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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 Aka-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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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我在找卖香料的摊贩。」

「哦……那个便是。」

女子普通地答腔。真傻,威兹在心里笑自己。就在这时,威兹注意到女子身上所载的石子——朱石。它和法邬的石子相似。不、它们一模一样,不是吗?

「还有什么需要?」

「……不。妳帮了大忙。谢谢。」

「失陪。」

女子和威兹擦身而过。须臾间,威兹还定在意她回头看。

但是,女子已不见芳踪。

奇怪的事真多。晚点儿向法邬说我看到持有相同石子的女人吧。

买完东西,当我回去看看法邬回来了没有时,门前多了个怪人。那人和病患的样子明显不同。

「什么事?」

威兹一问,对方男子似乎认识威兹。

「哦,你是法邬药师的老公吧?快点去帮药师。鞋店的女儿发高烧,被送到这儿来了!」

「知道了。」

威兹当下绷紧神经。那男人的话里夹杂了误解,但此时此刻,这种小事不值得在意。

「啊,威兹。」

一入内,他闻到浓烈的煎药味,同时也听到小孩痛苦的喘息声,和人人连续唤药师的声音。

「我刚回来。有什么我能做的?」

「这个嘛……那么,你去烧开水……还有那个……。」

「知道了。」

法邬的发丝凌乱,额上冒汗。想必她一早就持续治疗到现在,人累坏了。但是,她眼前有个孩子正在受苦,她大概没注意自己累了。威兹依法邬所言烧开水和备好药钵。

「请你拧干泡冷水的布,把它和额上的布交换。」

威兹依言照做,一看到小孩的睑,就倒抽了口气。小孩的脸色已然变色,即使外行人来看,也没救了。他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这时法邬只用眼神轻点了下。但是,法邬拚命配药,用药擦小孩的身体。威兹也仅仅遵从法邬的指示。

从窗外照进来的光变了角度,唯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药师……我女儿有救吗?」

女孩的爹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以震颤的声音问道。

「有救吧?药师是厉害的药师,对吧?拜托妳,药师、药师……。」

孩子的娘也仰赖地看向法邬。

「我会尽全力。」

我想法邬无法再多说什么。

「这里……没有更好的药吗?对了,我听人家说过,白……。」

「白爪貂吗?」

法邬的表情突然蒙上异样阴影。

「对!药师也知道,不是吗?只要吃下白爪貂的生肝,无论什么病都能治好吧?这里没有吗?那我去找!」

「请留步!白爪貂只是传说,现实中没有万能灵药。」

「……这种事我也明白!可是,妳救不了我女儿!」

丢下了这句话,男子不听法邬劝阻跑了出去。

在场只剩下虚弱得没法粗喘的小女孩和哭泣的母亲,以及难过得低着头的法邬。威兹不了解什么白爪貂,但非常了解男人的话伤了法邬。

「别在意。没有人是万能的。」

「可是……」

「我知道。什么也别说。现在要紧的是尽全力吧?」

威兹轻轻推了下法邬的背,她再次看向小孩。

沉默时间再次流转。法邬拚了命使出所有方法。但是,仍然阻止不了小孩的衰弱。不久,在日照近似黄昏的颜色时,小孩虚弱地上下喘息的胸口,终于停止了动作。

「啊啊……」

母亲呼唤女儿的名字。悲痛的声音令威兹不由得闭上眼。法邬尽了全力。不过,人力毕竟有限。

「等等!不要死!」

「……法邬?」

定眼一瞧,法邬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她闭上眼,只手贴在小女孩的胸口上,一手在自己的胸前握着,握着那颗朱石。这和之前的治疗方式不同,样子看似在向某物祈祷,或者祈祷某事。她做什么?但威兹看法邬神情认真的样子,吭也没法吭一声,只是一直守着地……。

可是,祈祷也是枉然。

不久,小孩的遗体被啜泣的家人带了回去。

法邬坐在诊疗台旁的小木椅上,可怜地蜷着背。

「法邬……」

我叫了她,但接下来我不知要跟她说什么。法邬没能保住小孩。而且,威兹也没法保护这样的法邬。

「对不起……今天……发生很多事……。」

法邬想强装坚强,却随即声泪俱下。

「呜呜……呜……呜……我果然救不了她……说是药师,却一点用也没有……。」

「没这回事。妳做得很好。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妳尽人事了。」

威兹打从心底安慰法邬。

「别再悲伤了。」

「……不。」

法邬突然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我……没有尽人事。身为药师,我的确尽了全力,但……不只是这样。」

「这话什么意思?」

法邬仍然面无表情,并不想回答。威兹突然想起说:

「难不成和妳刚才的祈祷有关?妳这样握着胸前的石子?」

法邬的双臂震颤了下。

「这有什么用意?说到这儿,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同样戴着朱石的女人。」

「——咦?」

和僵硬的表情相反,法邬以作梦似的声音反问了威兹。

「——这是……真的吗?威兹……。」

我成为药师的起因是小时候死了娘。

娘身体孱弱,时常害病,但我真心爱着她,她也爱我。到了终须和娘死别之际,我跑进了森林。森林是我的游戏场,所以我知道那里有生肝能治百病的野兽……白色的、小小的、灵敏的野兽。

我走进黑漆漆的森林深处,走到以前从未去过的地方,我十分害怕,但我告诉自己为了娘,一定要救活娘,我说服自己寻找下去。我找了又找,好不容易抓到白色野兽……可是……。

「对不起,法邬。妳娘她……。」

父亲边哭边说。我无法相信。亏我难得抓到白色野兽,娘却没能看到牠。我好伤心。我没能为她做任何事。娘没有等我……。

由于能力不足,使得小孩往生的夜里。法邬在阴暗的屋内断断续续地说着。

威兹只是专注地聆听。

不久,法邬说想见威兹遇到的、和她有相同朱石的女人。

这女人和法邬的过去以及那不可思议的祈祷有何关系,法邬只字未提,而威兹也未深入追究。他和法邬有契约关系。他认为实现法邬的心愿和不用剑保护法邬一样重要。

翌日,威兹一整天在城里寻找那名女子。但他找不到她。回想起来,那女子若真是现实中人,反而怪异。于是,威兹以『身上载着朱石的女人』为线索,在街上四处询问。

「你回来了。怎么啦?」

法邬在家依旧边诊疗病患边等威兹。其实法邬也想一起寻找那位女子,但需要法邬的病患太多了。发生那么伤心的事的隔天,法邬已经能心情平稳地鼓励人们,并个别给药。

「很遗憾,我找不到她。但我找到了线索。」

这天诊疗结束后,威兹说明了详细经过。

「街上的人都说没见过,所以我猜想那女人是旅人,便到各家旅店问一问。其中,有个旅店少女说店里曾经有个载朱石的女人投宿。由于时值领主官邸失火,引发混乱,所以旅店少女说自己记得不太清楚。但女的很年轻,似乎和一个男人结伴旅行。于是,我请她让我看看客房。她说可能是这间房,房内的墙上写着那女人的名字和地名。」

「写了什么字?」

「名字好像定秋秋?我有点认不出来,但我认得地名。地名定亚卤耶德。我记得它位在这城镇的南方。」

「亚卤耶德……。」

「我猜想那女人可能是从那里来,又从这儿回那里去。」

「威兹……你真了不起。这也能判断出来。」

由于法邬又羞红两酡,以尊敬眼神注视威兹,他害臊地苦笑了一下。

「若是旅人,任谁都会看到那个涂鸦。旅店少女伤透了脑筋。」

「是吗……?」

法邬沉思了一会儿。威兹平心静气地配合她的沉默。

「威兹。」

不久,法邬毅然决然地说道。

「我想去亚卤耶德。找出和我有相同朱石的人。」

他正猜想她是不是要说这话。

「你能帮我吗?威兹。」

「当然可以。」

威兹毫不迟疑地回答,但是——。

「妳可以吗?这对于不习惯旅行的人来说,不走件轻松事。而且,我不能保证亚卤耶德适合女人前往。」

「我有心里准备。」

「还有,出外旅行意味妳离开这座城、离开医治的病患们。」

「……」

「如果妳觉得有必要找到那女人,我不会阻止妳。但是,我在意妳做出这决定是想得到什么。」

法邬表情认真地聆听威兹的话。但是——。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没关系。这问题我也不该问。」

——怎么说呢,我陪着她,保护她。就只是这样罢了。

「谢谢。」

法邬深深地鞠了个躬。威兹将一直摆在房内角落的剑和剑带拿了起来。他卷上腰际,使剑鞘迅速滑动,剑柄锵地一声收好。这是熟悉的重量。精神依然为之紧绷。

「看来,又有必要用它了。」

追踪朱石女子

他们在清晨出城。

威兹和法邬身穿防风沙的大衣往南行。

「受得了吗?」

「嗯,还好……啊!」

「怎么了?」

他回头一看,法邬翠膝跪在沙地上。威兹的手伸向法邬。

「对不起。裙子被风吹了起来……。」

「妳手得一直压着大衣。像缠住身体一样就行了。」

威兹抓着法邬的大衣衣领,将两边拉近,牢牢地里住她的身体。

「迎面而来的风势强劲。尽可能不要张嘴。」

「是……我知道了。」

「法邬,手伸出来。」

「啊,好的。」

威兹在她伸出的掌心上放了一小包东西。

「这是杏仁干。若是累了、渴了,妳就吃一些。」

「原来如此。」

法邬立刻打开它,摘下一颗杏仁干。

「喂,还不能吃。我说过口渴了才能吃。妳没听到吗?」

「啊……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要注意。」

法邬回答的有些垂头丧气。威兹便摇摇头说别在意。

「杏的酸味能使唾液分泌。多少可以减轻口渴。」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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