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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蹑手蹑脚走在长廊上,往屋里头前进。
「这边,秋秋。别离我太远。」
「嗯。知道了。」
他们稍微往尽头前进了一段路,以厚重垂帘隔间的那一方有扇大严,关上了锁,但没有卫兵。淡硰叫秋秋把风,然后将尖细的短刀插进钥匙孔,边听声音边转动。
「没问题吧?」
「嘘……安静……好了……!」
锵地一声响起,门锁掉了。二人无声地轻轻打开门溜进房内。幸好些微月光从接近天花板的小窗照进来。由于习惯了在夜里看东西,所以二人立即在房内搜寻。看似有来历的武器和银器摆得满满皆是,但无论它们多么华丽、值钱,重物或巨大物品都不能当战利品。不过,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一下子,秋秋咦的一声,并指着角落的箱子。那是一口尺寸不大、做工精细,看似装宝物的箱子。秋秋的第六感在这方面非常准确。
我拿方才用来开锁的短刀,插进比刚才更小的钥匙扎,并用指尖慢慢探索。我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慢慢的、慢慢的……。
开了!
「哇,哇哇哇哇哇……。」
「冷静!妳太大声了。」
可是,淡硰一见到箱里的东西,也忍不住要叫出来。箱里头有从未见过的耀眼宝石、金丝织成的腰带、刻着神秘图腾的宝剑。随便一样都比他们两人至今『工作』所得的全部物品值钱。
「欸欸,这个怎么办?」
「这、这当然要拿走。」
「咦?真的?」
「那当然。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溜进来的。」
「是吗……嗯,说得对。」
二人迅速物色箱内的东西,挑选了其中两、三样最好的物品。淡硰发现箱子底下的纸包内是香木,也把它收进怀里。
「好,走吧。」
「嗯。」
二人再次走回阴暗的长廊。假如安然走出官邸,这次的工作就算成功。可是……淡硰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如果看了领主人人屋里的古书,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怎么办?我不知道书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看不看得懂。重要的是,说不定能知道朱石和雷蓝的事……。
「……啊……哇哇哇……淡硰……。」
「咦?呜哇!」
糟了!
秋秋可怕的『缺点』出现了。无关乎本人的意志,她的额头会突然发出白光。一旦光芒显现,即使用手也遮不住。
「怎么办?」
「怎么办……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啊……。」
光芒形成白圆圈,不久中心结成模糊影像。
「火灾……这里……。」
「咦?」
秋秋额上浮现的影像,走在夜空中燃烧的领主官邸。
「谁?是谁在那儿?」
男人的声音。
有人注意到亮光,从对面往这边走过来。
「不妙!秋秋快逃!」
「嗯……唔唔。」
淡硰用本身的灵敏身手爬上高窗,帮秋秋来到中庭。他们不理会男人大喊慢着,拚死逃跑。虽然好不容易到手的宝物在半路掉了,但也莫可奈何。追兵好像增加了。糟糕,要是被包围还逃得掉吗?
「噫……淡硰……咦……。」
当他们从中庭越过穿堂时,秋秋拉住淡硰的衣服。淡硰回头问干嘛,随即倒抽了口气。有个看似卫兵的人倒卧在地上。血流如洼,看起来没有生命迹象。到底是谁干的?无论是出奇得静寂也好,秋秋额土浮现的影像也罢,这宅邸怪异的事太多了。
「听好,绝对不要离开我。我会想办法让我们逃出去。」
淡硰握紧秋秋的手。
「嗯。知道了。」
即使乐天如秋秋,在这时她也闭紧双唇点点头。不知不觉间,她额上的光芒消失了。
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逃回旅店。不知该说幸好或该问为什么,追兵没有跟上来。
「先逃出这城镇再说。」
「咦?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我已经付了住宿费,若要出城,趁夜走比较好。」
「嗯。那你等一下。」
秋秋收起置于窗边的小盆栽,然后蹲在房间的一角。
「妳在这种时候,还要做这个?」
她想已经逃过一劫,再来就是这个。
「因为……难得住一次好房间嘛。这是纪念。」
淡硰愣住了。离开旅店之前,秋秋仔细地在房内的墙上涂鸦。她留下名字和接下来的去处,但现在他们尚未决定好去处。
「怎么办?」
「这个嘛……我们先回之前的亚卤耶德吧?因为那城镇比这里小,而且我们也没在那里做人『工作』。」
秋秋点点头说知道了,便依照淡硰所言写下亚卤耶德。
「满意了吗?那走吧。」
两人快步地离开了旅店。突然问,他们不由得呆立不动。
街上一变,被吶喊和惊愕支配了。
「喂,糟了!」
「领主的官邸着火了!」
夜空的一部分染成了朱色,烟味飘散。这烟味的确是从二人逃离的方位飘来。人们边喊边跑,撞了他们两人的肩好几次。
「淡硰……。」
秋秋发起抖来。
「……趁现在!快走。」
淡硰拉住回头看的秋秋,一个劲儿地急忙往南走。
南镇的邂逅
走着走着,明亮之星在东边的薄夜中发光。
「欸,淡硰……。」
良久沉默的秋秋,好不容易获得允许开了口。
「为什么那房子会着火?」
「谁知。」
「和我的怪光有关吗?」
「我不知道。」
「我、我好怕喔,淡硰。」
「别在意。事情已经结束了。」
「…………」
前去哈法沙时,秋秋如孩子般嬉闹,但现在的她不安地垂着眼帘走着。
「秋秋。妳没必要担心,没什么。」
「可是!」
「就算有什么,我也会陪在妳身边。」
「……淡硰……」
淡硰停下脚步,定眼看着秋秋。秋秋眨了眨眼,抬头看淡硰。即使妳有另一个身分,即使妳和雷蓝、朱石有关,我也想陪伴妳。唯有这份心情是真实的。我做得到的事只有这一样。
「即使这样,妳还是害怕吗?」
「唔唔嗯。」
秋秋慌忙摇摇头,耳朵上的羽毛坠随之轻摇。朝阳照得发尾闪闪发亮。
「而且,妳瞧……。」
淡硰对着她从容一笑,拿出了收藏好的香木给她看.当时,他为了减轻身体重量,把宝物丢了,但唯有香木好好留下。
「有了它,就可以洗手不干了。」
只要有这样东西,到某个远方城镇——到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城镇,就能准备两人过活。
「真的?那我们不必再做危险的事了?」
「嗯。」
「谢谢。淡硰。」
「妳不需要向我道歉吧?」
「话虽如此,但还走要谢谢你……。」
秋秋总算展露笑颜。她的眼眸有些湿润,但笑脸和平常有朝气的她没有两样。
「啊,淡硰。你看那里是不是泉水?」
秋秋指的地方,看得到因晨光闪闪发亮的水面和周围宽广的低绿。之前他们经过那儿时看漏了,但那里无疑是座水泉。全是干土的沙地偶尔也有这种地方。两人即刻前往水泉。哇地一声,秋秋按捺不住地跑向前,在泉水边脱下长袍,开心地把脚伸进水里。
「好舒服!你也一块儿来玩水嘛。」
「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我做不来。我又不是妳。」
「呜!什么话,玩水有什么不好?嘿!」
「呜哇!」
秋秋猛然掬水泼人,水花飞溅到淡硰的脸上。
「妳干嘛!」
「来呀、来呀来呀。」
淡硰一发怒,秋秋就越形高兴地泼水。淡硰苦笑地说莫可奈何后,陪着她溅了一身湿。
「过分!我不会输的,看招!」
水花飞舞,在秋秋的周围发光。不知不觉,淡硰也认真起来,忘我地戏水。
他们一整天在泉水边休息。秋秋也给心爱的盆栽好好地浇了水。淡硰决定待在这里直到翌晨,使升起营火。
「欸,淡硰。」
秋秋利用营火,继续做缎带,并说:
「我在哈法沙被你留下来时,听旅店的大姊姊说了……它会长成大树。它会变得比那间旅店还大。」
「是吗?现在它只有巴掌大欸。」
「嗯。所以……如果不能永远放在花盆里,就把它种在这儿,你觉得如何?这里有绿草绿树,也有水,它一定喜欢。」
「也对。灾主意不赖。」
「对吧?」
「可是,不能带它一起去吗?」
「咦?一起走?」
「嗯。等我们找到落脚处,就一起把它种在那儿。」
「嗯!」
秋秋一瞬间消失的笑容,加倍回来了。
「你的是好主意!说的也是……那我带它一起走吧。」
她用食指轻弹了下树头。
「嘿嘿嘿。让它健康长大,不错吧?」
「说得对。它一定能长得很大。」
这样做最好。这株树将永远陪在他和秋秋身旁。
淡硰打从心坎这么想。
之后的旅途上,在泉水补给的水给了二人极大帮助。他们从清晨走到日上三竿时,在酷热时间休息,然后从傍晚继续步行到晚上。秋秋每晚缝制缎带。虽然她的动作令人担心,但缎带慢慢地变长了,在他们进入亚卤耶德时,蓝色缎带终于完成了。
「欸欸。没问题吗?没问题吧?」
「喂,冷静点。我说过没问题吧?」
抵达亚卤耶德之后,这话他们说了许多次。尽管昨夜在旅店休息,但今天一早就是这情形。
「话说回来,妳真的愿意吗?卖掉好不容易做好的缎带?」
「嗯,没关系。原本就是为了这样才做的。可是,卖得掉吗?」
「没问题啦。妳做得很好,不是吗?啊,那里在摆摊了。」
淡硰看到店面并排的一角,使催促秋秋。
虽然和哈法沙没得比,但这条街似乎是闹街。
「欢迎光临。有事吗?」
女摊贩的态度悠闲,并不特别推荐商品。
「小姐。我想卖这条缎带。」
秋秋紧张得两颊发红,唯有语气仍是平时的轻松调调。
「缎带吗?那东西给我看看。」
「还有,这样东西也麻烦妳一起看看。」
淡硰在蓝缎带上附上香木,拿给女摊贩。
「好,哇哇!这是非常好的东西欸……。」
女子一看,声音就变了。有和这东西等值的钱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