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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这里放得下那么多船吗?”一个少年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那当然是能放得下多少放多少啊,排名在后面的,便只能停在这里了。”
中年修士眼中不免露出一丝笑意:“这平原停的灵舟越少,就有越多人想停啊。所以,这灵舟才越造越大啊。”
“再说了,陛下和百官,可不就想着这能停的灵舟越少越好吗?”中年修士恍若无意地说道。
没等这群似懂非懂的少年明白过来,中年修士便开启了一个白色漩涡,他笑着说:“这次我就不带你们了。想要争个第一的,这便过来吧。”
望着有些骚动却没有人敢先动的人群,中年修士只能无奈点名:“叶齐先领头进去吧。”
沉浸在自己想法之中的叶齐一愣,竟是发现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没人有先行进去的念头。
他回过神来,恭敬地施了一礼,然后不急不慢地先行踏了进去。
望着叶齐的身影,中年修士暗自叹息:如此大家风度。
————倒真不知,是福是祸啊。
中年修士回过头,望着已经走得差不多的人,仍是温和的开口:“看比试的便留在这里,不看的就回去休息吧。”
毫不意外,大部分人坚持要留下给师兄助威。
中年修士一叹,手上却是不顿,用着影石,给众人开启了场中的投影。
叶齐踏出时,仿佛一步三千里,转眼便到了只有廖廖黄沙的平原上。
而他定神一看时,纵使心神镇定,也不得不吓得脚步一滞。
他脚下,是离着地面还有十数米的高空。
一眼看去脚下仿佛空若无物,给人马上就会跌落的惊悚之感。
但等他身影定住时,才发现脚下踩得十分踏实,然而即使明白这是什么障眼法类的仙术,叶齐还是不敢妄动,毕竟谁知道脚下这一方踏实之地,到底有多远呢,说不定只能勉强容得下方寸罢了。
再往旁边一看,似乎早已经有人到来,有位青年轻蔑地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故作胆大之状,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脚下的空地。
从他的试探结果一看,似乎这一高度,脚下都是能踩实的地板,只是望不见而已。
而接下来到的这几位青年,时不时爆发出极为凄厉的尖叫,或是脚软的直接吓坐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远方传来窃窃私语,叶齐定睛一看,竟发现无数平民百姓携带着自家的凳子,孩子与家人坐在一起,在他们不远处十几米的地方坐下,望着前方不时议论偷笑。
黑压压的人群中甚至还有赌盘的开手,夹杂着零食糖葫芦的叫卖声,不时还有多余的人群从远处赶来,他们放下凳子哄孩子的动作极为熟练,每人都聚精会神的望着自己前方不远处,像是从那里便能观察到叶齐他们的一举一动。
随着进场的人越来越多,围着他们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眼神一转,触目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人群,蔓延到城门处都没有断绝,仿佛整个上京的人都倾城出动,只为等着看今天这场热闹一样。
而看他们脸上的神情,似乎对这一幕颇为熟悉,指指点点,甚至还能听见极为专业中肯的评论。
只是人影虽能看见,声音也勉强能听清,每个人面容却十分模糊,像是被层纱隔绝了一般。
这是被当成耍戏的了吧。叶齐无奈地想着,却没有多少着恼的情绪。
他装作没有看到,继续环顾四周时,才发觉,无论是刚才检测的那位青年,还是后来的这几位,竟然都对这笑声和百姓视若无睹,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完全暴露在大众眼皮底下似的。
叶齐再联想到进来之前中年修士的举动,不由暗暗一叹,倒是多领了中年修士那一份不愿让他出丑的情意了。
他也将神情掩盖得极好,从头到尾除了进来时的那一刻都是一脸平静无波的镇静,眼底的那一霎那的怔愣瞬息即逝,没有人察觉。
随着进场的人多到乌泱泱的,一个挤着一个时,叶齐发现,人群中不止一人能看见围观着他们的百姓。
因为那些人纵使强装镇定,一举一动还有神色还是不免带着些僵硬。
四周逐渐有银色的边界闪现,而那边界处,一处处层叠着的台阶涌现。
台阶上人群分批而立,神色肃然有序,集群而立。
西边处无声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却只有寥寥几人,望着这边,负手而立。
而这一幕被所有场中的青年们望见,于是没人敢再出声。
青年们立足之地泛起了淡淡的不足方寸之大的大小不一白色亮斑状的光点,不少人无措地吓退了几步。
而这一幕不免也被所有人收入眼底,高台之上有人甚至暗暗记下那些畏缩之人的样貌。
光点全部浮现出来后,台阶上不少人将视线投注给光点最大的那人,直把那人看得吓出一身冷汗,而他旁边之人也纷纷避开,那人所在之地就成了一处无人敢近的空白之地。
高台之上有人平静,却暗含威势地开口问道:“你便是十五引气入体的叶齐?”
叶齐此时——终于领会到无人不知的成名感。
然后他被朝这里涌来的人群挤得往边缘退了几步。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从那人看的地方便明白他问的不是自己,反而是场中那周围被让出一大片空白的呆若木鸡的少年。
场中已经有些人找到熟人,正在窃窃私语。
“真是没胆子,就这样还能引气入体?”
“天资是老天给的,假以时日,我也能赶上。”
“我看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吧,孬种一个真是笑死我了。”
还有这种说不出口的尴尬。
为众人瞩目着的场中青年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叫张恒生。”
顿时引得高台上的众人怪异的面面相觑。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另一道有些略显轻浮的人声响起:“哦,那叶齐莫非是没来?如此倒是让你这个小子占了个便宜。”
叶齐叹了口气,不愿让这误会继续,只能站出来说道:“在下便是叶齐。”
众多视线怪异地投向了他脚下的光斑,只见那光斑虽比他周围的人要大,与那张恒生相比,还是略微见绌。
莫不是,这检验出错了吧?
在场人心中莫不涌现出这样一个疑问。
只因在这修真界,洗髓期纵使可以用大堆灵药强行洗髓,却也只能缩短十几年,却会伤害灵脉根骨,更不可能用灵药异宝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强行推到引气入体了。
莫非是还未被检录到的异灵脉?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究竟是按照以往的规则来,还是这次破例呢?
石阶上不少人投向高台上的沉默着人。
场中无人敢言,于是陷入了一片更沉默的寂静。
第22章 神兵()
显然,这种情况是以往都没有出现过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旧例可循。
高台上的几人不语,他们的沉默和视线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压力,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稀薄。他们此时只是往这里淡淡地看了一眼,场中的所有人在此时仿佛都被他们扼住了脖颈,在这般难以想象的天地伟力之下,处在弱势的他们只能选择俯首,或是选择覆灭。
张恒生似乎有些受不住了,他只是普通的一个纨绔子弟,平日里只敢玩些捉猫斗狗的把戏,连些大一点的祸都是不敢闯的。哪料到几日前会被仙人选中,如今站在这里,他都觉得恍如做梦一般,下一秒几乎都快要瘫在地上。
望着脸色一片青白,全身发抖的张恒生,高台上终于有一人缓缓开口。
“张恒生。”
那人着一身黑色繁服,身材高大,常人望过去,只能看到他常服上繁复缠绕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出来的九天神龙,和那深不可测的浓黑。
在那深不见底,宛如深渊般的威势下,无人敢直视他的容颜,更无法评断他的样貌。
如同枯枝落于深渊,如同滴水渗入黄沙,他能容纳这世间的一切,无论光明抑是污秽,一切都不会与他有任何沾染,而这些也只能被他踏在脚下,或是选择俯首称臣。
几乎所有人第一眼都不会怀疑,他就是口含天宪的天子,他代天牧首,拥有驱使着天下之人的权利,而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的国土,他所见之人,都应当为他的臣民。
张恒生“砰”地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开口:“草民在。”
台阶上诸人望着张恒生的表现时,不少人暗暗摇头,明白他这种心态若是不变,只将自己置于人下,只怕修炼也不会有多高的成就。
齐帝又再度开口。
“叶齐。”
张恒生是被吓楞了,叶齐却没有,因为按照齐国律法,一切修真之人,都可面君不拜,也无需把自己摆于下位,甚至口称草民。
但这位毕竟是齐国有史以来,最圣明仁厚的君主,他的丰功伟绩,仁民爱子,是齐国百姓都拥护爱戴的,所以在面对他时,叶齐出于内心的敬意,仍是无比认真地施礼。
“叶齐见过陛下。”
进退有度,又不失礼仪。
不少人不是滋味地评价后,暗自好笑地瞥向张府和叶府,一群人脸色肃穆,一群人神色轻松,可不是也这般天差地别嘛。
场中诸人心思涌动,叶府一雍容的老者,隔绝神思的探查,神色平静地对自己身后一人说:“查查,是否有什么人在这块地方做了手脚?”
他还是不信,他们的天骄竟然比不上一个不知从那跳出来的张恒生。
奇怪的是,张府的人也是这般想法。
“查查,是不是陛下瞒着我们做了什么?这送到门的好处拿着也是糟心。”
此时,齐帝的一字一句如同煌煌之音,是执掌世间最高权柄后面对一切事务波澜不惊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