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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也敢妄自评断本王家中事,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将这胆大妄为的女子给本王轰出去!”
语毕,有两名侍卫冲上前来欲将绯雪拿下,闻仲却在这时焦急喊道:“不得对六皇妃无礼!”
“你是六皇妃?”夏侯仪将信将疑地看着绯雪,目光含着几缕轻蔑。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倒是王爷方才那句话,让我觉得十分可笑。王爷说我在擅自评断你家中事,那么敢问,这里可是镇南王府?据我所知,这里是夏侯府,与王爷分毫的关系也没有。今日王爷入府来,我念在王爷入府是客,并未狠心驱逐。不想王爷竟反客为主,扬言要将我轰出府去。呵,实在滑稽得很。”
听她话里毫不掩饰讥讽之意,夏侯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张狂的女子!本王不管你是不是六皇妃,这里是夏侯府,还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王爷这话可就错了。王妃临去前认了我为干女儿,仲伯与一干下人皆是见证。这夏侯府的家,我还就当定了!”说她张狂是吗?她就索性张狂到底了。
“绯雪小姐说得没错,夫人临去前要求绯雪小姐叫她一声‘娘’,老奴亲眼所见,绝不敢胡言。”闻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亏得有绯雪小姐在,否则他们府上没个主事的人,真要让木婉兮这个女人进去了灵堂,夫人泉下有知也不会安息的。
“哼,本王管你什么干女儿不干女儿,今日本王与婉兮前来意在吊唁。谁若是敢阻拦,本王定与她不休!”夏侯仪放出狠话,堂堂镇南王,焉有被一小小女子吓唬住的道理?传了出去,他颜面何存?
说罢,牵住木婉兮的手就要硬闯灵堂。
绯雪眸色邃然一冷,脚下飞快地闪身至他们面前,横臂再次将他二人拦住。随后在夏侯仪一双虎目森冷的瞪视下,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物,摆在了夏侯仪面前。
“这个东西,王爷可还认得?”
“玉扳指?”夏侯仪微微一怔,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松开了木婉兮的手。
木婉兮娥眉微蹙,视线同样落在绯雪摊在手心之物。可笑的是,明明已嫁入王府多年的她却分毫不知那枚羊脂玉扳指所蕴含的意义。只看着王爷注视扳指的神态,隐约猜想应当与已故王妃有关。
一个玉扳指,骤然勾起了夏侯仪的许多回忆。原本以为已经淡忘的过往,从相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如今却走马灯似的从脑中一一浮现掠过。方才还趾高气昂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隐晦不明。
“婉兮,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木婉兮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独自走入灵堂,不禁拿眼尾扫了眼已将玉扳指收起来的女子。恰逢此时,颜绯雪也向她看过来,双目相视,绯雪潋滟着微冷光影的美眸晃动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轻蔑,似嘲讽。
木婉兮半是错愕半是忿然,却巧以恬然清冷的表情掩饰。即使这么狼狈地丢在堂外,也不见她露出任何可称之不满的神情,足见其是个很会掩饰情绪的高手。
第383章 擅自化尸()
灵堂前,夏侯仪为故王妃敬过香之后,驻足站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注意到牌位上只写着‘夏侯夫人’的字样,却并未注明‘镇南王妃’之衔,这不禁让他微恼。然,死者已矣,他自是不能为着这点小事就在灵堂前闹个不休,扰了泉下之人的安宁。
扫了眼凝立在灵堂前久久不去的他的背影,绯雪幽幽地叹了声气,王妃临去前对她说过的话犹在耳中回响……
那时候,她问王妃是否恨夏侯仪这个人,王妃说她不恨,反倒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么个可想可念可等可盼的人。也是在听到那番话的瞬间,她幡然顿悟:原来这些年,王妃一直在苦等企盼镇南王有朝一日能接她回王府。王妃说,当时年轻,太过气盛,才会带着年幼的夏侯容止跑出来‘自立门户’。那以后,她曾不止一次地懊悔过。如果再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必不会做这种幼稚而又任性的事,害了自己,也害了容止。
“她可曾留下什么遗言?”
夏侯仪的声音唤回绯雪飘远的思绪,却是有些意外他居然还会关心与自己分离多年的妻子死前是否留下遗言。
“王妃确有一遗愿:她希望王爷与世子能够和好如初。”
虽然镇南王妃生前并不曾明说,但绯雪心里清楚更是笃定,这的确是王妃心中所愿。王妃一直觉得是自己当年自私的决定才导致镇南王父子隔心,甚至形同陌路。这亦是王妃心里最深最大的痛。那么她一定是希望这对父子能够重归于好。这样的话,夏侯容止以后的人生也不至孤独飘零,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夏侯仪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就走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父子从一开始的逐渐陌生,到现在形同陌路。其实,他何尝不想父子归好?只是,谈何容易啊?
~~?~~
“回来了,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风尘仆仆,当那一身戎装的男子一阵风般地出现在大堂,绯雪整个人都愣住了。明明不过几月的分离,她却感觉如十年般漫长。原来这就是思念的滋味……
扔了宝剑,夏侯容止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入黑白色调的灵堂,连日奔波而至疲惫憔悴的面容上闪过令人心酸的深切痛楚。没想到,这么焦急的赶路,日夜兼程,终还是难见娘临终前一面。
扑通,他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却无泪。
可绯雪知道,他的心分明在哭泣……
灵堂内静极了,侍立两旁的下人只无声的落泪,谁也不敢亦或不忍在这时候出声打扰。
半晌过去后,夏侯容止如同撕裂一般的低哑嗓音沉沉地响起,“我娘走得可还安详?”这话,自然是在问身后的闻仲。绯雪就站在灵堂前,他却好似没看见一样,不理不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回少爷的话,夫人走得十分安详,是含笑而终。夫人临去几日,绯雪小姐始终陪伴在侧……”闻仲故意提起了绯雪。不想,夏侯容止仍是看也不看女子一眼,站起,径自走到灵柩前。
注意到他作势要推开棺盖,闻仲惊吓之余忙不迭上前,“少爷,这可使不得啊!“
夏侯容止却是不听,凭一己之力,坚持推开了沉重的棺盖。然,入目所见唯有娘生前衣冠,瞳孔蓦然一缩。
“我娘的灵体呢?”
“这……”闻仲为难地看向绯雪。后者已抱着一瓷罐走到夏侯容止身边,轻声说道:“在这里!”
“绯雪小姐~”闻仲想要出声制止,却为时已晚。
如被晴空一道闪电霹雷击中,夏侯容止大脑有瞬间的空白,整个人都僵直在那里,如同一座石雕。
良久,似终于读懂她话中之意,他周身猝然迸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双目流出一丝血红的疯狂。一字一字从齿缝里挤出冰冷刺骨的声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绯雪将装骨灰的瓷罐交托于闻仲,以免某人盛怒之下做出疯狂的事来,误将瓷罐打碎。然后,她抬眸无惧无谓地看向盛怒气息笼罩之下的男子,清丽面容是一副贞静之态。
“我已做主将王妃的灵体火化。如你所见,骨灰就装在那个瓷罐里。”
第384章 陪着你痛()
“颜绯雪,你怎么敢?”大手蓦然扣住她纤细皓腕,猛地使力,像是要将她生生捏碎她腕骨。
绯雪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却并不呼痛,只用一双澄澈幽静的双目凝视着他,目光里是满满的疼惜。她知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夏侯容止,是他也不是他。娘亲骤亡,任谁也不能平静地接受这个噩耗。现在的夏侯容止,正用愤怒转移着心痛。她了解,更能理解。
“少爷,你快放开绯雪小姐。火化灵体是夫人临去前的遗愿。夫人说不想逝后饱受灵体腐烂之苦,故才对绯雪小姐有此托付。这并非绯雪小姐之错呀!”眼见夏侯容止已‘六亲不认’,闻仲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闻仲的话,让夏侯容止总算找回几分理智,松开紧攥绯雪皓腕的大手,转而走向闻仲,将装着娘亲骨灰的瓷罐抱入怀里,即缓步出了灵堂。
“少爷,少……”
“由他去吧。”绯雪的话打断了闻仲的叫唤。这时候任凭他们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还得要他自己想开才行。
“仲伯,夏侯容止回来的事切记要对外保密。府里的下人就请仲伯多多看管,勿要传出闲言碎语,出什么岔子。”
闻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绯雪小姐放心吧。”他知道这件事的轻重。少爷作为出征大军的帅将,却擅自跑了回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叫皇上知道了,定要治少爷一个玩忽职守的罪。何况慕雅公主一死,西凉大肆发兵,两军交战,此时前线正是用人之际。主帅擅离职守,恐致军心涣散。若叫有心之人抓住了少爷的这个把柄,加以利用渲染,那少爷可就糟了。
“还是没吃吗?”
绯雪看了眼婢女原封不动端出来的膳食,知道自己问了多余的话。
送饭的丫鬟苦着脸,很是苦恼道:“这可如何是好?少爷午膳就什么都没吃,现在还不肯吃。奴婢听夜影护卫说,这一路上少爷忙着赶路也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这么扛着,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你先下去吧。”
丫鬟正要走,绯雪又将她唤住:“去熬些解救汤来。”
“是!”
丫鬟退下后,绯雪站在紧闭的门前驻足片刻,想了想,终还是将门推开。
尚未入内就已问道一股刺鼻的酒味,绯雪蹙了蹙眉,扫视屋子一圈,并未发现夏侯容止的身影。却隐隐听见隔着屏风的内间传出些许声响,于是迈步走了过去。
屏风后,夏侯容止靠床坐在地上,紧紧抱着镇南王妃的骨灰罐不撒手。听到脚步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