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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妻‘要挟’着,莫可奈何的宇文拓博只得暂时留下。没用上多久,楚离也跑来凑热闹,与得了消息的夏侯容止一起进入厅中。
闻仲丝毫不敢怠慢,早已吩咐灶房备了最丰盛的佳肴。难得聚首,他们同坐酒桌前,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怎个快意了得。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宇文拓博,多喝了几杯,他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居然‘胆大包天’地教训起小皇帝来。
“你,给我好好跟着御史大夫学习治理国家之道。我只给你三年时间。这三年,我身负摄政之职,理当为你为锦朝鞠躬尽瘁。不过三年后,可就要靠你自己了。”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在场的,除了年幼的宇文明熙,俱是听懂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宇文拓博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无意染指皇权,权摄朝政也不过是暂时之举。待到来日宇文明熙能独当一面,他就会退居幕后,做个只看风景无心政事的‘闲人’。
绯雪低头喝了口汤,状似漫不经心,实际对定王此举却是深深的认同。眼下时局混乱,迫不得已,老皇爷等几位宇文皇族中资历老地位高的人只好同意宇文拓博上位,以稳定动荡的朝廷。然则,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对宇文拓博就百分之一百的放心。
以宇文拓博的能力,全然可在朝中呼风唤雨,甚至于染指那把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宝座。但宇文拓博到底非皇家血脉,前段时间又发生了他自占云州为王的事……老皇爷也好,其他的皇室中人也罢,不可谓不担心前路未卜的大锦皇朝。
就不知,宇文拓博今日酒桌上这一席话,能否平定他们心中的不安与焦虑……
酒桌上,夏侯容止多喝了几杯,是被闻仲搀回房间的。
绯雪命人打了盆水来,夏侯容止只当她是要给自己擦脸,心中陡然腾起一丝暖意。熟料,绯雪竟端起整盆水,出其不意地朝他兜头泼了过去。
夏侯容止周身激灵灵一颤,这下倒是酒醒了大半,实际根本也未喝醉,不过是他耍了个小小伎俩罢了。可惜,这小小的算计还是未能逃过绯雪鹰隽一般锐利的双眼。
“你生气了?”
被泼了满身的水,夏侯容止丝毫的不满也无,反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询问爱妻。
这边,绯雪坐到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雪亮森然的目光只看得他隐隐有些毛骨悚然。
“我不该生气吗?”他竟敢背着她打孩子!!!儿子那么小,他……简直可恶!
夏侯容止自知理亏,讪讪然地扯了下嘴角,仍试图辩解:“男孩子就该严厉地管束才对。”
绯雪嘴角抽搐了下,倍感无语地咬牙道:“他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是个只懂得哭的奶娃娃,你不觉得现在就管束太……早了些吗?”
对于她那句‘儿子是只懂得哭的奶娃娃’,夏侯容止表示不赞同:“若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为何乳母抱着哭,一到了你怀里就不哭了?”
绯雪顿时词穷。此前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生过类似的情况,而且只集中在他们的小儿子身上。乳母对于哭闹不止的小小少爷实在无计可施,就抱来绯雪这里求助。岂料,那小东西刚一到绯雪怀里,就立刻止了哭声。若是觊觎母乳倒也罢了,问题是,绯雪临盆时身体极大的损伤,以至不出奶,根本一次都没喂过他们……
趁着她微微失神之际,夏侯容止忽而倾身在她额上眼上鼻子上落下一连串的啄吻。
绯雪俏脸一红,忙作势要推开他:“我的衣裳都被你湿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提醒了某个早已心猿意马的男人。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开口的声音沙哑而带着一种****的挑逗。
“那就别穿了!”
下一刻,绯雪的身子骤失平衡,已然被他拦腰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我现在还不能……”
绯雪弱弱地在他耳边提醒,微微别开目光,不敢去看他眼眸深处灼灼熨烫的火光。
“放心,我有别的办法……”他唇畔微微含笑扬起的弧度邪魅妖娆,似夜晚清徐的微风拂过,带出她轻微的战栗。浮在绯雪白嫩脸颊的绯红,宛若被火烧灼过的霞云。恰到好处的红色挂在她脸上,显得分外明艳而妖娆,美得几欲令人窒息。
“雪儿,此生得你,我再无所愿!”
双手轻轻捧上他轮廓分明精致完美的脸孔,她声音醉人,“我,亦然!”
~~
三年的时间说唱不唱说短不短,却足可以改变许多事。
在绯雪和夏侯容止的两个孩子满月之后,沈清便嫁与了楚离为妻。因沈清素喜低调的缘故,两人并未举行盛大的婚典,仅以一场亲朋之间的聚会作为婚礼的仪式。那一日,开心过了头的楚离却是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叫人架着返回新房的。不过夏侯容止却看出了他伪装之下的小伎俩,偷偷附在绯雪耳旁说,楚离的酒醉根本是假装的。从他以往同楚离喝酒的‘经历’来看,毫不夸张的讲,楚离可说是千杯不醉。
绯雪听后只抿了嘴唇笑笑,水眸中透出的光影不乏促狭之意。
楚离与沈清恩爱异常,成亲后不过三个月,就传出沈清有孕的消息。对此,绯雪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自然是数月之后,即能迎来血浓于水的弟妹。忧的则是,她的两个儿子日后要对一个比他们年龄还小的人称呼‘舅舅’或是‘姨母’着实难为了他们。
这边厢,楚离得偿所愿,与沈清过着恩爱情浓的日子。再观夜影,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夜影终鼓起勇气向隐月表达爱意,不料,却是遭到隐月斩钉截铁的拒绝。在夜影的苦苦追问之下,隐月终于道出了她的‘难言之隐’——冥月死的那样凄惨,她作为姐姐,怎能在世间独自享乐?是以,她决定守着对冥月的思念与愧疚,终身不嫁。
夜影在为隐月的这个决定感到‘肝肠寸断’的同时,却并不就此放弃,而是找到了绯雪,想着隐月听从绯雪之令,那么如果是绯雪命令她嫁给自己,说不定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拗不过夜影的一再恳求,绯雪将隐月叫到近前,谈了许久。出于对隐月的尊重,她不能用‘命令’的方式来草率决定隐月的一生。她能做的,唯有一个字——劝!
然则,隐月的倔强与执拗却让绯雪无计可施。任凭她怎么劝,隐月的决心也无丝毫动摇。
夜影似是与隐月杠上了,她一日不肯点头,他则一日不肯放弃。几番求爱无果,一天清晨,夜影忽然拽着隐月跑了出去,直奔冥月坟冢。那之后,夜影跪在冥月坟前,指天盟誓,说自己会一生一世对隐月好。还说,他会一直跪到冥月‘同意’为止。以下雨为证,若五日内天降甘霖,就意味是天上的冥月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夜影这种赌博式的做法不可谓不冒险,须知,那段时间正值天旱,近两个月时间里都不曾下过一场雨……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赌,赌注是夜影和隐月的一生幸福。
整整五日,夜影就跪在冥月的坟冢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饶是他铁打的身子,断然也扛不住这样的自摧自残。
头两天,隐月由着他去闹,还能遏制住自己不去看他。可第三天,当她‘无意中’偷听到了绯雪和夏侯容止夫妻间的谈话,得知夜影身染风寒,终是忍不住地冲到夜影面前,与他大吵了一架。无奈,任凭她怎么斥骂,如何说尽难听的话,夜影毫无所动,依旧挺直背脊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冥月坟前,神情执拗而又倔强。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
就在所有人几乎都放弃了‘希望’的时候,一场突然而至的大雨,让情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夜影的一片诚心,终是求来了远在天上的冥月的‘答允’,同隐月‘有情人终成眷属’,成就一段佳话!
再说楚秋寒与千叶公主这对冤家,却是好事多磨。赫连千叶甘愿放弃公主的身份,只求与楚秋寒双宿双飞。而楚秋寒对千叶也并非全然无情。可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就是迟迟不肯接受千叶。
走投无路的赫连千叶向绯雪寻求帮助,而绯雪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醒’让她犹如醍醐灌顶。赫连千叶决定做最后一搏……
留下一封绝望死心的书信之后,赫连千叶消失所踪。急疯了的楚秋寒,终于第一次正视到自己的感情。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要提到的是媃葭,也不知怎么就与太医秣陵看对了眼,上演了一出女追男的好戏。岂料,那秣陵却是个只在岐黄医术上倾注热情的痴呆之人,对媃葭的百般示好全然视作不见。可怜媃葭,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的存在,如今也有这滑铁卢的时候……
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两个鬼祟人影,悄然从自家府宅偷偷溜出。
“夫君,这样做好吗?起码让我带上儿子……”
绯雪终是不能狠心就这么丢下一对嗷嗷待哺的儿子,自己跑去逍遥山水湖光。
比起她的犹豫不决,夏侯容止的态度则明确多了,听她这么说便是不温不火地回道:“府里有仲伯,有乳母,还有那么多下人……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样说……”绯雪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座宏壮的府宅,一左一右,仿佛有两只手在不断拉扯着她的心,一时叫她难做取舍。
平心而论,她做梦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身为一个母亲,她到底还是不忍,就这么丢下一双儿子。他们还那么小……
看着她难以取舍的犹豫表情,夏侯容止神色显出了些微无奈,大手揽过她腰身,落了一吻在她发顶,不忘提醒道:“三年之期已到,我们若不赶在定王行动前早做打算,只怕以后都再没有机会可以出去看一看了。”
闻言,绯雪心中仍是五味杂陈,但摇摆不定的天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