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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翠袖觉得候弓的窘样有趣,心中一喜,口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严不惭打岔两个冤家话题道:“你既名青萝,为何改名翠袖。”
“这”翠袖语音迟疑。
“你何我们的义妹有何关系?”严不惭进一步逼问。
“你们住在鬼哭山对吧。”翠袖看着候弓与严不惭。
“没错。”严不惭道。
“来自鬼哭山的翠袖已死。”翠袖道。
“怎麽可能。”候弓难以置信。
“被何人所杀?”严不惭道。
“我。”翠袖道。
“告诉我合理的原因,否则今日你人头落地。”严不惭道。
“翠袖是露华浓与露沾夕的女儿,必杀之。”翠袖道。
“隐世露华浓与露夕颜?两人都是青城派?”严不惭问道。
“没错。”翠袖点头。
“露夕颜是谁?与露华浓没有血缘关系吧。”候弓道。
青城收留孤儿均以“露”为姓,此事天下皆知,但为求保守起见,候弓想先排除乱伦的可能性。
“当然没有,候弓你不是出自青城派,难道你不知露夕颜是你的师姐?”翠袖道。
第248章 滔天大罪()
“露华浓死後我才进青城派的。”候弓道。
“露夕颜便是当年在鬼哭山生下一名女婴的妇人。”翠袖道。
“八妹”严不惭闭眼感叹,他们亲眼目睹翠袖的出生,没想到却也无法挽救他的生决离。
“家母家父乃是夜行侍,却被露华浓所杀,这仇我必须报。”翠袖道。
“你不是农家子女吗?我记得你卖身葬父,还有一个母亲。”候弓奇道。
“父母双亡,我被农家抚养成人,十岁那年夜行侍找上了我,告知我的身世,把我训练成杀手。”翠袖道。
“脆鱼青萝你专程来鬼哭山杀翠袖?”候弓道。
青萝听候弓不叫自己脆鱼,改口称自己的本名,心中一酸,表面却仍声色未改道:“非也,当时有两个重要的东西皆在四川。”
“什麽东西?”候弓道。
“龙凤之女韩烟盈与绛草冷还丹。”翠袖道。
“绛草冷还丹不是记载在无空真经之中吗?”候弓道。
“没错。”翠袖道。
“提炼绛草冷还丹出来是你们吧,究竟目的为何?”严不惭脸色森然。
“求杀。”翠袖道。
“杀从何来?”严不惭道。
“魔教既灭,正派蒸蒸日上,改朝换代需要一个乱世,这乱世得靠正派自相残杀,穆形骸费尽千辛万苦练得绛草仙丹只求江湖大乱。”翠袖道。
“是你们让杀戮进入鬼哭山的?”严不惭冷冷道。
“别牵扯到我们,夜行侍是恭敬的将绛草冷还丹送给武当派,世人群起夺之,是江湖人的贪婪。”翠袖道。
“贪婪?”严不惭道。
“武当先得绛草冷还,青城派为了露华浓的身体前来求丹,运丹的过程中,丐帮丶锦衣卫丶唐门都妄想着百毒不侵丶武功斗进的奇效,争相夺丹。”翠袖道。
“最後是林落尘拿到了。”严不惭道。
“没错,而林落尘也不负众望,拿了此丹在四川将近十个月,只为寻求高手一战。”翠袖道。
“青城派的武功打不赢林落尘?”严不惭的印象中露清晓剑法绝佳,神威显赫,他觉得青城上下武功应该都不低。
“本来露夕颜的武功应该稍胜过林落尘一筹,只可惜她怀孕了,後面的事你们应该很清楚。”翠袖道。
“露夕颜後来在鬼哭山诞下一女,却难产而死,我们将她取名为翠袖,没想到你把她杀了。”严不惭憤恨道。
“此杀父弑母之仇我必须要报。”青萝姣好面目狰狞了起来。
严不惭拔出剑来,凛冽寒气袭卷剑尖。
“翠袖还只是个婴儿,你为何要杀她。”严不惭大声责问。
“露华浓杀死我父母时,我也只是个婴儿。”翠袖道。
“露华浓杀你父母是因为他们是夜行侍。”严不惭道。
“我现在也是夜行侍,怎麽你也要杀了我?”翠袖道。
候弓拦住剑拔弩张的两人:“别,大哥的意思是露华浓有可能是出於正当防卫,才杀了你父母,乃是出自无心。”
“防卫乃是正常,杀人便是过当。”翠袖道。
“杀人者,人人得而诛之。”严不惭道。
“你也杀人,怎麽不诛了你自己。”翠袖道。
“善人能杀我,但在弑尽天下恶人前,我不会死。”严不惭道。
“杀就是孽,你杀的人难道无一个好人。”翠袖反问。
“我的剑只吮恶人之血。”严不惭道。
“你从没想过杀的可是某人的慈父丶孝儿丶良友丶仁兄丶爱人。”翠袖道。
“我想过。”严不惭道。
“但他们都被你杀了。”翠袖道。
“没错。”严不惭道。
“若他们的女儿丶母亲丶妹妹丶妻子来找你报仇呢?在他们眼中你严不惭就是恶。你剥夺了他们的亲情与爱情,你杀尽恶人,反让你成十恶不赦之人。”翠袖道。
“你说的不假,但我义无反顾,我会被恨,我会被追杀。我也是恶,但唯有此恶能震慑天下恶人。”
严不惭提气长啸,凛冽寒气鼓荡竹林之间,竹叶之尖结上了一层淡白薄霜。
竹林内众人感觉空气温度陡降,皆被严不惭弑恶决心所慑。
候弓想缓和气氛对翠袖道:“夜行侍杀人为职,被人所杀在所难免,你又怎能归罪正道失手。”
“你要说我的父辈和我皆是邪魔外道,任意杀人,咎由自取?”候弓这话反激起翠袖强烈反应。
“我不是这个意思。”候弓慌张解释。
“你就是,不必狡辩。”翠袖厌道。
“杀人实在并非解决事情的方法。”候弓嘆道。
“我没有要解决事情,我只是要让露华浓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翠袖道。
“露华浓不只失去至亲,最後他也因未服用绛草冷还丹死了,而露夕颜与翠袖也都死了,全家灭口,这就是你想要的?”候弓道。
“不”翠袖语塞,一时多种情绪涌上心头难以表明。
“你其实也不想杀翠袖吧。”候弓见翠袖行为有异紧接着问道。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翠袖喃喃道。
“你告诉我,你杀死翠袖之後,为何要用翠袖的名子?”
候弓知道翠袖必定还隐藏了八妹的秘密。
翠袖被候弓质问答不上话凄然垂下头,心中五味杂陈,悲伤又带着痛苦,痛苦夹着一丝愤恨。
候弓摇了摇青萝的肩膀,青萝才逐渐将情绪收敛。
“啊我的事,用不着你管。”青萝大叫,情绪仍起伏不定。
候弓出手抓住了翠袖的小脑袋瓜子,使劲的摇了几下,希望她能冷静一下。
“脆鱼你可有难言之隐?”候弓又用回了脆鱼的称呼。
“我没有,你莫要摇我的头。”翠袖皱眉。
“怎麽着,我就是要把你摇醒。”候弓使劲摇着翠袖。
严不惭此时喝道:“候弓你让开。”
“大哥,你先把剑放下。”候弓道。
“我若不放,你耐我何。”严不惭道。
“你必须放。”候弓道。
“八妹翠袖在鬼哭山出生即无父无母,她是个无辜的婴儿,而她竟然冷血杀害她,如此大罪无可恕。”严不惭斥喝。
“脆鱼也是有她的苦衷。”候弓袒护翠袖道。
“有何苦衷,她只是为了自己扭曲的仇恨滥杀而已。”严不惭道。
第249章 御火凛冽()
翠袖忽道:“严不惭你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仇恨,一己的私欲而肆意屠杀。”
“什麽!”严不惭道。
“你听见了,你是为了自己,与狗屁正义八竿子打不着,你是因为妻子胡郁被锦衣卫所杀。”
翠袖凭着严不惭在武林大会的言行,与夜行侍情报的蛛丝马迹,推测胡郁与黑风寨必定影响严不惭甚深。
翠袖一针见血,黑风寨胡郁之死确实是严不惭立定“以杀止杀,以恶制恶”的元初。
严不惭被刺中内心深处芥蒂,握剑之手一紧。
“你说的不错,因为胡郁之死告诉了我善与恶是两极,善需救,恶必灭。我严不惭不会在让无辜被恶所杀,今日就要先杀了你。”
严不惭字字发自肺腑,越说越激动,剑上寒气刮起阵阵阴风,语毕剑起,直取翠袖咽喉。
候弓举伐树剑一拦,右手经脉雷伤未愈,用的乃是左手。
两剑相交,候弓手一震,严不惭凛冽寒气从伐树剑侵入候弓的手腕。
“候弓此事你莫管,你还有伤,站在旁边歇息去吧。”
严不惭将寒气逼入候弓体内,眼看候弓的左臂凝结一层白霜,严不惭将凛冽真气持续灌入剑中要将候弓内力冰封。
候弓手结冻,放不开剑柄,将膝盖弹起,往手腕重一击。
冰霜飞散,候弓膝击力道甚猛,将剑一并踹飞。
候弓右手接过伐树剑,但右掌五指无力,差点将剑撒下。
严不惭冷笑,知道候弓左手外层霜雪可碎,但冰封之经脉一时半刻无法解开,而候弓右手更是个硬伤。
“凭你那右手,还想上前?”严不惭道。
“我只是坚持做该做的事,大哥这还是严师傅教的。”候弓道。
严不惭知道候弓所说的是其父严青,搬出严青的话实是候弓所知的最後手段。
“该做的事?保护恶人便是该做的事?”严不惭道。
“脆鱼虽然笨了一点,两次都是投身在恶老板夜行侍与徐率旗下,但她不恶。”候弓道。
“她杀了翠袖,这是恶。”严不惭斩钉截铁道。
“人死不能复生。”候弓道。
“她杀的不是旁人,是咱们的义妹,如果她杀的黄莲,黄泉,还是郡主呢?你也要放过她?”严不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