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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在游有竽耳边起，恐惧在他心中瞬间滋长，只觉此黑衣女子阴森恐怖至极。
黑衣女子咧嘴一笑，身形微动，闪入阵势之中。
火枪兵得到命令转向，以为敌人在後，未料敌人又已倏忽瞬移，没能看清敌人是谁，咽喉绽放血花。
黑衣女子挥刀刺杀之动作简洁俐落，狂野却不失优雅，艳美如画，可以称为艺术。
真正杀人的艺术。
王晦一行人当然也发现神机营的异变。
“李，该走了。”一名蒙面黑衣人现身，声音也是娇嫩的女子嗓音。
“援兵，怎麽可能，夜行侍全体应该已经散落各地执行任务。”李字夜行侍道。
“穆家让未取得代号的实习生上场了。”夜行侍少女指着自己。
“怎麽可能，夜行侍从来不会支援自己的部队。”李字夜行侍道。
“这是紧急事件。”夜行侍少女道。
“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李字夜行侍道。
“那个小子尚未赐名，但他本姓穆。”少女指着李身旁另一名夜行侍。
“你姓穆？”李字夜行侍十分讶异道。
“我叫穆天寒，还未赐字。”李身旁的夜行侍昂首道。
“那女子又是谁，也是实习生？”李字夜行指向残杀神机营火枪兵的少女，他从未看过杀人美如画的夜行侍，如此坚强的实力已胜过这次领军的夜行侍雪。
“五绝卓莫修之女，史上最强的实习生卓山萌，本来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子第一号杀手的人。”夜行侍少女道。
天子第一号，夜行侍最高荣誉，赋予之字为“天”，使命乃是保护真龙天子。
更令李讶异的是卓教头的女儿卓山萌现身於此。
“本来？”李字夜行侍问道。
“朝廷出卖我们，穆家决定另立真龙天子。”夜行侍少女道。
“你们这些小子，当老子不存在？”持蛇矛的把五军营总怒气横生，挺起矛尖朝那黑衣女子疾刺。
此时神机营人数减半，无人发射照明弹，火炬之光不足以使夜行侍现形，夜行侍随之消失。
把总的蛇矛只刺中树影。
王晦一行人的身影同时消失。
游有竽左右不见王晦道：“快追。”
“启禀千户大人，神机营兵力大损。”锦衣卫百户道。
“可恶。”游有竽重击身旁大树。
“只能撤退了。”锦衣卫百户道。
“你要我跟上头报告，我损失了禁军半数的兵力，还让王晦逃跑？”游有竽道。
“这”锦衣卫百户迟疑道。
“你知道禁军中以三千营骑兵马匹与神机营的火枪最贵吗？给我追，在日初前一定要把他们杀死。”游有竽道。
“遵命。”锦衣卫百户道。
“令五名把总领军搜山，务必随身携带神机营照明弹。”游有竽道。
王晦一行人在岳麓山林间奔跑，夜行侍轻功造诣高过院生，仍有馀力交谈。
“你是夜行侍？”李字夜行侍道。
“还是实习生。”夜行侍少女点头。
“所以你还记得名字？”李字夜行侍道。
夜行侍会舍弃自己的本名，李原本就是孤儿，无名无姓。但他见卓山萌竟有名子，忍不住向这少女问道。
“你可以叫我青萝。”夜行侍少女道。
卓山萌轻功快绝，领着一行人奔上山头，停下比着的手势暗号，左掌五指笔划。
这手势是夜行侍的作战通讯方式，以简单的声音或手势连系，避免敌人起疑。
“怎麽了？”王晦看不懂卓山萌的手势问道。
“她说东面与南面有大批军队包围，需往西走。”青萝道。
“她是哑巴？”王晦道。
卓山萌摇摇头，接着眼睛往南与东眺望。
“卓山萌是结巴。”青萝道。
卓山萌被夜行侍穆氏一族所收养，先学会杀人才知道如何写字，卓山萌直到十岁那年才认得第一个字“杀”。
而说话向来不是杀人所必须的。
卓山萌一直到结业前的酷刑逼供训练中才知道说话的方式。
“他们说你是卓教头的女儿。”李字夜行侍道。
卓山萌不知道要怎麽以手势表示，只能张口道：“我不认识卓教头。”
“你跟教头很像。”李字夜行侍道。
“哪处像？”卓山萌道。
“你们都很强。”李字夜行侍道。
“这是哪门子答案。”卓山萌結巴道。
“你很强，强大的人都会保护弱者。”李字夜行侍道。
“我没有要保护弱者。”卓山萌道。
“你不正保住我一条命吗？”李字夜行侍道。
“任务是让你们小队保留战力撤退，就我来看，我失败了。”卓山萌道。
第244章 破（）
“穆家只派你们两人来？”李字夜行侍道。
“对。”卓山萌简洁二要道。
青萝接着补充道：“馀下实习生也被派去援救其他夜行侍。”
卓山萌眼睛一扫看向王晦：“他是谁？”
“王晦，歼灭书院任务中最为棘手的目标。”李字夜行侍道。
“要杀？”卓山萌语调上扬，微带怀疑。
青萝阻拦道：“我们已另立天子，洪武命令不必遵守。”
“不杀即是友。”卓山萌道。
卓山萌其实并不真正当王晦为友，只是不会对王晦为敌。
青萝与卓山萌两人是搭档，青萝负责衡量局势，卓山萌重不去细思这些事，她只在乎该如何有效率杀死敌人。
“岳麓各路山脚应该都有重兵把手，通心协力可过难关，王晦，让我们暂时结盟吧。”青萝道。
“正有此意。”王晦道。
“我一人即可。”卓山萌淡淡道。
“若是那照明弹再度发射，无影可藏，正面交锋五名禁军把总，胜算不高。”青萝道。
“一点突破，五将难聚。”卓山萌道。
“小心为上。若真有不测，可以把他们作为诱饵。”青萝道。
卓山萌点头表示同意。
“你就在这明目张胆的说要把我们当诱饵？”夏雨生动怒道。
“我们夜行侍跟你很熟吗？”青萝道。
“我们岳麓书院堂堂正正，怎会跟洪武的走狗为伍。”夏雨生不齿道。
“所以各取所需，现下我们要借用王晦的武力，而你们也要卓山萌作为逃脱的耳目。”青萝平心而论。
“她有何耳目如此了不起，眼睛有晦师兄锐利吗？他可是能看得到火枪子弹的轨迹。”夏雨生道。
“耳目只是借代，卓山萌厉害的是她的全身感官，如野生豹子灵敏，风一动，草一吹，能感知千尺万物。”青萝道。
夏雨生诧异不已，原以为王晦的眼睛能观微细理已是异质，没想到还有人能感知千尺，登时对这卓山萌甚是好奇。
此时卓山萌指着一方，径自前进：“往西北。”
众人跟随卓山萌的背影穿梭在林间，不走小径，直接跃过巨石，穿越树林。
岳麓书院三人自身的轻功较差屡次落後，若非王晦眼睛亦能远眺，而卓山萌要停下感知地域，王晦一行人早就被抛下。
而岳麓书院三人以黄澄轻功修为最低，但夏雨生在突破讲堂庭院时身中两发子弹，步履蹒跚，逐渐落後。
此时禁军哨箭响起，发虽尚远，後方的追兵显是已掌握了王晦一行人的行踪。
“我背你。”王晦道。
“不可，晦师兄你的体力即将透支，若再背负我，遇上了禁军将领，必然不敌。”夏雨生道。
“你会被抛下，这我不允许。”
王晦不等夏雨生回应，直接背起他向前急奔。
另一手挽住黄澄，一会便追上了夜行侍。
王晦深吐一气，将夏雨生放下，左手倚树而立，缓缓吸纳以调整心跳。
夜行侍在一处高地往山下眺望，王晦亦走向前往下查看。
山脚下弓兵与火枪兵集结，领头者是赫然是使苗刀的五军营把总关子建。
“敌人距离八百尺。”李字夜行侍道。
“无法绕背。”卓山萌道。
“照明弹。”穆天寒点头。
“敌人一死，我方行踪会被发现。”青萝道。
“使枪的禁军将领在百步之处向东戒备，开战，他必会前来帮忙。”王晦道。
黄澄与夏雨生向下望去，却只能勉强看见人影晃动，连关子建的人马也只是勉强看见动向，无法做出判断。
但王晦与卓山萌看得一清二楚，望见林淡的队伍正往南面山中搜索王晦的踪迹。
关子建与林淡两人合作无间，互成犄角之势。
不能一举击溃敌军，另一人必定前往救援。
“先砍敌将。”卓山萌道。
“一对一王晦有机会，但他还没近身便会被发现。而卓山萌可以以轻功身法抢得先机，但杀出一招，若不得手，必定成为枪靶子。”青萝道。
“你们先削弱敌阵，我慢一步从左翼突击，我能瞬间斩下敌将人头。”王晦道。
“信你。”穆天寒道。
“黄澄我若死，带夏雨生走。”王晦头也不回向军队之左跑去。
“冲。”李字夜行侍道。
王晦先绕到禁军左侧，夜行侍化为影子向火枪对飞腾。
“刷”第一排的火枪队纷纷倒下。
众兵不明其理，恐惧蔓延，关子建经验老道知道必定有敌人入侵。
关子建举刀下令：“照明。”
“碰”巨大的火花绽放於天，大地霎时明亮。
夜行侍一身黑衣显现众将士眼前，在禁军之中极为突兀。
“退後，射击。”关子建朗声道。
火枪兵整齐一致倒退数步，将枪口瞄准夜行侍。
“砰砰砰”连珠炮击响起。
夜行侍不敢以肉身抵挡火枪，迅速寻找遮蔽物，躲入树丛中。
黑夜如白昼，夜行侍的藏匿效果远不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