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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求求您。请让小姐看看广大的世界。」
蜜菈无意抬起深深低下行礼的头。拉蒂只觉胸口发热,倚着鲁塔的背不动。或许蜜莅允许她旅行,和她时常眼睛模糊看不清有关。不过,蜜菈没有明言。拉蒂也不道破。因为这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所以拉蒂现在也不问鲁塔。蜜莅所说的「绯坛族」究竟是什么?
「6:拉蒂。」
鲁塔唤了她一声。
「我有任务必须达成。这点妳也知道吧?」
「嗯。」
「这是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的使命。所以……」
——说不定我保护不了妳。
「呃……这……」
蜜菈与拉蒂同时因期待而眼是生辉。
「要是妳觉得这样也好,就随妳的意。」
「真、真的?我真的可以跟着你?」
鲁塔嗯的一声点点头。
「谢、谢谢、谢谢,鲁塔!」
「鲁塔大爷,谢谢您……」
拉蒂拥抱鲁塔跃起,而蜜菈以指拭去了泪水。
于是,拉蒂重新整理行囊,放进了蜜莅带来的药草等物品。蜜菈要拉蒂保重身子,注意白天的酷热和夜晚的寒冷,并教拉蒂正确穿着长袍的方式。
「那么,好了吗?」
告一段落后,鲁塔问道。
「啊,嗯。那、那,我走了。蜜菈。」
「是。我由衷祈祷您旅途平安。」
——另外,鲁塔大爷,拉蒂拜托您了……。
蜜菈一直站在沙滩上,目送拉蒂启程远行。
拉蒂也回头看蜜菈直到看不见为止。离开从小生长的都摩积宅邸,还是会有些寂寞。尽管如此,抬头看去,前方就是她不曾攀越的高山。身旁有鲁塔陪伴。
拉蒂跑入了山里。虽然背后听到鲁塔告诫跑完后会累,但现在她只想顺着心情走动。
顺着心情走动的结果——
「……哈啊、哈啊……哈啊……」
「怎么了?妳呼吸变快了喔。」
「没、没这回事。」
可是,一说话就上气不接下气。老实说,光是举起膝盖就觉得脚痛。
可是,由于不愿被鲁塔笑说:
「瞧,看吧!」
拉蒂拚了命忍住喘息。
「喂,拉蒂。」
「嗯?」
「拉蒂,妳脸好红。妳在做什么?」
鲁塔一拍她的背说停下来,她憋住的呼吸便噗地一声飞散。胸口气喘吁吁地起伏,背部疼痛不堪。
「不要紧吧?」
「当、当然不要紧……」
拉蒂勉强挤出笑容。鲁塔耸了耸肩,连声说嗳。
途中,尽管休息了好几次,但两人直到日落仍继续走。
当鲁塔说得在山里度过三次黑夜天明时,拉蒂惊讶地大叫。因为她以为日落前就能越过这座山。
「现在还算轻松。雪季时,根本不能往返。」
「……」
「要是这点程度就觉得辛苦,妳现在就可以回都摩积去。」
「呜……我不回去。」
拉蒂将累得弯曲的腰杆打直行走。
这天夜里,拉蒂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非闺房的地方迎接黑夜。
夜里的山较明月高挂的天空阴暗,空气冷飕飕。鲁塔起了火,点燃营火。
「妳累了吧?」
「不累。」
「妳不要勉强。」
他在火的那头温柔地笑,她的胸口突然滋生暖意。
「……嗯。我有点累了……但我很高兴学了很多东西。」
拉蒂也对鲁塔一笑。从住家远远眺望的山和亲身来到的山完全不同。空气清新得惊人,天空有着鲜明色彩。只有海浪声的夜晚静谧得吓人。于是,初次旅行的疲惫,诱使拉蒂进入甜美梦乡。
「晚安,鲁塔……」
——谢谢。谢谢你带我走。
拉蒂全身窝进长袍中,蜷缩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就出现浓雾。虽然不至于见不着身旁的鲁塔,但前后被包围在白茫茫中,她不知走了多少路。
「哈啊……我总觉得好像一直在爬同一个地方……」
「没这回事。先别说这个,妳要小心脚下。」
「是。」
正想说「该休息了」的时候,拉蒂发觉前方有个稍稍宽敞的地方。拉蒂说了句「我去看看」,便越过鲁塔走到前头。
「哇啊……」
这里是陡峭的断崖。谷底被白雾覆盖,白色烟岚因风流动着。远方隐约可见的山峦,层层迭迭了深浅不一的灰色,峰顶有白云缭绕。这恐怕是大雾的日子里才得见的幻景。
「鲁塔,你看你看。好棒、好美的景觐喔。」
拉蒂招招手呼唤鲁塔。不久,浓雾慢慢散去,亮光照射下来,谷底便显现了。拉蒂弯下腰想窥看谷底。于是,衣服底下的朱石滑了出来,几乎像要从悬挂的脖子上掉落。
「啊哇哇哇。」
鲁塔迅速伸长手臂握住了朱石。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小心点。」
「嗯。鲁塔,多谢你。」
拉蒂突然比较起自己和鲁塔胸前的朱石。我的朱石果然比较大,而且装饰的部分也较精致漂亮。如果鲁塔要配挂在身上,倒不如配挂我的更为突出。虽然上次提出时,被他以重要东西的理由拒绝,但我的朱石也是重要的东西——
「欸,鲁塔,我想这颗石子还是和你的交换吧?」
「……交换?」
鲁塔露出讶色。尽管如此,她并未遭到断然拒绝,所以——
「嗯嗯,对对。可以吧?啊,呃,你不用客气。我、我今天定说真的。」
拉蒂进一步说。以前遭拒一事,就把它当作玩笑好了。
鲁塔凝望远方山峦。拉蒂欺的一声,想再说一次时——
「不行。」
「咦……」
「以前我也说过,这是重要的东西。抱歉,拉蒂。」
鲁塔的措词较上次温柔,她知道他体贴她的感受。可是,拉蒂无法理解。她不由得憎恨这颗深受鲁塔珍惜的小小石子。
「我的朱石比较漂亮耶。」
「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朱石不是饰品。」
「是吗?」
「嗯。不是它的话,无论多耀眼、漂亮的石头都是假的。」
「假的……?」
鲁塔真过分。他明明知道这石子是我的宝贝。居然这样说我这颗得自于父亲、蜜菈为我刻下名字的石子……。
「什么意思!何必说成这样。」
拉蒂心里猛地涌现愤怒和悲伤,两者混杂的泪水潸然流下。
「冷静点,拉蒂。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拉蒂一句不必了,拂去他想哄她而搭在肩上的手。
因交换石子一事遭拒,她觉得像是自己被拒绝,而这石子被他说成假货,她也觉得自己被说成假货。
「呜、呜呜……」
「喂,拉蒂。」
「算、算了。既然你嫌它是假的……那这东西,我也不要!」
「住手!」
心慌的鲁塔来不及阻止。拉蒂抓起自己的石子,用力往谷中扔了下去。石子瞬间闪闪发亮,很快地消失在几乎深不见底的谷里。
「呜呜呜……呜呜……」
虽然是自己扔了它,但拉蒂伤心石子没了,抽抽嗒嗒地哽咽了好几次。当鲁塔唤她的名字时——
「不理你!」
「啊,喂,等等!」
「呀……」
脚踩的地方脆弱松软,拉蒂朝着断崖倒了下去。鲁塔紧紧抱住她。没事吧?听他一问,并且头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不知为什么她更加激动地哭了。明明他这么靠近,为什么觉得他好遥远?
鲁塔静静地抱着拉蒂,让她哭到心情平复为止。
不久,当拉蒂的抽咽声变为抽气时——
「抱歉。我说得不够明白。我无意伤害妳。」
「……」
「这石子有其它东西不能取代的理由。这定我一族的象征。」
「一族的……象征?」
某个夜里,鲁塔曾呻吟说「赌上我族的名誉」。而蜜莅称鲁塔为「绯坛族」。
「是的。我现在正以族长的身分运送『某物』旅行。它是我们族人长久以来保护的东西……这象征就是这颗朱石。」
「我父亲、蜜菈都知道这石子和你们这一族的事吧?」
「大概知道。领主和古老家族之中,也有人知道我们一族。」
——但是,长久以来,人们正逐渐忘怀绯坛族。甚至一族的使命和『东西』的存在也……。
「要是忘得了也好。但我必须完成使命。在妳救了我之前,我和族人搭乘的船只遭到暴风侵袭。其它人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然后被狂浪吞没了……」
「鲁塔……」
一定、一定。赌上我族的名誉。
鲁塔梦里拚了命一再重复的话语,在拉蒂心底苏醒。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原因。」
「不。是我不好,我没把话说清。」
——若是平安达成使命,我一定会找回妳的石子。
鲁塔轻抚拉蒂的头。
「真的?」
「我发誓。」
「谢、谢谢……鲁塔。」
拉蒂以微湿的眼一笑,鲁塔也报以微笑。由于这距离,拉蒂总算注意到自己一直在鲁塔的臂弯中。突然间,脸颊血气上升。对不起!说完,她半滚地站了起来。
「已经不要紧了吗?脚有没有扭伤?」
「我、我没事。」
她感到难为情,忍不住口气又变生硬。
「没事就好。如果妳能动,就先走吧。」
「嗯。」
才刚跨出脚步,就觉得脖子轻盈了一些。一想到消失于谷底的石子就寂寞。但,她也因而觉得多少接近了他的心。
拉蒂看了看鲁塔胸前的朱石——绯坛族。鲁塔该运送的『东西』。她忆起从前所见的刻有徽章的木箱。但她不想说。因为她感觉这对现在的她而言,是过于沉重的秘密。
东行——不知的事、不懂的事
「哇啊……」
好不容易越过山脉时,拉蒂见到的是无尽的沙地。
「没有树林、草木……哇哇,走的时候,脚直往下沉,你瞧、你瞧。」
「别玩过头消耗体力。即使稍微动一下,沙地也会因酷热夺去体力。」
「嗯。我知道了。」
可是,才刚踏出一步,拉蒂就眼睛东看西看,正要走时,又被鲁塔给叫了回来。
「那是什么?」
「牛骨。」
「牛骨?为什么那种地方有牛骨?」
「大概是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时,运送物品的牛死了关系。」
「哦,是这样子呀……欸,那么,那是什么?」
「拉蒂。妳该闭上嘴了。」
「唔……那么,我问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