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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边走。”张志强一边说一边提起了那只小铁桶。
南明跟随者张志强上了塘埂,就又沿着塘埂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片空地上。那片空地很大,很平整,空地四周栽着几棵槐树,树下有几堆稻草垛。
张志强说道:“这儿就是我们村子的稻场,也就是打谷场,我们村子里德人秋天的时候都要上这儿来打谷。”
“哦”南明应道。
穿过稻场,从一个小土坡上下去后,就是成片成片的畇畇稻田。南明和张志强沿着田埂往前走着。两边的稻田一块接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无数禾苗整齐的铺展在稻田之中,在列日的“威慑”下变得呆滞,仿佛一个个犯了错的孩子,垂下了脑袋。
火热的气浪蒸得稻田中的小虫子四处飞舞乱撞着。那些小虫从南明耳旁飞过的时候,南明就觉得心理面直发麻。
张志强带着南明往前拐过几个田角后就又下了一个土坡,然后右拐,走了一会儿又往左拐,然后又一直往前走。到了尽头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陡坡。张志强向上跳跃迅速爬上陡坡后,就转身来拉南明。
两人都上去后,张志强说道:“前面就有一条河,不过很小。”
“哦,”南明应道。
前面有块菜地,菜地旁边是一栋小洋楼。那栋小洋楼一共两层,装饰的很豪华,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人家。
“那是谁家的房子啊?好漂亮、好气派啊!”南明问张志强道。
“那是我们村子里最有钱的人给他爸爸妈妈修建的别墅,”张志强说道,“我听我爷爷说那个人在外面打工做生意发财后,就回到了老家这里给他爸爸妈妈修建了一栋别墅,说这里有河,人少,环境很好的。”
“哦,”南明应道。
“妈的,有钱人就是他妈的牛,那个人还出钱修建了一条路,从这里可以直接通到那边的大路上,去镇子上很方便的。”
“哦,”南明点点头,不住的看那家别墅。
“那两个老人也在这里弄了一块地,他们也种种菜 。不过我听我爷爷说‘我们没钱人种菜完全是为了赚钱,他们有钱人种菜完全是为了消遣。’”张志强在前面的时候说道,“妈的,以后老子也发财有钱了就也给我爷爷修一栋这样的别墅,让我爷爷种菜也只是为了消遣,打发时间。”
南明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张志强后面。
两人穿过那块菜地,然后就出现了一条小路。过了小路,再往前看,就可以看见一条大沟壑中的那条小河了。
那条小河离地面上大约有三四米。南明跟着张志强从一处陡坡上下去了。
只见小河两岸长满小草,河面很窄,大约只有一米宽。小河清澈见底,河边水草葳蕤,可以清楚地看见河底有许多的石头。
“这里面有螃蟹吗?”南明问道。
“当然有啊!”张志强回答道,“你不要看这条河很小,其实里面的螃蟹很多的。”
沿着小河往上游走了一会儿,就有被人用大石块架起的“小桥”。张志强走过去,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面,南明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了另一块大石头上。
张志强放下手中的小铁桶,脱下凉鞋,挽起裤管,下到了小河中去了。
南明看见张志强把手伸入到了河水中去,就凑上前去观看。张志强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一块石头。
“有没有啊?”南明问道。
张志强没有回答,小心掀开那块石头放在一边,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掀开旁边另外的一块石头,河底顿时翻腾起了一股浑水,待那浑水流过去之后,就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在河底爬行。张志强立刻伸手跟了过去,用右手按住那个黑色的小东西,然后把它从水中拿了起来。
南明仔细看时,张志强正用食指与大拇指捏着一只螃蟹的后壳儿。那只螃蟹的几条腿和大钳子不断的挥舞着,它身上的水也顺着身体滴落了下来,溅在小河里,稀里哗啦的。
“这只太小了。”张志强把那只螃蟹丢入小铁桶后说道。
“这也小啊?”南明问道。
“上次我们去捕鱼的那些河里面的螃蟹才叫大,”张志强说道,“只不过那边河水太深,不好捉,要不然就捉只给你看看什么叫做大。”
“哦,”
“你也下来捉捉看啊!”张志强说道,“反正水也不深的。”
“好!”南明回答道。说着也脱下了凉鞋,挽起裤管子下到河水中去了。
南明的脚刚碰到河水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冰凉。脚底板踩在河底的石头上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滑,之后就又觉得有些痒痒的。
南明也学着张志强翻石头寻找螃蟹。然而发现后却又不敢捉,有好几只都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就这样跑掉了。
“怕什么啊!”张志强看见后说道,“你就把它按住,然后用手捏住它的后背它就夹不住你的,再说这螃蟹小,就算被夹了,又不疼的。”
南明听后终于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将重新找到的一只螃蟹按在河底,然后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螃蟹的后背壳儿把那只螃蟹捉了起来。。。
那天南明和张志强在小河中捉螃蟹一直到日落时分。
回张志强家的时候,那只小铁桶的底部全是螃蟹,上面水中又挤满小鱼丁儿。南明担心地问道:“那螃蟹该不会把小鱼儿夹死吧?”
“怎么会呢?”张志强说道,“这小鱼儿很会跑的。”
“那这些螃蟹拿回去要怎么办啊?小猫不吃螃蟹吧?”南明问道。
“当然不吃,我要把这些螃蟹养起来,一直把它们养大。”。。。
两人依原路往回走着。田野中失去了烈日看照的禾麦变得不再沉寂了,它们在夏风的抚慰下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绿浪。从浅水塘经过的时候,山上放牛的人早已下了山,他们正牵着牛让牛在水塘边饮水。
回到张志强的家后,两人又玩儿了一会儿,拿小鱼喂了一会儿猫后,南明就要回去了。张志强就推出了他家的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来送南明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张志强一直唱着不伦不类的歌。
歌词的大致内容如下:
我在路上走啊!
遇到一只狗啊!
我没理那狗啊!
那狗朝我吼啊!
我就继续走啊!
就被咬一口啊!
如果,嗜骨是你的德性,
那么,势利是你的天性。
我在路上走啊!
遇到一只狗啊!
很奇怪的狗啊!
怎么站着走啊!
我就一出手啊!
赏他一骨头啊!
如果,活着是你的权利,
那么,势利是你的专利。
。。。
张志强在前面唱了一遍过后就告诉南明,这首歌儿的名字叫做《势利的人与狗》。南明坐在后面听张志强说,听的不大清楚。也不知道是《势利的人与狗》,还是《势利的人如狗》。
唱了几篇后就到了南明家的楼下。这时,张志强才又转身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尽管那天下午的太阳很大,气温也很高,但南明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觉得从来也没有玩的这样开心过。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29;30)
29
在之后的八月里,南明几乎天天要去张志强家玩儿。时间长了,南明觉得乡下比镇子上好玩多了。
南明去张志强家那里玩的时候,张志强经常变着法子和南明一起玩儿。比如说,张志强拿出自己家的纤绳,将纤绳的一头系上石头,然后扔到树枝上,让石头从树枝上穿过,落下,将纤绳套在了他家后面路上的树上,做成秋千玩,或者就是挖大蚯蚓去禾田沟里去钓龙虾。但玩儿的最多的还是去捉螃蟹。
南明那个时候就想,如果能够一直像这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下去就好了。虽然自己没有了爸爸妈妈,但却一直有哥哥陪伴着,后来又有了像张志强这样的好伙伴每天一起快快乐乐的玩儿。
30
然而命运似乎注定是要在表面的平静下掀起惊涛骇浪来。
南明突然记起哥哥的日记中提到的:“任你有多快乐,无常总是到来。”短暂的快乐换来的是永远的悲伤,难道命运注定就是要这样吗?
第三章 碎心的记忆(31)
31
南明后来再去张志强家里玩儿的时候,经常是他爷爷在家,要不然就是他妈妈在家。南明从来也没有看见张志强的爸爸。南明觉得很疑惑,心里想道:“难道他爸爸也是经常很忙的吗?”
一天下午,南明又去张志强家的时候,又只有他爷爷和他妈妈在家里。
两人进了张志强的房间后,南明就禁不住悄悄问道:“你爸爸呢?他不在家里吗?”
张志强听后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说道:“走吧!我们出去玩儿吧!”
“出去玩儿什么呢?又去捉螃蟹吗??”南明问道。
“嗯!”张志强应道,“今天我们去那条小河的上游去捉,那里螃蟹更多。”
于是两人又一起去小河中捉螃蟹了。沿着小河往小河上游走的时候,河中的石块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棱角分明了。
小河上游的一个地方有一小潭。那里的河面很宽阔,几乎和那个大沟壑一般宽。南明和张志强到了那里后,张志强就脱掉衣服要下去游泳。南明见小潭里面的水很深,就不敢下去了。
张志强就说道:“那你帮我拿一下衣服,你就从那上面走吧!”
于是南明就从一处陡坡爬到了地面上,在上面的小路上等着张志强。
张志强游够了,就继续往小河上游走去,南明也沿着地面上的小路往上走。
走了一会儿后,张志强在河里喊道:“这里水浅了,可以下来了。”
南明听后就又下去了。
“不用脱鞋子了。”南明说道,“这里石头太锋利了,会割脚啊!”
“我没关系,”张志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才没有你那么嫩呢。”
小河一直往前延伸着,河两岸的植物越来越浓密。牂牂的草木,渐渐的都快把整个河面遮蔽住了。
“我来拿铁桶吧!”张志强说着从南明手中抢过了小铁桶,“今天捉了不少嘛!”
“这里还会有螃蟹吗?”南明问道。
“有!当然有啊!”张志强回答道,“这些草丛中的洞穴就是螃蟹洞啊!”
“哦”
于是两人接着躬下身子寻找螃蟹。
“啊!”南明突然叫了起来。
“什么事啊?”张志强问道。
南明退后几步,说道:“有蛇!”
“在哪里呀?”张志强问道,“别害怕,我会捉蛇,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