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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爹说得对,当捕头特别还是和你这样假仁假义的无耻家伙搭档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的能让脑子好使不少。”
杨开正脸上露出苦笑,他叹了口长气,仰头看天。
“窦子奇,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辈子的终点能走到哪里?”
“什么终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何时才能捅了这天!”
话音落下,杨开正面色决然,驾着身下的赤龙驹一骑绝尘,窦子奇落在后面大叫着,却如何也追不上。
第20章 离别()
皇家猎场内,太阳落在了山后,茅屋被高山的阴影所笼罩,孔纯抱着哥哥的刀,将身上的棉衣裹紧,看向远处,只见女娃带着男仆丫鬟正在药田里奔跑。
“夫人,我回来了。”
刘伯回来了,站在茅屋外淡然的说着,孔纯看向刘伯,却见刘伯神色漠然,面上不见喜怒。
“怎么样?”
茅屋内传来妇人询问的声音,接着刘伯开口将杨开正所言如实的转述。
孔纯坐在屋门外静静的听着,听到最后,他紧抓身上的棉衣,发抖了。
“夫人,您看……”
刘伯试探的询问声。
“你先下去吧。”
“是。”
刘伯点头应着,进了隔壁茅屋。
“孩子,你杀人了吗?”
“没有!”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但妇人没像上次那样追问哥哥杀人没。
四方寂然,孔纯抓紧身上的被子,将牙关咬紧。
猛然间,身后传来吱吱的开门声,孔纯起身回眸,却见妇人打开门站在门口,面色依旧温和。
孔纯垂首从妇人身旁走过,进了茅屋行到床边。
木床上,哥哥昏迷未醒,面色极是苍白。
“你哥哥体内损伤的经脉已被我用内力孕养恢复,只是他内息不稳,气血未济,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听到妇人温和的言语,孔纯转身看向妇人,嫩声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你哥哥的根骨极佳,世所罕见,身体韧性更是出奇的好,有如此上佳的体质,想来只要喝些固本培元的汤药,今夜便能醒来了。”
妇人说完后猛听噗通一声响,屋里的孔纯跪了下来,磕头!
砰砰砰的磕头声,听着让人心里打颤,妇人吓了一跳,冲上前一把将孔纯拉了起来,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说着话看向孔纯额头,却见孔纯脑门上红通通的已是磕破了皮。
“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孔纯小声说着,猛地提高音量,叫道:“您救了哥哥,便是我的恩人,只是我哥哥若是杀了人,你会把他交给那些捕快吗?”
孔纯是聪明的孩子,很多事情,他完全猜得到。
妇人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孩子,无言片刻,柔声道:“孩子,你哥哥未必就是杀人凶手。”
“如果是呢。”
妇人和孔纯对视着,露出暖人的笑:“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哥哥交出去的,我不是说过吗?还要让你们做我的药童呢。”
孔纯抿着唇瓣,屈膝就要磕头,臂膀却被妇人托着,如何也跪不下。
“孩子,你别担心了,等今夜你哥哥醒了,你和他商量下,问他愿不愿意在我这药圃里做药童,若是他愿意,你们今后便在这药圃住下。”
孔纯看着妇人明亮纯净的眼睛,点着脑袋。
之后,妇人安慰了孔纯几句,出了屋子,没一会,刘伯端着熬好的药汤进屋,给哥哥喂了一碗,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孔纯独自守在哥哥的床边,不觉间时间流逝,黄昏时女娃带着男仆和丫鬟从药田里回来了,屋外时不时的传来她吵闹的声音,之后刘伯又进了屋子,他把桌上的烛台点燃了,拿了些面饼放在屋内的桌上,让孔纯乘热吃了,孔纯应了一声“嗯”,却依旧守在床边不动弹。
刘伯见孔纯这副样子,无言摇首,出了屋子把门也给关上了。
过得片刻,屋外传来女娃的声音:“小乞丐,小乞丐,天上的星星很亮的啊,你怎么不出来玩啊?呆在屋里闷不闷啊,我跟你说,我娘可是长安城最厉害的医道圣手,我娘说你哥能好,他就绝对死不了……”说着话,女娃打开了屋门,正要进屋寻孔纯玩耍,屋外却传来妇人的训斥声:“莹儿,胡闹些什么,还不快出来,不听话?下次不想出城了么?”女娃苦叫着:“娘~”终是退出了屋子,把门关上了。
随后,屋外不时响起女娃调皮的说话声,直到妇人喊着:“莹儿,快回屋睡觉,不然明天我让刘伯送你回城!”
“娘~”
屋外没声音了,世界归于宁静。
屋子里哥哥还是没醒,孔纯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哥哥的刀,成了一蹲石雕。
时间在沉静中缓缓流逝,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床上躺着的哥哥终于睁开了眼,他轻皱着眉,看向床边的孔纯。
“哥哥!”
哥哥终于醒了,石雕回了魂,孔纯扑在床边,小脸透着难言的喜悦。
哥哥坐起身打量四周,捂着脑门摇了摇头,虚无的眸子里显得很空洞。
“这是……”
“这里是城西的药圃,嗯……是一位好心的夫人救了哥哥!”
哥哥看着床边的孔纯,眼中渐渐明亮,他想起了吐血昏倒前的一些事。
“哥哥,当时我从酒馆里出来,看到你不省人事,然后……是一位好心的夫人,那位夫人很尊贵,有很多穿着金甲的士兵都对她磕头,就是她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还给哥哥治好了伤势,对了,那夫人说了,如果哥哥愿意,咱们可以留在这里给她做药童呢!”
见哥哥苏醒,孔纯开心极了,开口讲述着,只是他并没有说起捕快捉凶的事。
哥哥静静的听着,虽然孔纯不擅交流,表达能力也不太好,但听到最后,他还是明白了。
“哥哥,我们……要留在这里吗?那位夫人真的是好人,是像娘亲一样的好人……”
哥哥沉默着,他拿过孔纯怀里的刀,将刀绑在背上。
“哥哥?”孔纯愣住了,不明白哥哥的意思。
“留在这里,做个药童?”
哥哥看向孔纯,虚无的眸子很冷很冷,孔纯心底泛出恐惧,不知该说什么了。
见孔纯惊慌的样子,哥哥没有接着往下说。
房中气氛沉静下来,过了片刻,猛地响起孔纯的声音:“对了,哥哥,桌上有吃的!”孔纯说着话,转身跑到桌边,将刘伯拿来的那盘面饼端了过来:“哥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吃些吧。”
哥哥看着站在床边双手托着盘子的孔纯,伸手拿起盘子里的一块面饼,温吞的吃着。
“你怎么不吃?”
“我……我不太饿,哥哥先吃吧。”
哥哥看着孔纯,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饼吃完了:“我吃饱了,你怎么还不吃?”
“哥哥要是不愿在这里当药童,那明天我就和哥哥一起走,这些面饼呢我留着明天路上吃,今天晚上……”孔纯右手伸到左手袖兜里摸索着,掏出早上藏在里面的干硬馒头,对着哥哥笑了起来:“我吃这个,足够了!”说着话,对着那干如石块的馒头吐了口吐沫,就着唾液狠狠的咬了一口,总算扯下一块,使劲的嚼着。
哥哥盯着孔纯苦嚼馒头的小脸,半晌后:“你想在这里做药童?”
孔纯咬着馒头,低头摇首:“没有,我都听哥哥的,哥哥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个妇人是好人?”
“嗯……”
“吃面饼吧,明天我们不走。”
屋内静悄悄的。
孔纯呆住了,他抬头看着哥哥,却见哥哥静静的盯着自己:“留在这里做药童。”
“哥哥……”
“别吃那个馒头了。”
孔纯抿着嘴,眼角有些湿润,还是低头把手里那个干硬的馒头吃完了。
哥哥默默的看着孔纯,起身来到床尾盘膝坐下,闭眼前,低声道了句:“快睡吧,弟弟。”
床边的孔纯呆住了,记忆里,这是哥哥第一次叫自己弟弟!
泪水溢出眼眶,孔纯爬上了床,泪眼模糊的给自己盖好被子,却如何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刘伯又带了一碗药汤来给哥哥喝,哥哥冷然的眸子盯着刘伯看了会,把药汤喝了,接着刘伯淡然的对哥哥道:“你且跟我出来一下,夫人在药田里等你,她有话要问你。”哥哥起身了,孔纯要跟他一起去,刘伯却看了过来,道:“你别跟去,夫人说了,只找你哥哥一人。”哥哥也看向孔纯,道:“在这里等我。”
而后,快到晌午时哥哥才回来,仍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也不知都和妇人说了些什么。
中午的午饭依旧是面饼,不过桌上炒了五盘菜肴,味道都很不错,这顿饭是孔纯、哥哥、妇人、女娃四个人聚在一起吃的。
“以后你们兄弟俩就在这儿做药童陪着刘伯吧。”
饭桌上,妇人柔声说着。
一旁的女娃听了妇人的话,看向孔纯和哥哥,吐着舌头:“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小乞丐是走了什么时运,给我娘做药童唉,还是在这皇家猎场,若将来你们再在这里见上武皇一面,那可真是天大的福运了!”
妇人听了女娃的话,瞪了女娃一眼,看向发呆的孔纯,浅笑道:“孩子,你哥哥同意了,这下你可放心了?”
孔纯看向坐在身旁的哥哥,有些不相信,心中暗想着:“难道哥哥真的答应了?愿意和我一起留在这里做药童?”
妇人好似看穿了孔纯的心思,道:“放心吧,你哥哥会跟你一起留在这里的。”
“哥哥?”孔纯仍有些不安,偏头对哥哥试探的问着,却见哥哥默然片刻,点着头:“留下,一起。”
孔纯笑了,笑的很开心。
下午,孔纯见哥哥在茅屋里盘膝坐着,看那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