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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凌翠搀扶沈清回清婉阁,绯雪即跟着去了颜云歌的院子。有热闹不看,岂不浪费了这难得的‘良辰美景’。
二房的人向来低调,又知今日事非同小可,故并没有凑这个热闹,而是悄悄回到自己的院子。与之刚好相反,三房的夫人肖氏却是个好事的,性子里又有几分尖酸,平素最见不得人好。现下颜云歌发生了这种不体面的事,她怎能不跟过去瞧瞧?
云苑是颜霁为颜云歌独辟的小院,十分的雅静清娴。在颜霁几个子女中,也惟独她有自己独居的院室,足见颜霁对她的宠爱。
往日里十分幽静的云苑今日却变得‘热闹’非凡。看着气势冲冲走来的颜霁,柳繁烟一颗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却困惑着,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歌儿的事,她本想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向老爷说明,但绝不是今天。老爷刚刚凯旋归来,正是得意时,这时用歌儿的事去糟他的心,无疑是撞到了刀刃上,怕只怕老爷会气失了理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绯雪紧随颜霁之后走入云苑,不着痕迹地抬眸看向一颗巨大的银杏树,只见绿叶簇簇间,一抹紫色身影正惬意坐在枝头。见她望过去,居然还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绯雪笑着收回视线,眼底随即有笑意浮上。她实在见不得颜霁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所以才送了如此大礼给他。横竖颜云歌也是要将此事告诉给他的,那么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别?
“逆女!”颜霁大怒地走到床前,冲着已然坐起来的颜云歌挥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怒不可遏地说道:“我颜霁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老爷,有话好好说,你先听听歌儿的解释……”柳繁烟试图劝说,却反遭到颜霁一声震天怒吼,“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歌儿是被逼的。老爷,歌儿是我们的女儿,这孩子最是知书识礼,若非受迫于人,是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
知书识礼???
绯雪轻翘的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眼低垂,刚好遮住清眸中一纵即逝的暗讽。若是柳繁烟知道她知书识礼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大概这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都看什么?滚出去!”
颜霁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便平白烧到了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一干人身上。肖氏被吼的激灵灵一颤,再不敢看了,转身即灰溜溜地走掉了。璎珞则将院子里的下人尽数驱赶。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下人里难保不会有嘴碎的,会将这件事传扬了出去,岂不是让老爷脸上无光?
至于绯雪,转身刚要离开,却意外地被颜霁叫住。
“绯雪,你留下。”
绯雪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难得听话地应了声,“是,父亲!”
第514章 一个字“脏”()
之后的几日,绯雪一直沉浸在那日与颜霁的一番秘谈之中,而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却让她思绪得到暂时的抽离。
清风明月楼,绯雪对这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她带走紫韶的时候。事实上,当时的她虽然开出了让人很难拒绝的‘高价’,心里却是并不怎么有底气的。清风明月楼里的人都是些什么人?真的可以仅凭区区万两黄金的价值就带走一个人吗?
然则当紫韶一口答应,绯雪才知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这一趟与紫韶双双来此,不为别的,是因紫韶打听到已消失了好一段日子的三皇子如今就住在清风明月楼。也是从紫韶那里,绯雪才知道原来宇文寅同清风明月楼的楼主阮娘是私交甚好的朋友。
“贵客来了,我有失远迎!”
随着一声笑语,绯雪不觉地抬眸望去,只见窈窕身姿的阮娘缓步从二楼走下台阶,依旧面覆轻纱。据紫韶所说,即便是她,也从不曾见识过阮娘的‘真面目’。
“绯雪小姐买走‘紫韶’的万两黄金已如数奉上,不知今日来是有何指教呢?”
紫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什么‘买’走她?听上去好像她是什么货物一样……
绯雪轻勾嘴角,笑得不显山不露水,淡然道:“今日来,是为见一位故人。”
“哦?”阮娘佯作困惑地挑眉,“这就奇怪了,我这清风明月楼如何会有姑娘的‘故人’?”
说着,若有若无地朝站在绯雪身后的紫韶投过去一瞥。是她说的吗?呵,所以说如今的紫韶已承认颜绯雪是她的‘主子’,才会不惜将清风明月楼中的消息透露给颜绯雪?能驯服紫韶,足见这位将军府的大千金的与众不同。
不过这一点她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吗?当初若非紫韶看得上眼,别说万两黄金,就算她奉上十万两甚至百万两,不若是紫韶本人还是她清风明月楼,都不会动摇分毫。可是紫韶却是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同意了这笔‘交易’,将自己‘卖’给了颜绯雪。意味着,在紫韶看来,颜绯雪有资格当她的主子。既有了当日的因缘,那么今番紫韶会将忠诚奉与她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绯雪也不与阮娘兜圈子,直接道明来意,“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因为听说三皇子在此。不知阮娘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能见一见他。我也是受人所托,有几句话想对他说。”
阮娘眼中隐隐闪过一缕幽光。颜绯雪这句‘受人所托’十分耐人寻味。是受谁所托?据她所知,那座富丽堂皇的皇宫里面没有谁是对宇文寅真正关心的。所谓‘亲人’,真叫人唏嘘。
“请!”
阮娘亦不再多言,对绯雪比了个请的手势,就率先走上台阶。
绯雪转回头对身后的紫韶微微一笑,“许久没回来了,你若想去探望故人就去吧。我这边不用跟着。”
紫韶早已有些跃跃欲试,听她这么一说,自是求之不得,足见轻轻一点,人已高高跃起。
片刻之后,绯雪跟随阮娘来到一个雅静的房间外,只见阮娘轻轻将门推开,立时有一股很冲的酒味扑入二人鼻息。
阮娘似早已习惯,绯雪却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现下应该睡着。”
没在房间里看见人,阮娘意有所指地将目光落向隔绝内间的屏风,然后轻声一叹:“这段日子,他每每到了晚上都会出入妓馆青楼,通常喝得烂醉如泥。可不管有多晚,不管他醉成什么样,一定会回到这里来睡。我曾问过他一次,为何不干脆宿在妓馆青楼,他只回了一个字——脏!”
第515章 不该这么活着()
眼眸微微一动,绯雪想起初识的宇文寅,那时候的他如同夜空中一轮孤月,清朗孤绝,与处处浸染权势欲望的皇宫显得格格不入。尽管如今的他‘自甘堕落’,然则骨子里,他依然还是那个清风朗月的宇文寅。
绯雪走入房中,刻意放轻了脚步,怕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人。阮娘则是转身离开。
绕过屏风,她一眼看到平躺在床上似已沉入梦想的人。
他瘦了……也憔悴了……
当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他眼角滑出的一滴晶莹,绯雪猝然感觉心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扎了下,带出微微不甚明显的刺痛。
“你知道吗?醒着的时候,他可以对任何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则一旦醉倒亦或睡着,他的眼角常常会流下泪来……”
阮娘说过的话轻轻在耳边回荡,她感到痛心的同时,伸手想将那滴泪拭去。然则手僵在半空,终是又收了回来。
他好似睡得极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墨眉也紧紧地揪在一起,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呓语。
见此,绯雪不由溢出一声惋然叹息。恰如阮娘所说,醒着的时候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以谈笑风生。可是一旦睡着,他极力逃避的现实便又重新找上他,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所以,他的眼角才会流下泪来吗?
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绯雪就坐在房间里,一屏风相隔,她几乎能听得到他平缓的呼吸声。
就在她寻思着要不要就这么等下去,还是择日再来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了一阵唏嘘声。片刻之后,她身后响起了宇文寅的‘惊疑声’:“你是谁?”
闻声,绯雪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清晰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狼狈。
“好久不见!”
她轻笑着打了声招呼。
宇文寅的嘴角随即爬上一丝略苦的笑,自嘲般地说道:“好像也没有多久。”
绯雪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喝杯茶醒醒酒吧。”
宇文寅接过茶碗,却不小心碰了下她的手,如同被烫到一样,茶碗瞬时从手中松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啪嚓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而又刺耳。
“你怎会来?”
随之响起的,是他清冷的问询声,没有温度的声音让人无端打了个寒噤。
“媃葭很担心你。”
绯雪如是说道。此言不虚,确是媃葭有所托付,她才会来这一遭。不过,她没有说的是,除了媃葭,她也有些惦念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薄唇牵起冷冷的弧度,对于媃葭的惦念,他似乎并不感激。
突然间,绯雪有些后悔走这一趟。来了,也看见了他的生活状态,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安慰?还是劝说?亦或几句无中生有的闲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回去告诉媃葭,我好得很,不必她担心。你可以走了。”
他的态度很是冷淡,甚至是冷漠。扔出这两句便又折回屏风后,重新趟在了床上似乎是想要补上一觉。
他清冷淡漠的态度如同一个巴掌打在绯雪脸上。她很想一走了之,就当做她不曾来过。然则想起他眼角的那一滴泪,终还是停下脚步。背对着屏风,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很痛,也知道这样的痛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丝毫的缓解。但你不该这么活着,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