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起来九族也没脱异兽之别,而四象早就单拿出来说了。初代九族杀龙神本来就是想取道源,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龙神的道源跟九族四象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公仪竹肃声道:“现在所有为人所控的道源,都是乾坤之道,但被龙神掌握的道,是阴阳。”
两人无声地冲着那尊望天犼出了一会儿神,公仪竹才慢慢道:“其实龙神死前,曾说过一句话。”
枕霜流皱眉道:“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吊胃口还有有什么意思。”
公仪竹不理他,仍按自己的节拍来:“祂说,‘开天辟地,自我而始;天下之合,由异族终’。”
“他是说把三千世界合为一体的事就交给他儿子干吗?寒千岭?”
“恐怕对龙神来说,异族所代指的,可不是异兽,更不是四象九族。”
枕霜流瞳孔骤缩,他猛然甩头道:“——人?”
公仪竹只是笑,不说话。他仰头看天,半晌才自顾自道:“你们人类真有意思。原本只是小小的,比猿类少一层毛的群居猴子,但有了灵气之后就一层层修炼上来。又会使那么多工具,创造出那么多享受,举止也比兽体灵活,最后竟然能令四象九族还有妖族,全都化形成你们的模样。”
“如果按照今天的程度评判,混沌时分一切凶兽成长期都是金丹期,成熟期都是元婴修为,元婴就是天花板。有了道源和没有就是天壤之别,一个云端,一个泥里。但你们竟然一层层修炼上来,元婴之上再修成出窍,出窍之上再分出合道,五千年前修出了第一个大乘老祖”
见枕霜流不言语,公仪竹也全不介意:“我有时检点旧事,也觉得非常神奇。你可能不知道,混沌如胞宫,每天都有新物种诞生,那地方迷蒙一片,谁也看不着谁,大家就随便长长,相貌都怪丑的。
但偏偏是混沌里生成了你们人类那天,龙神开了天地;也偏偏是你们人类借灵气发展成族群那天,龙神吐出了那八字预言。直到如今,竟然还有九族把你们视作蝼蚁,也不知脑子怎么长的。”
“”
公仪竹似乎不指望从枕霜流口中得到什么回复,他仍然把面孔对着苍天,语气茫茫:“龙神开天地时,未必知道自己要为此身死;可祂临死之前,究竟看到过什么?”
见他反复自语不止,似魔怔般的模样,枕霜流也不陪他在此发疯。他现在满心都是事情,只想回去抓着洛九江再确定一遍他的安危。
谁知公仪竹偏偏在这时候又提起了和他说话的兴趣:“你逃什么?天下将乱,我们谁避得过?今年圣地又要开了,距上次仅有十八年——这么大的乱子,你真不知道?”
枕霜流冷冷道:“我之前一直在找九江。”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不关心这个。
“如今既然找到了,你还是趁机把人送圣地去历练一番吧。”公仪竹笑意微微:“‘天下之合,由异族终’,虽然我也觉得九江年纪太小,但大乱真正到来以前,咱们确实是有备无患的好。”
听闻身后枕霜流的足音渐渐远去,公仪竹方长长叹了口气:“寄望于蛇的视力,还不如指望鸡会游泳他恐怕还没发现,望天犼上的痕迹,可不是乾坤道源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漠北君的火箭炮x3
感谢名字都好苏的火箭炮x1
感谢探夏的地雷x1
感谢寂静无声的地雷x1
感谢哈哈哈的地雷x1
第110章 第一百零九章 洛郎()
洛九江不知道师父和公仪先生都具体说了些什么;他只看见师父回来时挂着满面的秋霜。
“过来。”枕霜流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招手把洛九江唤到自己身边,话也不多说一句,直接按住他的肩膀;眨眼间已然携着他抵达了青龙古森深处。
“你那天的刀,再给我看一遍。”
这句话虽说得没头没脑;但洛九江一听就知道枕霜流指代为何。既然师父有令,他也不迟疑含糊,一句“但请师父指点”后;就悍然抽刀。
在他拔出一线赤红刀光的那一刻,枕霜流脑海中闪过和当日公仪竹一样的念头:该给他换把好刀。
这念头很快就被一道裂空刀意所覆盖,所谓之一回生两回熟,以洛九江的天赋悟性,比起最开始还稍显狼狈的两回,他如今虽不能游刃有余;对刀意的操纵却也能差强人意。
这一刀是空的;他面前并无对手;但洛九江本也不必有对手。
如今枕霜流在他身边;七岛之上所蒙受的教导自然而然地浮上洛九江的心头。他想起师父传自己“破风庐”时,单指劈下的那一刀;回忆起枕霜流给自己找得的第一个对手乃是自然;除此之外;鬼使神差一般的,洛九江眼前茫茫浮现出了几日前公仪先生展示给自己看的那滴道源。
七岛上的枕霜流一指引来风雷动,然而当时他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入大乘;如今的洛九江只有筑基修为,可当一点白光在洛九江刀尖成形时,饶是青天白日,古森之上竟也划过一道炫目电闪,而电闪以后,便是惊雷。
枕霜流凝视着洛九江刀尖上捧起的那粒白光,心头一半骄傲,一半苦涩。
——相伴数百载,他总不会错认的。洛九江刀上所凝聚的力量,正是道源的雏形。
“够了,收起来吧,我已知道了。”枕霜流身形一晃,下一刻就出现在洛九江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师父有话要和你说。”
洛九江先是点头,面上又突然浮现出一点为难之色,枕霜流一直关切地看着他,才见他脸色变化,就立刻反应过来:“收不住?”
洛九江点头。
两人交流一来一回之间,刀尖上的力量已然酝酿到极点,蓄势待发。枕霜流倒不是不能抗下,却懒得费这份力,电光火石之间,他握着洛九江的手腕加力,洛九江刀锋一偏,拦腰斩断了七八棵粗及双人合抱的巨木,一棵正好向着他们两人的方向砸来,被枕霜流一个响指碎成齑粉。
能凝起道源在自己意料之外,但把握不足却是情理之中。这一刀威力足够,甚至超出了九江这个修为应有的界限,只是控制力稍微差些。枕霜流心中忖度道:有放无收,还需要些单独的练习。
“除了龙吟以外,寒千岭还送过你别的东西不曾?”
洛九江想了想:“我和千岭之间互赠的物事一向不少,但如今没一样带在身上。”
“嗯。”枕霜流淡淡应声,看不出是不是满意,“你这一刀,全是自己悟的?”
他口吻依旧平淡,双眼却紧紧盯住了洛九江。眼见洛九江不假思索地一点头,他长叹口气,眼中竟然浮现了两三分悲意。
“唯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1。你还没出七岛之时,为师未尝不盼你出类拔萃,卓尔不群,但现在看来,我倒宁可你笨一点、弱一点,不聪明也不像我们亦没有关系。”
洛九江察觉到气氛有异,轻声试探道:“师父?”
枕霜流自嘲般一笑:“你们这些孩子成长的太快,做长辈的难免就要反省自己失职。何况我平日究竟如何,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他语气平平无奇,话语间却不知为何,莫名含着一汪酸楚。洛九江在一旁听着都觉心中一酸,就更不知枕霜流此刻是何滋味。
“旁人我不知道,可师父是世上最好的师父。”顿了一顿,洛九江还是小声补充道:“比公仪先生更好。”
多招人的孩子,枕霜流想,明知他是在故意哄你,你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连心情都好。
他伸手抚上洛九江的肩头,比起同龄人来,洛九江确实要更为高挑强健一些,可到底还是稍显单薄的少年身量。
就是这样还嫌稚嫩的肩膀,将来要挑起的可是
枕霜流沉声道:“九江,若有一天千万钧之力全都付诸你肩头,你撑不撑得住?”
洛九江从枕霜流过于郑重的口吻中察觉到一点什么。他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师父,莫说千万钧的重担,就是有朝一日天塌下来,洛九江也半步不退。”
“为什么?”
洛九江一笑,自然而然道:“因为师父在这儿,千岭在这儿,我的父母朋友也都在这儿。我所牵挂和爱的一切全都在这世上,我又怎么能退却半步?”
枕霜流不容他喘息地紧跟着抛出下一个问题:“那要有一天,天上塌下个大窟窿,世间生灵都非要拿你去填呢?”
“非我不可?”
“非你不可。”
洛九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竟然道:“那填就填吧。若真有这么一天,我已有觉悟不退分毫,那用我顶上总比用别人好。”
“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啊。”刚刚被问了个极严峻冷酷的问题,洛九江倒还能笑出来。他一掸身上衣袍,平静道:“师父,我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再去撒泼打滚上吊的闹吧——那只是不甘心去死,并不算知道什么叫活。”
枕霜流扯扯唇角,眼中却殊无笑意:“你刚多大,又知道活是什么了?”
“我的想法,或许智者面前不算什么吧。”洛九江也不反驳,“我只是喜欢春天的花树,喜欢夏日的湖水,也喜欢秋天的海和冬天的夜晚。我还喜欢千岭一直以来为了七岛安定的隐忍,喜欢雪姊谢兄对逆境抗争的坚持和爆发,同样喜欢书院里每个将要认识的陌生人对我露出的笑大概这就是活吧。”
枕霜流语气愈加凝涩:“所以你是这样想的?即使真拿你去做这个牺牲”
说到这里,枕霜流声音已经喑哑至失声,似乎再讲不下去。
“也不全是?”洛九江揉了揉鼻尖,“其实我刚刚还没说完呢,拿我填坑前还是要商量一下的吗,总不能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多傻啊,对不对?至少不到最后一步前我都得挣扎一下,哪怕扯根线试着把那窟窿缝一缝打个补丁呢?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