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温凉沉默,陈衍生生怕他拒绝比剑,开口道:“衍生就抛砖引玉先出一剑。”说着这位代任宗主就闭上了眼睛,陈衍生的头发半黑半白,怎么也要比温凉大出一轮,要是不看外貌,反而让人觉得温凉该做陈衍生的长辈。
这就是陈衍生的行事风格,低调谦逊,比之他阴毒狠辣的师兄,这位宗主一向有着极好的口碑。陈衍生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呼出,接着他睁开眼睛,把剑放在鼻尖闻了闻。
好像不太满意。
陈衍生再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淡淡地呼出,接着他睁开眼睛,闻剑。
这次他点点头。
看看天。
挥剑。
小剑宗之所以不能赢过剑宗还有一个原因。剑宗是天下正道之首,剑宗的人秉持着洁净的求仙之心,以正道为力量源泉,那里走出的人从没有污点,就算有,剑宗也会自行解决这样的人。
多少年来,武者的求仙神话中只有两个人。
蓬莱仙人,魔尊惊古。
可见求仙问道一途,道阻且长。所以大部分的武者习武并不是为了飞升,他们只是想在五州能有一席之地,好的混个名声,次的混口饭吃。阮小楼称帝之前,五州的武者是极少的,像如今这样遍地武者的情况也是在‘武’阶级彻底登上历史舞台之后才有的。
所以才有魔道。
蓬莱仙人看到了天地的秘密,所以飞升,魔尊惊古另辟蹊径用无数生命向天地献祭,所以飞升。
蓬莱仙人飞升时留下了《易筋经》,也就是成为武者的先天条件,无论‘神通第一’初道子还是温凉,不修《易筋经》就不可能感知运用天地元气。
魔尊惊古飞升时留下了魔道。
而小剑宗名声在外褒贬不一,时好时坏。就像陈衍生自己说的,小剑宗确实在武者中丢了不少的人,‘鬼剑忧’与二任魔尊联系密切,在‘帝’清剿五州势力的行动中小剑宗出力匪浅,名下弟子鱼龙混杂,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为名也好为道也好,南曲小剑宗没有剑宗的正道坚守。
回到擂台。
陈衍生挥出了一道清气。清气也许并不准确,这就是一道气息,有生命的气息,篝火中冒出的烟,天冷时呼出的气,所有人能想到的,见过的气。
不是罡气。
是理解。
陈衍生把自己对剑道的理解送上了天空,融在了云彩。
这一道清气实实存在着,直到温凉辨不出白云与清气,直到清气好像消失了。
大院静的落针可闻,可大院没有落针,没有人心的相斗,没有金铁的争执,这一道清气去除了一切的俗舌妄眼,只剩道。
大音希声!
从陈衍生闻剑开始,温凉或其他人就什么声音也不曾听到,这过程持续了好久,清气好像消失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大院的武者全都着了魔一般看着融入清气后的白云。陈衍生做了什么?这清气杀不得人,救不得人,可所有人偏偏就看着它不愿意回神,这一道清气让所有人都开始思考。
什么是道?
“宗主实在太看得起温凉。”
“小兄弟当受此剑。”
“宗主如此大方,把自己所有对道的理解都公开在此,那温凉也不能藏私了。”
“如此甚好。”
人群里用剑的除了晕倒的伯云,都开始后悔没能记下这一剑,这一道清气怎么好像没有出现过?刚才分明看到它那样融入白云,对!就是那样!可现在怎么就想不起它是怎样融入白云?
刚刚那一剑。
是怎样的一剑?
没人记得。
是怎样的清气?
没人记得。
所有人心中就剩一个问题,温凉说那一剑中有陈衍生对道的所有理解,陈衍生的道是怎样的道?道是怎样的?院中即便不是剑客也开始问自己:我的道又是怎样?
温凉拔剑了。
微风把红绸吹的花枝招展,温凉也做了伯云使出‘火波热绽’时的动作——弹剑。
这一弹,也没有声音。‘无声剑’陈衍生剑出无声可以理解,可怎么温凉这所谓的一剑干脆连道清气都没有了?说好的朝天一剑呢?指天一弹就想让这么多人认可他的剑?是温凉不愿分享理解还是他有意故弄玄虚?
温凉收剑。
白云说话了!
钟——钟——钟——
三声响,刚才融入清气的白云上好像有座巨钟,有人喊‘静!’,‘静!’,钟声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石头看着淡然自若的温凉,目瞪口呆。
大象无形!
第27章 高瓜瘦驴()
四百里竹楼参差林立,
百万座石碑连影不绝;
纵横之溪水盏舀即饮,
回旋之箫音侧耳即听。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天下名士都愿意到这里来论道,因为这里是迁客桃源,骚人梦境,是‘文道儒风’之归属,是五州‘士’阶级之代表——九章书院。
西戎这座书院是对外开放之所在,为‘神通第一’初道子一手建立,其宗旨为‘渊聚天下道音,博传圣贤福祉’,最接近蓬莱仙人的初道子一走了之后,书院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大,如今已经压过了正道之首剑宗,俨然与万藏道源的地位并立。
这一天,书院的醉东坡,密密麻麻的人席地而坐,或饮酒或高歌,每当有人要论道,九章书院醉东坡就可以见到这样的场面:
少几人高台扬声阔论,
多些个席地斟酒长吟;
渊聚天下之道音广议,
博传圣贤之福祉留青。
今日便是一天论道光阴,醉东坡除了醉卧的人山人海,当中还有两位主角,一个高老头儿坐在好大的南瓜上,人称孔夫子,一个瘦老头儿倒骑在驴背,人称徐夫子。今天就是他们要比个高下,论个明白。
孔夫子先说了:“你也是为百业城的朝天剑而来?”
徐夫子也说了:“许你来,却不许我来?”
下面的也有人说了:“初道子定下‘文膝武股’的习惯,你二人要吵也不该‘高瓜瘦驴’,坏了规矩。”这话引得周围一阵大笑。
孔夫子挑挑眉毛:“我这瓜是道瓜,能见不能食,能说不能听,这瓜与我一同论道。”
徐夫子吹吹胡子:“我这驴是道驴,能驮不能动,能奔不能驰,这驴和我一起讲道。”
下面的拍拍手说:“你两个是道痴,能编不能造,能渊不能博,你们两个一起毁道。”
有人高声附议。
孔夫子道:“去去去!且让我告诉你们陈衍生如何得了胜利。”
徐夫子道:“勿要说诳,是温凉赢了那一剑!”
下面人说:“该是平手,该是平手。”
有人高声附议。
孔夫子道:“乳臭未干的孩子,你可知陈衍生朝天一剑是何含义?”
下面人说:“是何含义?”
孔夫子道:“他在问道。”
下面人说:“问道?”
孔夫子道:“古往今来多少武者,多少神通,真正踏临巅峰的不超三人,原因是什么?不晓得吧?他们不知何为道!陈衍生朝天一剑融入青天,是在向天问道,问它道有多少,问它道有几高,问苍天何以弄人,问天地何以载道!这一剑送去了天下武者的迷茫,也显出了天下武者的决心,所以那一道清气有向天发问之胆势,向天挑战之魄气。”
下面人说:“原来如此。”
孔夫子道:“哼,温凉故弄玄虚的一剑,岂能有这样的高度。”
徐夫子道:“嘿!这一道清气去了你嘴里,倒放出了老大的屁!”
孔夫子说:“也好过你那聋子的耳朵!摆设!”
徐夫子道:“诸位,他说我这是聋子的耳朵!你们有谁当日在场,听到了温凉的三声剑鸣?”
下面人说:“我听到了!”
徐夫子道:“你听到了什么?”
下面人说:“钟——钟——钟——三声钟鸣!”
徐夫子道:“那你可知温凉朝天一剑是何含义?”
下面人说:“是何含义?”
徐夫子道:“他在布道。”
下面人说:“布道?”
徐夫子道:“陈衍生大音希声的一剑的确不错,可比之温凉一剑大象无形,就差远了,你知道为什么?不晓得吧?陈衍生上台一剑向温凉讨教何为道,温凉就还他一剑告诉他这就是道!天道回音,这第一声,是天怒!这第二声,是地怒!悠悠天地被温凉所惊,可他们发现温凉一剑的威力,竟被吓得透露出天道为何!这第三声,就是道之秘密!”
下面人说:“这个叫温凉的小子真有这么强?”
孔夫子道:“嘿!你怎么不干脆说那小子是蓬莱在世!”
徐夫子道:“我敢说,此子未来成就至少不下于初道子。”
孔夫子道:“文人动笔之前,要想什么是文章;农民下地之前,要想什么是收获;默默挥锤的不是好匠人,思考过天工才敢开物;老实赚钱的不是好商人,思考过财源方能盈利。老徐啊老徐,天道为何就是蓬莱仙人也没有给出过答案,万事只有提个好问题才能有所成就,各个阶级的大人物,哪一个不是因为抛了个好问题才名垂青史?”
徐夫子道:“万事开头难,提个好问题固然重要,可问题是用来解决的,你几时见中胜的‘考士’只要卷子不要答案?一份答案的对错不会影响它的好坏,对的答案要是陈腐庸俗,不要也罢!好的答案如果新颖独特,自有其价值呈现!陈衍生向天发问勇气可嘉,可温凉敢于把空了无数岁月的卷子填上答案,不更值得嘉奖?”
孔夫子道:“如此说来,武者的神通可以忽略不计了,以后大家只要空谈何为天道,就能博个好名声。”
徐夫子道:“出剑无声不难,出剑无形却是我等未见!”
孔夫子道:“谁知道他用的什么妖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