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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闻言,咀嚼的动作一顿,然后迅速拿起餐巾,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径直吐出来。
笙歌看着他的动作,毫不客气地笑了:“原来你真的吃不出来!”
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递过一杯柠檬水:“漱漱口吧。”
他吃虾过敏,对虾酱亦然,根本就没怎么吃过的东西,怎么分辨得出来?
容瑾没伸手接,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好似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笙歌放下杯子,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刚才点餐的时候本来想让服务员把虾酱换成鱼子酱,只是容教授要勤俭节约,没让我把话说完。”
容瑾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脸色更黑了点。
笙歌莞尔,但也知道点到为止,于是识趣地起身:“你别吃了,我去给你重新点一份你能吃的。”
岂料,刚转身就感觉腰迹传来一阵大力,还没回过神来,一张放大的俊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唇上微凉的触感传来,笙歌脑袋几乎炸开!
容瑾竟然在吻她!
在这午餐时间已过,人不多却也不少的餐厅!
笙歌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推拒。
容瑾眸色一深,固定住她的后脑勺,扫遍她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她。
“容瑾,这么多人,你疯了是不是?”笙歌又羞又恼,美眸怒瞪着他。
容瑾手指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笑意:“好吃吗?”
“”
“唔我觉得很好吃呢!”他盯着她,意味不明地开口,灼热的鼻息铺洒在她的脸上,让笙歌浑身都痒起来。
她果断拍掉他的手,坐回位置上没好气道:“你要觉得好吃的话,继续吃,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好!”
容瑾笑着回道,转身回到座位上继续用餐。
只是这次,他刻意避开了虾酱。
笙歌瞥见他的小动作,冷冷道:“不是说好吃吗?”
他挑了挑眉:“太太恐怕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好吃是指太太的”
容瑾只说了一半,但她岂会不明白!
想至此,她的耳根处又滚烫无比,她都不敢抬头看附近用餐的人。
笙歌愤愤道:“我真是没有想到,那个就连沾了点粉笔灰都洗上十分钟手的容教授原来有捡人家剩饭吃的癖好!”
话落,容瑾手上的动作一滞,看向她的眼底有些惊讶。
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声色很淡:“嗯,遇上太太后才养成的,我只捡太太的剩饭吃。”
他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笙歌的怒火就这么轻易地被勾起,语气也尖锐了几分:“容瑾,你就这副反应吗?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哦?”容瑾放下刀叉,十字交握搁在桌子上,墨潭似的眼眸注视着她,语气很认真:“太太觉得我要怎么解释才好?”
“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笙歌咬着牙,对他这副敷衍的态度很不满。
“说什么?”他仍然明知故问。
她忍着暴走的情绪,压着声音道:“为什么早不说你就是那个变态教授!”
容瑾按了按额头有些无奈:“歌儿,你的意思是让我承认自己是个变态?”
笙歌嘴巴张了张,反应到他是在转移话题,不满地蹙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的身份。”
容瑾盯着她的视线灼灼,一字一顿尤为缓慢:“我记得当初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里,我第一句就是开口做自我介绍,只是很显然,你并不记得我。”
笙歌愕然,脑中浮现出当初在美国初遇他的情景。
袅袅烟雾中,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到自己身上,他居高临下地说:“顾小姐,我的中文名叫容瑾。”
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刻意地强调自己中文名。
而且是在美国,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他的中文名的情况下。
原来,竟是那时候就知道了吗?
那施维维口中他找了自己很多年,也是真的了?
所以,他当初在美国找上她,根本就不是偶然!
那种被隐瞒的不爽感觉遍布了全身,笙歌开口凉凉道:“这不是借口,你在后来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说,但是你都没有开口。”
容瑾扯了扯嘴角:“说了会改变当时你对我的看法?你确定不会凭增你对我的厌恶?”
她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确实,他不能否认他说的句句属实,那时候的她对容家的偏见已然根深蒂固,纵然他是谁也不会改变她的看法,如果那时候他明说自己的特殊身份,保不齐她会对他更排斥。
不,是肯定会对他更排斥!
但是有一点她却不得不承认,容瑾虽然没有告诉她实情,却也没有想过瞒过她。
从结婚初始的那番意味不明的话语、犯罪心理学、藏头诗,他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告诉她实情,其实她心里早已隐有怀疑,只是一直没能把两个人对上号。
笙歌苦笑着,如果当初就知道容瑾就是容教授,知道他找了自己那么多年,那么她对他的信任会不会多一些?
答案是否定的,那时候她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害怕受伤,用刺把自己捆得结结实实,稍有异动,就注定两败俱伤。
而容瑾这个人,总能很好得拿捏住人的七寸,他觉得没有用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多浪费口舌。
他用自己的方式强势介入她的生命,只是没有料到后来会发生那些意外,这样激烈的情感,已然注定了后来的落幕
笙歌阖了阖眸,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冷寂:“还吃吗?不吃就走吧。”
说罢,她放了几张钱在桌子上,起身也没等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容瑾蹙了蹙眉,跟上她的脚步,却也不跟紧,始终跟她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
笙歌许是看见又许是没看到,因为她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她穿过几条小道,在青大门口停住了脚步。
在门口停滞了很久,最终只是调转脚尖打算原路返回。
容瑾站在原地不动,此时刚好挡住了她的脚步,他看了眼青大的门牌,眯了眯眸:“不进去吗?”
笙歌抬头看向他,阳光透过树梢映了几许在她的脸颊上,她晦涩开口:“容教授,其实你上第一节交接课的时候我逃课了,所以错过了你的自我介绍。”
225章 我想大概是没遇到比你更适合的人;而我……比较懒!()
笙歌说完,顿了片刻。
午后光影婆娑,高大的灌木下,容瑾的眼睛位置落了一片阴影,正好遮住了他微凉的眼底,她抿唇上前,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别动。”在容瑾动作之前,她轻声喝住他。
容瑾停滞了半秒,原本打算去拉她的手转了个方向,搭在她的腰上,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笙歌不语,只是抬手把他的头发往后捋了捋。
记忆的那张朦胧的人脸与现实完全贴合,她喃喃着:“真的是你偿”
容瑾蹙眉,把她的手拉下,看着她肯定道:“是我。”
“为什么?”
“你说呢?”他把她的手贴在腮边,有些凉:“一开始只是觉得你适合爷爷的要求,还没来及做出反应,你便像人间蒸发一样从青城消失得一干二净,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
“所以你找了我五年?”
容瑾握着她的手力道收紧,凝着她:“我想大概是没遇到比你更适合的人,而我比较懒!”
所以,遇到她后,他便不想放手了。
笙歌静静与他对视了片刻,才将手抽回,她拢了拢外套,别开了目光:“从这边走到刚才我停车的地方,再开车到育青小学,差不多燃燃就放学了,如果你有空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肩膀一重,容瑾脱下西装外套,把她紧紧裹住:“今天降温了。”
外套上还残留他的体温,笙歌浑身都暖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到了骨节分明的手上时有一瞬的怔然:“容瑾,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逃课的话,兴许就能够记起你。这样的话,后来的那些事情虽然不能改变本质,但至少会看得清,也会手下留情。”
容瑾沉默了片刻,“我想就算你没有逃课,恐怕也记不清我的名字吧,顾同学?”
她一愣。
他自嘲一笑:“顾笙歌,对你来说,这世上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你在意的,另一种则是不在意的。对于在意的那些人,你会把她们揣进心里,倾心以待。若是不在意,纵使他们做了什么,你都视若无睹。而那时的你,眼里心里都没有我。你要有留点心思便会知道,我上课几乎不提问,可为何独独提问了你那么多次?”这次他的声音有些沉。
笙歌不自在地别开眼睛,“你不就是看我上课没听课,才故意找我的茬?”
“没听课的人就你一个不成?”
“”她怎么知道?
容瑾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扯了扯唇角,看向她:“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你掉过一本人体解剖学的书。”
笙歌歪头想了想,她那时候确实掉过一本人体解剖学的书,为了这本书她差点没把整个系的教室垃圾桶都翻遍,但是直到次日才在系办的失物认领处认领回去。
她之所以如此在意这本书,是因为里面除了有她自己做的独一无二的笔记外,还有一张照片,一张她费尽心思才拿到的顾如年的一寸正面证件照。
但是她找回书的时候,照片却不见了。失物认领处的管理员信誓旦旦地保证捡到书的人上交后,她只是翻开查看了下,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更没有看到她口中的照片。
笙歌并不怀疑她的话,她奇怪的是书里面一条细小的便签纸都没有移位,唯独那张照片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