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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将手中的珊瑚簪放入柳如烟手中:“告辞。”
说着便从舫首一跃而下,翩跹的落在小船之上,转身眺望着远处的宝玉轩,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不禁挂上唇边。
阁楼中已有人来回报,那名女子并非是哪家花楼的姑娘,而是误登了画舫观赏夜景的良家女子,众人一听不禁面露失望之色,再次远看出去,江中哪儿寻得到白衣女子,翠色楼的画舫琴声又开始袅袅升起,众人皆侧头看向陈子烨,只见陈子烨笑意更深,若有所思。远处琴声余音绕梁,流转不绝,细细听来,一众深沉却飘然出世,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唯有这天籁之音使人沉沦其中。
连绵不断出现在江面的画舫打破这一派静默,转瞬之间阁楼中又响起阵阵丝竹之声,众人看着陈子烨正望着翠色楼的画舫兴趣盎然。
毫无意外,此次的花魁被翠色楼柳如烟摘得,陈子烨豪掷万金定下,想到那一抹伫立舫首的白衣女子,众人皆叹了一口气,看来陈公子是怕佳人心中有梗这才开出了与那女子一样的价格,若是连柳如烟都价值万金,那方才那名女子怕是万金难求啊,那惊鸿一瞥已使人留恋眷恋不已,回味无穷。
“公子,今夜是去翠色楼安歇吗?”身后的近侍恭敬询问陈子烨,陈子烨收回脸上的笑意抬手止住。
“那……公子?”陌白有些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往日十五公子总是前往翠色楼过夜,今日本是花魁之夜,按照往日公子也必定会去翠色楼与柳如烟一同共度良宵,难道……是因为那白衣女子。
“去查查,那女子什么来头。”陈子烨饶有趣味的向他吩咐。
连着三日,毫无头绪,陌白已急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发动了陈府所有的暗卫也没有查出关于那女子的丝毫消息,只知道那女子那夜在画舫出现过之后,便像消失了一般,向来无所不能的陈府暗卫也查不到,难道真的是天上仙子游历人间。
“找不到?”陈子烨回身,浓眉微拧。
陌白低头答道:“是的,发动了所有暗卫,陈府情报网罗江南,也查不到此人,只知道是从泽州城而来,并非江南人士,她身后的那名侍卫倒是有些来头。”
陈子烨饶有趣味的看向陌白,陌白继续说道:“那名侍卫是泽州城苏帅手下一名副将,唤作李斌。”
“李斌。”陈子烨念叨着这个名字,低思了一番问道,“就是那个一支银枪涤荡九州,曾以一招回身枪名震天下的李斌?”
“正是此人,此人原本是浔州人,后家道中落,便投报了行伍,得苏帅赏识,一直驻守在泽州,不过前段时间泽州传来消息,鞑靼强攻泽州,却被守了下来,更将鞑靼大军一网打尽。”陌白娓娓道来,只见陈子烨已悠闲坐下,微微一笑,“可那名女子,却查不到丝毫。”陌白有些气馁,有些不甘。
陌白望着陈子烨的神情,恍然大悟:“传闻中守军领头那人也是一袭白衣的女子,那白衣女子奇谋连连,英姿飒爽,城中人都是既敬且尊,难道?”转头看向陈子烨,陈子烨抬眸正对上陌白疑惑的眼神,朗笑一声,便不再理会。
“是否还继续查下去?”陌白试探的问道。
陈子烨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用了,我相信,她还会出现。”
安成带着三人七拐八拐的终于行到了一处,只见远处一缕炊烟,竹篱掩映古井,茅屋三间,柴犬应门吠叫,安成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脸喜色,拍着门板高声呼道:“爹,娘,安成回来了,爹,娘……”
不多时便听见院中响起开门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呼打开房门,果然看见许久未见的儿子站在眼前,老汉衣衫简朴,已经上了些年纪,黝黑的脸上满布皱纹,老汉更是连连拍着安成的肩膀:“高了些,壮了许多。”
“孩儿在军中一切安好,爹娘可还好?”安成扶着老汉,老汉开心的已是泪眼婆娑,拉着儿子询问许久,这才注意到安成身后的三个人,“这是?”
“看孩儿高兴的,这是小姐,便是她让儿子回来看看你们二老。”四月眉眼含笑,李斌与关肃将手中的补品等物递给安成,“这些都是小姐买来送给爹娘的。”
老人忙不迭的给三人行礼,四月忙扶起老汉:“我们这也是忙里偷闲,下到江南游历一番,知道安成家乡在此,便带着他也好为我们讲下江南风光。倒是四月打扰了老伯了。”
老汉见到四月这般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倨傲之色,身后两位身形挺拔,器宇轩昂,想来定是军中将军,连忙让几人入了院子。
第48章 静好()
院中简朴简单,收拾的极为干净舒适,一牛车轱辘,一盘老磨,一把锄头,老汉将三人引到房中,忙让大媳妇去沏茶待客。
四月含笑看着安成不停的在老父面前絮絮叨叨,老父扶着安成,听他细细讲着,不停赞叹:“长大了,长大了。牛家那老汉知道我家安成这般有出息了,可不得羡慕死我了。”
望着安成与家人这般和睦,笑意僵在唇边,若是我并非大胤公主,父皇与母妃亦只是平凡的百姓,那她是否也会如同安成那般承欢在父母膝下,听母妃唠叨着她的顽皮,父皇抱着她教她写字作画。
四月摇了摇头,如果父皇真的是平凡百姓,那恐怕母妃与师父缱绻情深,隐居山林,又何来这么多的变故。
“真是可恨了那鞑靼莽子,一朝踏来,山河尽毁啊。”老父颤颤巍巍的将安成扶起来,家中本就贫困,安成顺成两兄弟年少懂事,投军拿了军俸月月都让人送回家中,这才使这个家稍有些好过,若是稍有些富裕,何苦让自己的儿子从军,生死悬于一线啊。
“对了,娘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的,好的,有了钱,买了药自然好些了。”
几人谈笑许久,老汉留下他们用过膳食再走。
说着已经让大媳妇煮好了腊肉,端上石桌,为客人佐酒。
四月问了问安成的兄长,安成侧眼看了一眼父亲,才小声的说道:“大哥从前也是在泽州城从军,鞑靼大军攻城,已战死在了城楼。”说着眼眶都已经泛红,拉着四月的袖子,“小姐别告诉他们这些,若不是大哥护着我,恐怕就是我死在鞑靼的刀下了,爹娘和大嫂现在还不知道大哥已经……”声音有些哽咽,四月叹了口气,安慰着安成。
安成的爹满脸笑容,连脸上的皱纹也是笑意,陈年窖存的老酒坛子也被启了出来,安成擦干眼泪,给众人添了酒,江南素有藏酒于树下,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下来,美酒沉淀只留精华,只有极为隆重的时节才启出来招待客人,这一坛子酒一看便是封存了十几年以上,泥封拍开,奇香熏的满园花木皆染馥郁,人在其中,飘飘欲仙,关肃馋的只差流哈喇子了。
连喝了两大碗,关肃依然不够尽兴,连让着安成给他斟满,四月笑着将酒坛夺过:“你一个人怕是这一坛也喂不饱你肚中的酒虫,你喝了我们还喝什么。”关肃忙摸着头,窘的呵呵傻笑。
“山野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款待贵客,且尝尝这腊肉,是老汉那大儿子离家前亲手打来的。”老汉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转头又问道安成,“你大哥怎么没有回来?”
安成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四月接过话来说:“安成大哥在军中身有要务,此次我们带着安成游历江南也是无心之举,倒是没有想得这般周到,老伯莫怪。”老汉长叹了口气,端起酒碗欣慰的看着安成,安成低头投给四月一个感激的眼神。
老汉大媳妇立在身侧,呐呐道:“厨房还熬着给娘的药,媳妇进去看看。”
四月一听,连忙问道老汉:“老伯,怎么不将老夫人也请出来?”
老汉点头,叹了口气:“老婆子有眼疾,又有咳疾,出来待客只怕让贵客见笑。”
“说的什么话,我们本就是客,怎么能没了主人,安成,去房里将你娘请出来。”四月转头厉声道。
安成答了一声,这才跟着大嫂将老夫人搀扶着出来,四月连忙起身给老夫人让了座。
老夫人果然眼中泛着白翳,目力衰微,颤颤巍巍的抚着桌边摸索了半天,媳妇给她递上碗筷到手中,她也自顾自的扒着手中的饭碗,听见安成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安成在四月身侧说道:“娘亲年纪大了,有些糊涂,总是记不得事。”
老汉细致的给老夫人添菜夹肉,听着老汉的声音,老夫人才抬头循着声音望去,抬着头对着老汉笑着。
一会儿又问道老汉:“安成回来了吗?顺成回来了吗?”
老汉望了一眼安成,扯过袖子给老夫人擦掉嘴角的白沫泡子:“安成回来了,顺成快了。”
四月安静的看着两老夫妻,心中羡慕不已。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四月端起酒碗,抬眸正好看见李斌望向她,碰了一下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携了半坛子酒径直沿着田间小径走了许久,四月靠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仰头连饮了口,从前与玄恆在天灵山也时常偷喝师父酿的酒,师父酿的一手好酒,却并不喜饮酒觥筹,存了许多在地库之中,倒是便宜了玄恆与四月,四月记得第一次饮酒还是被玄恆给骗的,诓她那是师父新炼制的丹药兑的水,四月深信不疑,仰头喝下,只觉得一股细流火辣辣的划过,又一阵馥香流转在舌尖,飘飘欲仙,自那以后,便时常跟着玄恆将师父地库中的酒一坛一坛的匀出些来,再往里兑些水,师父倒是从来没有发觉,偶尔带了酒让两个小徒弟陪着浅酌两杯,两个小徒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将师父也哄了过去,疑惑是否手艺变得差了,酿出来的酒更见香醇。
多想还在天灵山啊……
远处炊烟袅袅,家里院中皆种了香樟,四月远远望去,香樟树已枝叶茂盛,亭亭如盖,想来那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