忘了所有痛苦、伤心的事?」
威兹的眼眸因迷惑而动摇。她大概觉得这样也不坏。卡登说了句「那么」之后,正想在掌心拖力时——
「……俺不要。」
威兹几乎以气音回道。
——如果忘了一切……俺心里的法邬就会消失。
「无论俺多后悔、多后悔……也不想失去这些……」
泪水沿着威兹的面颊流下。阿拉米丝轻轻地抽咽。
「威兹……威兹……」
「别、别哭,阿拉米丝……这样就好……呜……呜……」
——阿拉米丝……妳也想想……在哪里……向鲁塔……。
「咦?威兹!我、我听不到、听不到呀,威兹!威兹!威兹!」
阿拉米丝在耳畔拚命叫唤威兹。然而,她已无法回答。
最后,威兹颤抖的双唇好似在呼唤某人的名字,然后就不动了。
翌日,卡登和阿拉米丝一度下山,在已有一个墓的草地上葬了威兹。
伊斯娜已经离开他们。
临走之际,她说了些话并将许多朱石托给卡登。
「——为什么?」
在威兹死去后,阿拉米丝哭累了睡着的夜晚——
卡登试着问伊斯娜。
鲁塔做这种事是为了什么、有什么心愿?
这是他当了守护者,获赐保护眷属的义务和神力后,不曾问过的问题。
可是,自从他一度失去自己的证明,再次旅行想寻回自己时,他一点点地变了。
这不是「反对鲁塔」这般激烈的意思。但,既然有对象可问,他就问问看。他认为伊斯娜容许他发问。
「……鲁塔……」
话才刚说出口,伊斯娜就沉默了半晌。她倚着山岩,若有所思地望着月亮。
「希望幸福。」
「希望谁幸福?」
「希望这世人幸福……希望世界安定……」
他记得曾在某处听过这些话。对了。不知什么时候,哈法沙的领主在还原前说过。据说尊鲁塔为族长,以朱石为象征的一族,为了世界能长久安治,暗地里支撑这个世界。
他觉得这事久远得令人忘怀……。
「如果鲁塔的目的正确,我们眷属的作为从广义的观点来看,也是正确的吗?」
「这谁也不知。」
伊斯娜叹息地说道。
「你是你,鲁塔是鲁塔。只是你们认为自己才是对的。」
「……」
至少,伊斯娜现在认为鲁塔的行径是错的。
卡登从话里可以确信。然后,他又问了伊斯娜。
「到目前为止,有人越过那道门吗?」
「有。少数。」
「这些人都打倒了那看门人?」
「……」
「看门人一开始就知道打不过妳。妳也说过看门人都是妳打倒的——也就是说,不是妳就打倒不了他。」
所以,妳一直在助人穿越那道门。
「嗯,是的。」
伊斯娜承认了。恐怕也包含了卡登言外之意。
「不过,去了鲁塔那儿的人,没有人再回来。」
——守护者啊。就算这样,你也要去吗?
「嗯。」
行走沙地的旅人,任谁都觉得危险。说不定见鲁塔更是危险。他已经不能肯定鲁塔是不是完人。即便如此,卡登也有事相求,希望实现。
「我知道了……那么,这给你。」
于是,伊斯娜双掌朝上,向卡登伸了去。
「这是……」
掌心覆满了朱石。
「这些全是你们眷属的象征——我向他们收集来的石子。」
卡登他们也有几颗这样的石子。
兰蒂妮的石子、伊芙兰的石子、秋秋的石子。它们各自是隐藏过往的证明。
「请交给鲁塔。只要交给她就行了。」
石子含蓄但确实地在手中发亮。
「……知道了。我会交给她。」
卡登收下了石子。这不是为了伊斯娜,也不是疋为了朱石的原王。因为他觉得这么做,自己的心愿也能传达给鲁塔知道。
伊斯娜说要卡登帮忙而不是拜托的事,原来是这回事。
最后,卡登又问道。
「伊斯娜,为什么妳自己不去鲁塔那儿?」
「……这……我办不到。」
伊斯娜突然笑了一下。淡淡地、却时而显露的寂寞神情。卡登没法再追问下去。不管怎样,剩下的唯有专心一意地拜见鲁塔。
「那么,我就此告别。」
不待天明,伊斯娜没向阿拉米丝道别便走了。不过,她转身背向卡登时,一度忆起某事地回头说:
「对了,我以前曾跟你说过。」
「什么事?」
「我说我不是鲁塔的眷属,也不是守护者……」
「嗯。」
「鲁塔没有守护者。」
「没有?为什么?」
卡登深信鲁塔理当有守护者,所以听她这么说便感到诧异。他思忖因为鲁塔既然有看门人那种手下,一定也有贴身保镖。
「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了句「多保重」之后,伊斯娜没再回头。才因月照见着长发随风吹拂飘动,一下子伊斯娜就消失在沙地的彼方。
「威兹……」
阿拉米丝对着新立的墓碑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