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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睁开眼的时候;总能望见变成原形的天澜兽在他数步远的地方趴伏着,尾巴没有如同以往一般亲昵地缠上来;只是在原地无聊地摇摆着,然后恹恹地卷在它自己身上;变成原形的天澜兽,望见他时也也再没有做过主动跳到他怀中的亲昵动作。
然而若是说天澜兽毫不关心;也不尽然,叶齐确定每当他出洞穴时,天澜兽也必定会寸步不离地跟上来,只是与以往的亲昵不同,不远不淡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是顾忌着什么;又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打破两者间不知从何而起的僵持关系,然而当他尝试过试探地楼它在怀中,最终得来天澜兽反抗的炸毛和愤怒的低吼后,叶齐最后还是松了手,让了它逃窜出去。
然而这次试探的成效只是换来它将跟着他的距离更加放远了些,虽然仍是会在他每次出洞时分秒不差地跟上来,只是两者间的距离已经让他许久没有好好见过它,也再也没有见过它依赖放松地靠在他怀中的样子。
叶齐转头,望着密林后数百步处无声闪过的那一抹白影,心上一沉,却是没有再走上半步。
因为在先前的十数次试探中,他早已明白,他只要靠近它哪怕一步,换来的都只会是天澜兽的挣扎和逃窜,如果他不愿意以伤害它的方式留住它,两者间漫长的距离便足以让天澜兽先一步地做出任何防御他的举动。
仿佛巨壑般的隔阂不知何时在一人一兽间出现,然而天澜兽拒绝他的靠近,也拒绝他做的任何关于想要了解和解决这隔阂的试探,一人一兽之间这般你躲我找的相处方式已经存在了四日之久。
而很明显的是,天澜兽面上的挣扎和对他的抵抗迟迟没有放下,这般的相处方式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在没经过天澜兽对他信任无比的依赖和亲昵,也许他并不会对它的这般行为又太过多的在意。毕竟一只异兽与人不亲,简直是太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般异兽与人类警惕的关系,若是套到了他和天澜兽身上,叶齐每每想起,心中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产生。
而这般煎熬持续的时间,也许取决于天澜兽想通的时间——无论是想通重归于好,还是想通要离开他。
这一日都迟早会到来,然而到目前为止,这般煎熬持续仍没有停止的态势。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叹息在叶齐心中出现,他这四日里的闭关修炼时的情绪,都调整得不太合他的理想了。可想而知,这般修炼得来的成果自然也不会多让他满意。
黑剑上的剑气凝练着,他心神一放,一丝细如发丝的失了约束的剑气便狠狠扎入面前数米处一段需要十数人合抱方能抱得住的古木之中,几乎毫无阻碍地,一道削滑锋利的剑痕便顺着这切面平滑而过,然后猛然带起连带着这颗古木之后的数十颗古木的拦腰截断。
树木倒塌下的声响轰然响起,他往后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天澜兽已被这样的动静惊走,不知躲藏到何处了,然而叶齐心中还是莫名笃定,它必定在视线能够望得见的某处。
然而这些时日来你捉我躲的把戏也实在是玩得太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倦怠和疲惫之意在他心中生出。
是该做个了断了。
叶齐沉沉地想着,只是这次他的心中与之前做出一样决定的释然不同,说不清的沉重生出,让他觉得手上的黑剑都有些沉重。
蹲伏在林荫间的幼年形态天澜兽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强烈的依赖和想要靠近那个身影的想法生出,它的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地难以挪动半步。
因为它不清楚此时涌动着它的心间,催促着它往前走,蜷伏在那人怀中念头的想法为何如此强烈地涌动在它的每一个呼吸间,几乎是每靠近那人的半步,那股念头便如同得了阳光滋润的花一般壮大起来。
想被他用柔和的眼神看着,想被他轻柔地搂在怀里安抚还有亲吻着,这般天经地义地被它奉行着,一向按照感觉行事的想法却是第一次被身体的主人开始努力抑制和抗拒着。
它不要——
即使靠近那人的感觉,一天天变得对它而言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恐怖了。
而看见那人身上的伤势出现的痛楚,足以抵得上那人亲吻落在身上十倍的甘甜。
那日出现在身上,宛如无处不在近乎要将它撕裂的痛苦,更是每次想起,都无时无处让它强压抑下要靠近那处身影的念头。
比起那种头脑只有空白,呼吸被剥夺的恐慌到极至的痛苦,这样远远看着,宛如美味在面前而强压抑住自己不能动上半步的痛苦,它倒是更宁愿承受远远看着时候的压抑和难过,至少这不会让它过于失控。
所以,就这样看着就好了。
不要走过去,不要映进那人的眼里,它就能不再经历那种上一刻处于甘美的天堂,下一刻沉入痛苦的炼狱般的痛苦和折磨。
然而如果真的看不到的话,就如同身体中必不可少的东西被人强行抽离了一样,这样难以忍受的痛苦它也不愿再经历。
天澜兽澄灰的兽瞳中闪过一丝迷茫,完全受着感觉控制的它也不明白自己这般矛盾心理的由来,却本能地对于挣扎引发的源头,感到来自本能的让它远远离开和再不靠近的念头。
然而,它也不愿意。
将舔舐的兽爪出神地咬到鲜血淋漓后,天澜兽方才觉得仿佛滚烫般烧灼在它身体无论何处的莫名痛楚终于浅淡了些,它毫不在意地忽视着爪上传来疼痛地抽出,尾巴一晃,却是毫不在意地在看到那道身影离开的迹象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上。
然而现在,这样看着的痛苦,好像也快要让它忍受不住了。
灰寒的兽瞳冰冷而躁郁地微闭着,它灵活跃下,隐藏踪迹的古木在它身后数米处不堪重负地倒下,倒下时树心被焦黑烧灼得近乎成焦炭样子,隐约有烧灼之味传出。
回到洞穴之中,不到半刻,叶齐预料之内地感受到了变成原形的天澜兽的跃上。
一身皮毛洁白纯净如同绸缎般滑顺的异兽在洞穴口险险停留下来,却是一种若是事发突然,便可以立刻跃下,逃遁开的警惕姿态。
而它警惕的对象,却变成了他。
这真是叶齐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过的事情了,在天澜兽身上,他有了太多太多的出乎意料和意外欣喜。
然而这次,既然已经下定了做好决断的想法,他自然不可能再让过多的意外再在这里发生。
望见从洞穴壁上牢牢笼罩下来的紫色灵罩,天澜兽几乎毫不犹豫地便选择了攻击的姿态对上那要将它困在这里的灵阵。
“嘶啦。”
是它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攻击上防御符阵的结果,然而就在它以为自己能够逃窜出去时,如同纸一般被它顺势撕开的符阵却是再度以坚韧的形态快速结合,让它的身子只能被再度撞了回去。
这般的场景,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得让他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只是场景的对象调换了一下罢了,以前是它想要进去——现在是它想要离开。
而对于这般场景,他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不是吗?毕竟在离开时,他便已经预料到了天澜兽厌弃这一切的一天迟早会到来。
如今,也不过是把他设想的场景重新演化成了现实而已。
只是,当时设想的自己毫不在意的态度,如今变成这般百般阻拦着的姿态,着实显得有些难看而拙劣罢了。
叶齐在一旁强迫着自己把这一切场景都记入心中,用来提醒着自己这一刻那不断攻击着防御符阵的天澜兽,与过往那呆在他怀里的天澜兽,是怎样的截然不同。
终于,不知在看了这一幕多久之后,叶齐淡淡出声,眸中所有深沉的情绪都被敛起。
“够了。”
这一句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谁而言。
紫色的防御符阵应声而破。
叶齐心念一动,便切断了和天澜兽之间建立起的所有的主宠联系。
“我放你走——”
望着头也不回跃下山崖的异兽,他低声说道。
“这次就不要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在淬炼的时候就主动把主宠联系断了,不然天澜兽会承担他一半痛苦
所以之后再建立,因为受封闭了感知,听不懂他的话了,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就相当于只有半个主宠联系生效,不然它不会就这么走的。
第167章 毒虫()
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不过一刻后;叶齐就几乎将要带的物品收拾齐全,连带着他在这处洞穴中生活过的痕迹都抹消得一干二净。
叶齐最后再望了这洞穴一眼;那日他用黑剑挖开这处石洞的经历仍历历在目;然而如今;他仍是要孤身一人重新上路了。
现在想来;似乎理所当然,又似乎每件事情的发展都出乎了他意料之中。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立在洞穴门口的身影久久伫立着;最后在黑剑出鞘的一声铮鸣惊响中;洞壁上的巨石轰然裂开涌入;这处石洞也真正地被滚落而下的石块淹没。
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叶齐脚步平稳点地,烈阳将他的身影拉伸成长长的细条;没入那山边的野草丛中。
他感觉不到来自天澜兽的窥视了,想必被他这番举动逼迫着;它已经早早逃开了。
他将自身的气息收敛近于无,这样无论怎样敏锐的异兽;都再也嗅不到他的气息,也自然寻不到他的踪迹了。
当断则断,一向是他的处事原则,竟然分开了,也不必再给彼此相聚的机会。归根到底,他对天澜兽的感情也没有深到割舍不下的程度;不过是不知不觉地前世对家中爱宠的情感移到它身上罢了。
不过是一份薄如浮萍的怜爱之情,割舍时固然痛了些,然而修真之人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