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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成亮说完,又感叹着补充了一句:“我去年年中进的习道班,现在算下来,已经在这习道班呆一年多了。”
卢秀心中起疑,道:“你在这儿待了四年,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么?”
冯成亮哈的一声,嗤笑道:“我被人强逼着送来这里,就是在这儿呆一辈子也习惯不了这里的生活,因为我打小是在…”话声猛的顿住,冯成亮飞快的眨了两下眼,道:“反正…反正我和这梅堂里其他孩子都不同,我心中是有虎狼一样的野性的。”说罢,昂首挺胸,一副了不得的模样。
卢秀瞧着冯成亮精瘦的身躯,强忍着笑,拍马道:“以我观之,冯兄定非池中之物,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为何你先前在封先生面前要…要那样?”
没有明说,但冯成亮是明白卢秀的意思的,叹道:“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想当初我刚到梅堂进了诗文班,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闹一场,可最后…”唏嘘长叹,面色泛苦:“不说不说,往事实在是不堪回首。”说过这句,突然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哈哈…现在嘛,我已经成了这习道班的老油子,你看我刚才装的多像啊,十足一个循规蹈矩的乖乖仔,骗的那封呆子双眼冒光的对着我看,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卢秀面色惊异,有点跟不上冯成亮的思路,诽腹道:“这有什么意思?莫不是你在这里待得太久,无聊到苦中作乐以此作为自己生活的乐趣?”
正揣测着,忽闻冯成亮道:“小弟,我跟你说,这习道班可是梅堂里最严厉的班堂,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堂里的管事曾来这里对封呆子和杜老头训过话,说习道班不是教我们知识的,而是要培养我们正念思想的,管事一再强调,习道班作为梅堂里承上启下的班堂十分重要,必须要对我们进行严厉的教导让我们明白梅堂正气的含义走上正道。”
冯成亮摇头晃脑的笑说着:“所以在管事的要求下,封呆子和杜老头整天一副死人脸,对班里的人严厉的不行,让习道班成了梅堂最严厉的班堂!班里的弟子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体罚、打扫、抄书的下场,就说现在这班里三十七个人,除了你这个刚来的,其他人已经不知道被封呆子和杜老头教育过多少遍了,而我…”
话音一转,冯成亮面现得色:“从进入习道班的那一天起,我就装的老老实实,这一年来,我是受罚最少的弟子,封呆子和杜老头都以为我是憨厚老实的乖乖仔,对我的态度要比对其他人宽松的多。”说罢,冯成亮看向自己左手还未消褪的红印,又惋惜道:“在今天之前,封呆子和杜老头已经二十七天没罚过我了,本以为我即将打破上一次由我创下的三十三天没被罚的记录,只是可惜,今早没忍住咧嘴笑了下,被封呆子瞧见了。”
卢秀恍然颔首,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冯成亮装傻充愣说好听话,是为了向封、杜两位先生示好,博得两人的好感躲避惩罚。
“那个…”卢秀忍着笑。道:“这习道班里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是装的吗?”
冯成亮道:“曾经有一个,和你一样是我舍友,他就睡你现在坐着的这张床,两月前他过了年中考试离开了这里进了大学班,现在除了你,习道班里没人知道我的真面目。”
卢秀关切道:“你天天如此,不辛苦吗?”
“不辛苦啊,骗封呆子和杜老头多有意思啊,我跟你说,你要是成功的尝试过,你绝对会和我一样上瘾的!”
卢秀嘴角抽了抽,暗道:“这家伙能坚持一年之久,果然还是有恶趣味的成分在里面。”
“小弟,你将来要是想少受罚,就得像我这样装得老实点,不过…”冯成亮盯着卢秀看:“算了,你怕是没有我这样的天赋,若装的不好被人识破反而会有麻烦。”托着下巴,竟开始为卢秀考虑起办法来:“小弟,你还是别学我了,你就发自内心老老实实循规守矩便好,这样可以少受些罚。”
卢秀哭笑不得,道:“多谢冯兄关怀,我会察言观色尽量让自己少受罚的。”
冯成亮道:“小弟,你年纪这么轻就能进到习道班肯定是极聪明的,但在这梅堂特别在这习道班,很多时候聪明是没有用的,装傻才是躲避惩处的好办法,嗯…将来你会明白的。”
卢秀皱了下眉,不置可否,毕竟他才来这里第一天,仅凭冯成亮的话是难以搞清楚这习道班的具体情况的,将来如何应对,还要等等看再说。
正盘算着,突然屋外传来人的脚步声,先前出去的封先生回来了,想来是托人给卢秀带来了课本。
果然,片刻后,封先生领着个男仆进到屋内,那男仆背着个书袋,袋子里鼓鼓囊囊,看样子少说也有二十本书,封先生手里拿着枝条指挥着:“放书桌上吧。”男仆将书袋放在书桌上,给封先生做了礼,自出去了。
卢秀和冯成亮在封先生进屋的时候便从床上站起来了,卢秀泰然自若,冯成亮神情收敛,摇身一变,又装出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封先生走到屋内书桌旁,对卢秀招手道:“过来。”卢秀和冯成亮对视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
“这袋子里面共有二十四本书,全是习道班的课本,论述的都是儒家正气。寻常上午的课堂上我会讲解这些书中的内容,一个月讲一本,两年讲完,这个月讲的是《纵行正气》这本书。”说着话,封先生翻着袋里的书,从中取出一本红封小册放在桌上:“就是这本。”
卢秀凝眉看去,却见那红封小册上除了纵行正气四个字外,还记着写书的人名,叫祝迁。
“这本书已经讲了一个月了,今天的课堂上便能把这本书的内容讲完,你今天刚来,且试着听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冯成亮,也可以来问我。”
封先生说过这句,又看向卢秀道:“你不用担心半途听课,这二十四本书每一本都是经典,从其中任何一本开始学习,都不会影响你的学习进度,事实上很多弟子半途听课,没听完两年的课程便理解了正气的含义升入了大学班,更有悟性奇佳的,只听了半本书,便明白了梅堂正气之所在。”
说到最后,封先生的语气有些感慨,卢秀怔怔的望着桌上那本《纵行正气》,对所谓的‘气’愈发好奇了。
第122章 讲课()
随后封先生又说了几句教导的话,嘱咐卢秀闲暇休息时多看看课本,要勤加用功。
之后封先生出了房间,卢秀站在书桌前翻着那本《纵行正气》,冯成亮坐回床上,笑着逗卢秀说起闲话,卢秀看着书,哼声应付着他,刚看过前两页对书作者商朝大儒祝迁的介绍,还没来得及看正文,屋外院内突然传来‘咚咚咚’的三声锣响,冯成亮听到声音,立马起身对卢秀招呼着:“上午开课的时间到了,快带上封呆子等会要讲的《纵行正气》跟我去教舍,走慢了可是会被罚的!”
卢秀连忙应声将书合上,拿着书本跟着冯成亮朝外走。
小院内,所有习道班的弟子都朝教舍行去,急脚步声大作,冯成亮和卢秀出了屋子,走在人群中一前一后的进到教舍内。
这教舍很大,高过两尺的讲台下零散的放着许多小木桌,木桌与木桌之间等距相隔,分成十二排八列,冯成亮领着卢秀来到最前排,指着讲台下的一张木桌对卢秀道:“这是我舍友过去坐的位置,他走后这儿一直没人坐,你以后就坐这儿吧,我位置在你旁边。”说着话,在所指木桌左侧的那张木桌前坐下,从他桌下盛书的书筪中取出一本书放在桌上,正是《纵行正气》。
卢秀坐到冯成亮所指的那张木桌前,将书放在桌上回首看向身后,发现教舍后面一大片空桌,进屋的孩子都坐在前几排的木桌前。
“小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坐这儿么?”
卢秀正回头看着,突然邻桌的冯成亮问了一句,卢秀看向他摇了摇头。
“因为坐这个位置最容易被忽视,这叫灯下黑!”
冯成亮得意的说着,指了指他和卢秀的位置,又指了指两尺高的讲台,道:“封呆子和杜老头站在讲台上抬头一看都是后面的位置,咱两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注意不到。”卢秀听的愣神,冯成亮还在说:“封呆子和杜老头上课时容易忽视我,自然就不会时常找我的麻烦,这是我很少被他们惩罚的原因之一。”
卢秀无言以对,他敏锐的觉察到,冯成亮在这梅堂待得太久,已经有些魔症了。
在冯成亮说完话后,习道班所有弟子都进到教舍内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坐,教舍内静了下来,冯成亮缩头竖指到唇前,朝卢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将他桌上的书本打开翻到倒数第七页,对卢秀指书示意。
屋内一片翻书的声音,卢秀回头看了一下,见教舍内所有弟子都将书翻开到冯成亮打开的那页,明了的对着冯成亮点头,也将书打开到倒数第七页放在桌上。
随后,教室内静的落针可闻,所有弟子挺直腰身,两手放在膝上,恭敬坐着。
不一会,封先生拿着枝条从外面走进教舍,站到讲台上扫视教舍内弟子,视线在卢秀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匆匆掠过。
待见人到齐了,封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讲解《纵行正气》最后一章……”
封先生脱离书本和课稿,负手站在讲台上讲课,下面一众孩子随着封先生讲课的进度翻动着书页。
书中这一章名叫‘析理明意,分心解气’,是阐述‘儒气’内在的一章。
卢秀过去虽读过许多史籍,但从未看过这个世界针对性讲解的儒门正作,在上这堂课之前,他对所谓的‘儒气’连听都没听说过。
也正因为此,卢秀对这‘儒气’十分好奇,在封先生讲课时,他一边对照着最后一章的内容认真听课,一边时不时的将书翻到前面,去看前面几章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