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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仪似没料到她会向自己施礼问安,一时愣了愣。这几日,他从高高在上的镇南王摇身一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连带着别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南辕北辙的变化。从前,谁人见了他不是得恭恭敬敬地称声‘王爷’,还要对他卑躬屈膝,尽说好话。可是如今……唉!都说兵败如山倒,大厦倾颓,焉还有从前的豪壮之势?
想不到在自己最为落魄颓丧之时,却是这个女子,待他一如昨日,且眉目一片清幽澄澈之色,丝毫不见轻鄙暗讽。他现在,似乎有些能够理解容止那孩子何故要非倾不娶?这个女子果然不是俗物。
在绯雪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夏侯仪的声音忽然带着几分黯然地传来。
“婉兮果真与南疆人有所牵扯吗?”
绯雪又一次止步,清冷说道:“我没有理由骗王爷。木婉兮与南疆人暗中有所往来,是我亲眼所见。”
“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若婉兮当真曾伤害于你,你大可直接找她寻仇,何必告诉我?”夏侯仪的声音里有着极力隐忍的痛楚。他虽为一介莽夫,但他不痴不傻。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苦思冥想了一天。在他出征前,朝廷本已决定派遣颜霁作为此次出征的军帅。正是婉兮的极力劝说,他才会去找三王爷帮忙。如今想来,难道还不觉得蹊跷吗?
默了片刻,绯雪淡然说道:“你毕竟是容止的父亲……”
再多的话不必说,只这一句,已经涵盖了一切。就算再多的阻碍,也无法割裂开他们父子的血浓亲情。
夏侯仪眼中隐有泪花闪动,内心被绯雪这句话所深深触动着。血浓亲情……好个血浓亲情。是啊,在这世上,容止便是他最亲最近的人。若是他早意识到这点,他们父子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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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殿上,凤袍加身的颜云歌在翠环的搀扶下,姗姗迟来。近来,她偶感风寒,身体孱弱了些。本想对颜绯雪聚集九华殿的提议不予置喙,好奇心作祟,却还是来了。她倒想看看,颜绯雪究竟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哀家身体抱恙,来迟了,望老皇爷莫怪。”
甫一落座,她便将目光落向大殿左侧前首落座的老皇爷,明明是道歉的话语,态度却丝毫不显恭谦。
老皇爷淡淡一哼算作回应,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颜云歌暗中着恼,垂眸掩去一闪而过的寒光,再抬首时,目光则对准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颜绯雪,红唇微不可见地上扬,一抹讥诮冷笑似显非显。
“镇南王世子妃,你今日把哀家等都请来这里,可是有什么重要事项要宣布?”问话的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奋矜之容,很是傲慢。
无视她眼底一抹近乎挑衅的寒芒,绯雪先对资历最老的老皇爷福身施了一礼,随即淡然自若地开口:“小女斗胆,攸关皇上血统一事,我以为不可再拖误下去。老皇爷以及定王三王都在宫外,对内宫之事不甚清楚。而小女,愧得先故太皇太后的信任,担负起照顾皇上的责任。对皇上的近况知之甚详。自那日大殿之上,皇上受到了惊吓以后,这些日子,他每每到了夜里都会惊梦连连。更被禁足宫中,不得踏出寝宫半步。他不过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却要若此一般,精神饱受桎梏煎熬,难怪会夜夜梦魇尿床甚至常常会从惊梦中哭醒……“
第795章 反击(三)()
她这一番话,说得老皇爷、定王无不露出深思的表情,而颜云歌,则是暗中恼怒,隐隐有些气急败坏。
“世子妃,莫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若有法子证明皇上的血统清明尽可说来,何必要把话题扯得这样远。”可恶的贱人!这么说,根本为了影射自己将那个孽种禁足寝宫,从而引起老皇爷的怜悯同情。她还真是狡猾!
绯雪目光淡然清冷地扫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流露出些许的不安,嘴唇弯翘,隐隐带出几分讥嘲的弧度。
将她眉目间的挑衅暗讽尽收眼底,颜云歌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这大殿之上还有旁人,她早已冲上前给这胆大包天的女子一些教训了。事到如今,自己成了权柄滔天的皇太后,而贱人不过只是个小小的世子妃,居然也敢这般挑衅于自己,活腻了不成?
绯雪佯作没看见女子眸间的愤懑,轻然开口:“娘娘不妨把那日的证人重新带到大殿上来,容我问上几个问题。”
颜云歌不由得暗自冷笑。颜绯雪啊颜绯雪,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手眼通天?问上几个问题又能改变什么?那两个证人均是我安排下,莫非还能向着你说话不成?呵,依哀家看,根本你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颜云歌一个手势示下,身旁的大太监道了声‘嗻’即刻快步走出大殿。约莫盏茶工夫,重新回来的太监身后跟了两个人,分别是曾经近身服侍昭仪窦氏的宫女清荷以及在禁卫军时任把总‘据说’与窦氏有染的男子,段擎苍。
略略不同上次,此刻被带到大殿之上的段擎苍满身满脸的伤,可想而知是受了酷刑的缘故。清荷身为女子又有孕在身,情况稍好一些,不过看那明显消瘦的苍白小脸,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双双跪地,对坐于正前主位的颜云歌施以叩拜大礼。
颜云歌未做回应,只把眼神落向绯雪,示意她可以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证明小皇帝的清白了。昔日,贱人‘巧舌如簧’的本领她没少见识,今日,她可是带着满满的期待而来,希望贱人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得到她的示意,绯雪先是走到了清荷面前,蹲下与其平视,目光清澈莹亮,却看得清荷身上泛起了莫名的阵阵寒意。下意识别开双眼,躲避开她灼灼逼人的目光。
“清荷,据我所知,窦氏昔日待你不薄,说是亲如姐妹也不为过。甚至见你已到嫁龄,一度要在朝中择个品行端正之人,许你为良人……”
此话一出,坐在正位上的颜云歌当即弯唇露出了一丝冷笑。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结果就是打‘感动牌’,试图勾起清荷对窦氏的感情吗?呵呵呵,颜绯雪,你真是让哀家好生失望啊!
清荷低下头去,眼神里划过一丝愧然。但凡还有退路,她也不会做出这种背主弃义的事情。最近,她每每入梦都能看见昭仪惨白凄怆的脸庞,眼神中更是透出浓浓的哀求……可是她还能怎么办?当初昭仪身故,她作为昭仪最亲近的人,也被赐予了三尺白绫,殉昭仪之命。但她还这么年轻,她根本不想死。几经挣扎,最后答应了当时还是皇后的颜氏,做她手中棋子,以待来日之用。
出宫这段日子是她有生之年过的最最快乐的日子。相公待她极好,她也终于不再是孤苦飘零之人,有了家,有了疼她爱她的相公,甚至有了相公的骨肉……她几乎快要淡忘了那座冰冷的皇宫,也几乎忘记当初作为让她活着的条件她要被迫做一个‘棋子’的命运……直到,翠环找上了她……
第796章 局势扭转(一)()
“这个东西,你可识得?”
绯雪忽然亮出一个物件。正陷入痛苦回忆里的清荷不经意的抬眸去看,结果一把夺去了绯雪手中之物。看似普通的一个香囊,却被清荷极为珍视地紧握在手里,贴着脸庞,几乎落泪。
这时,绯雪凑近她耳边,用着只有她听得到的微小音量说了句话。
清荷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立时划过喜悦的光彩。
而绯雪这个小动作,仅有坐在大殿两侧的宇文拓博和宇文寅看得清楚。至于她背对着的颜云歌,则是全然被蒙在鼓里。
由于绯雪背对着她,颜云歌看不清楚绯雪私下里做了什么,只隐约从间隙捕捉到清荷眼里释放的喜悦光彩,不由得微微一惊。
喜悦?处在这般境地的清荷怎会喜悦呢?还是……颜绯雪做了什么?
“世子妃,你不是说有几个问题想问清荷吗?怎么不问了?”她冷声质问,声音里含着不快。
“回太后娘娘话,臣妇已经问完了。”
起身的绯雪悠然转身,嘴角轻扬,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妙的欢喜。
“问完了?那为何哀家什么都未曾听见?”这个贱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太后娘娘没听见?”绯雪故作惊讶状,想了想,随即说道:“没关系,那臣妇就再问一遍好了。”声落,微微侧身,让颜云歌可以看得清楚清荷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眼中精光流转,荡漾起一缕笑意微澜,竟有些高深莫测。
下一瞬,悠然清悦的声音再度在大殿中央响起,“清荷,我且问你,昔日,昭仪窦氏真的曾与男子私下行不伦苟且之事吗?”、
清荷微低着头,眼神闪烁,好似在犹豫迟疑。
见此情状,颜云歌心下不由得涌起一丝淡淡不安,冷沉开口:“清荷,你怎么不回话?还是心里有鬼,不敢说了?别怪哀家没提醒你,在这大殿之上,但凡你有一句虚妄之言,即刻就会魂断于此。”
这话,名为‘警告’实为‘威胁’。言下之意,无非是暗指清荷心爱的丈夫还在她手中,若不好好回话,便叫她在意之人死无葬身之地。若在以往,她这般话一出,清荷必然会吓得魂飞魄散,惟她之命是从。可是现下,清荷的心反而无不沉定,眉目之间丝毫的慌张惊恐之色也无。一番思量过后,似是做出了决定,抬头,目光中透出一抹坚毅之色,忽而朗声道:“昭仪并不曾做下背叛先帝之事,皇上也确为先帝亲生,奴婢可拿性命担保。”
“你说什么?”
惊讶之色瞬间自颜云歌眸中掠过,让颜云歌怎么也无法想明白的是,何以清荷会临阵倒戈,擅自篡改证词?难道她不想自己的相公活命了吗?
正疑惑不解之时,期间曾短暂离开正殿的翠环返回殿内,微微弯身,附在颜云歌耳旁轻声嘀咕了句什么。只见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