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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军在五万左右,至于后续……还不清楚。”
从听到这个消息起,夏侯容止的目光就紧紧锁住绯雪美丽娇颜,凤目凝入一丝错杂的情绪。
绯雪抬眸,不经意间与他深沉的视线相撞,心口微微一窒。只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已感知到他五味杂陈的心绪,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
“夜影,你先去将此事禀于定王知晓。另外,整合锦衣卫,做出发迎战的准备。”
对于她越俎代庖,替代夏侯容止做出指令,夜影早已见怪不怪。卫主疼惜女主子,对她可谓听之任之、百依百顺。而女主子也确有这个能力代卫主之职。故而此时听了绯雪的指令,点了点头之后,即大步退去。
夜影前脚刚走,楚离后脚就到。事实上,这段日子,楚离几乎天天都来夏侯府报到。谁叫绯雪丫头‘拐’走了他的清儿,偏偏,他与清儿的婚期一拖再拖。眼见绯雪丫头即将临盆,沈清非说要留在女儿身边照顾,等到绯雪丫头平安生了孩子再嫁去博阳侯府。哎……
“喂,听说了吗?废太子啓已发兵……”
楚离话到一半,察觉到气氛有异便顺势噤住声音。面前,绯雪与夏侯容止相对而站,两两相望,俨然当他是毫无存在感的空气一样,甚至连个眼神都吝于给他。
啧啧啧,还是去找我的清儿吧。
楚离抬步刚欲前往沈清居住的院落,就听见绯雪故作轻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尽管放心的去,我和孩子们都会好好的。”
夏侯容止默然不语,眼底有明灭不定的光影闪动,即便只字未言,片语未说,眉目间纠结错杂的情绪也已传达进绯雪眼中。他在担心还有两月就将临盆的她,她又何尝不知?
一面是拿生命在疼惜的爱妻以及即将出生的孩儿,一面是道义与责任,如何能抉择得了?
面对他的痛苦纠结,绯雪以恬淡的笑容予以安抚。她何尝不想有夫君陪伴在侧,与她一同迎来一对孩子的降生。但她同时也知道,夫君身负天职大任,铲除奸佞之辈的这次出战,他非去不可!与其依依不舍、哭哭啼啼,她情愿潇洒含笑地送他上战场。
“放心,这里有我!”
楚离的适时出声,总算让凄冷的气氛有所回暖。夏侯这小子之所以会如此游移不决,无非是担心绯雪丫头的安全。其实他大可不必。京都这里有他,有定王,更何况还有绯雪丫头那些个个以命相护的手下,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
是夜,绯雪睡梦正酣,忽听院子里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乎同时,门被大力推开,走进来的隐月只着中衣甚至外裳都来不及穿,足见其惊慌程度。
绯雪缓缓自榻上坐了起来。自从夫君离京,她这几晚几乎都难以安睡。所以才说,习惯这东西真是可怕。习惯了枕着他的手臂,聆听他的心跳声,感受他的呼吸吐纳才可安然入睡的她,如今身边骤然失了他的温度,就变得难以适从起来。也正因如此,外面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即刻的警觉,正如此刻。
隐月举着一盏烛灯快步走入内室,顾不得主仆之礼,见了坐在榻上的绯雪脱口便道:“小姐,不好了!府外被大批兵士包围。请小姐速速穿衣,我护你从侧门撤离。”
绯雪却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对方偏要趁着容止不在的时候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又怎可能让她轻易逃脱?只怕此时侧门后门也已被重重包围……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期许别人来营救了。
“隐月,你轻功好,即刻前去求助定王。另外,楚父那边也尽快传消息过去。”
隐月闻言并未立刻动作,而是面露迟疑之色,盈满忐忑的目光看着在这种情势下仍然从容冷静的自家小姐。不过此时可不是赞叹小姐处变不惊的时候,外有敌人来势汹汹,她作为护卫怎能不顾小姐之安,自顾离开?
不等她言语,绯雪已看出她的犹豫纠结,抢先一步冷静说道:“外有大军,即便我与你能顺利从侧门逃出,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没走出多远就会被追赶上。到那时反倒更危险。这种时候,我与你同行,反会成为你的拖累。纵你轻功再好,也是无用的。与其这样,为何不把你的轻功用在‘刀刃’上?以你的能力,来去定王府一个时辰应该足够了。而这一个时辰里,我会尽可能保护自己,等你带来援兵。”
隐月咬着牙,短暂沉吟了下,终是神色凝重地对绯雪点了下头,丢下一句:“小姐等我!”即转身疾风般地冲进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当被吵醒的丫鬟们花容失色地赶来,绯雪早已自行穿好了衣裳,好整以暇坐在桌旁,正从容不迫地喝着一杯白水。
不消片刻,管家闻仲见屋内有光亮,知道绯雪已起身,遂心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相比丫鬟们的惊慌失措,闻仲面上除了凝重之色倒是分毫的惊慌也不显。从前跟着镇南王东征西讨的时候,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又岂会被这点小小的阵势所吓到?不过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少夫人这里……若是少夫人和少夫人肚子里的小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他死后都无颜去见夫人,更没法向少爷交代……
绯雪等的正是他。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仲伯可探听清楚了?”她从容问道,声音轻缓,波澜不兴。
闻仲紧蹙眉头,有冷蔑的光影在眼中一闪而过,“是颜霁!带来的应该都是他的旧部,看样子是冲着少夫人来的。”
颜霁?
绯雪勾了勾唇角,目光始终平和。然,只消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看似平和的眸光里隐隐破碎出的一丝冷然凌厉。
前阵子发生颜霁克扣军饷一事,老皇爷亲自下令,夺了他手中军权,罢黜其军中一切职务。本以为一头失了牙齿的老虎与‘病猫’无异,当是再兴不起多大的风浪。然,她终是轻估了那个人的‘野心’。一旦触及到了权力的顶峰,如今骤然从云端跌落,他又怎可能会甘心?
不过,竟是把主意动到了亲闺女身上,他也真够渣的……
“少夫人,府中护卫有限,只怕难抵多时。我安排了几个功夫上乘的护卫,让他们护着少夫人从后门撤离。事不宜迟,少夫人现在就动身吧。”
到了这种要命的时刻,闻仲与隐月的立场竟是出奇的一致,都最先想到了绯雪。只要她安全,她腹中的小主子安全,纵然他们都配上性命也无妨。因为,夏侯府的希望还在。
面对闻仲焦急的催促,绯雪只就心平气和地微微一笑,“来不及了。颜霁的目标是我,此番来势汹汹,又怎可能会让我有逃生之机?”
闻仲一颗心骤然沉到了底端,眼底的不安之色更甚,一时也是没了主意,“那怎么办?”敌众我寡,颜霁带兵冲进来只是早晚的问题,他们岂不成了‘网中之鱼’?
此时的绯雪神色恬淡中透着一股坚毅,眼见劝说无望,闻仲却不能再多做逗留。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尚不可知,他得去看看。真要到了要紧时刻,哪怕用他们夏侯府几十个下人的命一个一个去挡,也要为少夫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至少要等到定王又或博阳侯的援军赶到……
闻仲出去没一会儿,绯雪也站了起来,举步作势往外走,却被两个丫鬟齐声拦住。
“少夫人,不可啊!”丫鬟脸上的神色除了忧忡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她们个个只有十七八岁,正值豆蔻年华,虽身份低微,到底也是一条鲜活的性命。没有人放着好好的活路不要,是想死的,哪怕走投无路,也总渴盼着‘绝境逢生’一般的奇迹发生。这乃人之本能。所以她们会感到害怕恐惧,都是人之常情。
“要是害怕,你们就待在屋子里,不必跟着了。”
丢下这么一句,绯雪即步履悠缓地跨出门外。
彼时,同样听到消息的沈清在凌翠的搀扶下,步履匆忙踉跄地走来,与绯雪迎面撞了个正着。
“娘,您怎么……”绯雪微微蹙眉,投给凌翠一记责怪的眼色。她怎么也不拿话哄一哄娘?
凌翠自知理亏,惭愧地低下了头。
沈清虽目不能视,却是心如明镜,“你别怪凌翠,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如何能瞒得住?”
绯雪唇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既然娘知道了,她索性也不再费尽心机地隐瞒,“是发生了一点事,不过娘别担心,隐月已去向定王求援。不用多久,援兵即可赶到。”声音恬淡清浅,似分毫不被府外剑拔弩张的气氛所扰。
但知女莫若母,沈清又如何不知她只是在‘故作轻松’。她眼瞎没错,耳却不聋,即便用听的也能感受到外面的气氛有多紧张。看样子,对方来了不少的人,而府里的护卫数量却是有限。照此情况发展下去……
“少、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厮神情慌张地跑进院中,半路还跌了一跤,许是脚扭伤了,爬起来后,一瘸一拐地走至绯雪面前,惊声道:“颜将军抓住了大管家和近半数护卫,说……说少夫人不出去,他们就每隔一刻钟杀三个人。少夫人,要出人命了,这可怎么是好?”
绯雪心脏一阵抽紧,眼底有冷蔑的光影射出。没想到颜霁竟卑鄙至此?大抵他也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只消援兵一到,他就再无争胜的希望。这才出此卑劣之策,以仲伯等人的性命想要挟,迫使她非现身不可。如此一来,她却是再无后路。
站在一旁的沈清像失了魂一样,神色有片刻的恍惚。颜将军?莫非带人攻来的是颜霁那厮?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虎毒尚不食子,他却是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往死路上逼。他……他简直混账!
“我去!”
痛定思痛的沈清从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便扶着凌翠的手快步欲走出院落。
“娘!”
绯雪忙扯住她的胳膊。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