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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冯小宝睁开眼睛,看清下方之人后,大喜出声:“弃!”
他才说了一个字,唐冠身旁常鹰便手持腰刀跨上前去,一刀将绳索砍断,他顿时从天而降,跌落在地。
“啊!”冯小宝惨呼一声,何弃疗见状心中虽然着急,可也隐约明白了唐冠此举必有深意,当即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冯小宝摔得七荤八素,良久后才回神喊道:“小!”
“啪!”他又是刚喊出一个字,唐冠便上前一个大耳光抽下道:“你这奸夫!为何直呼本官名号!?”
冯小宝被他一下打懵,捂着脸竟然不敢再开口说话,唐冠见状眼底满是笑意,千金公主皱眉望着此间场面,直到唐冠转身道:“公主,这两人便是那对狗男女?”
“是。”千金公主闻言立即回应,眼前冯小波倒也结实,挨了那么多板子还生龙活虎,她虽是个老寡妇,可风流韵事不少,见到他壮实的身板,一时间挪不开眼睛。
良久后,才慌忙转过身去道:“小相公,你才名广大,这人是有名无赖,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妾身必然会好生整治。”
唐冠闻言上前道:“殿下,此人言行诡异,又直呼微臣名号,恐怕其中有诈,不如让微臣亲审此人,也好为殿下出一口恶气。”
“这。。。”千金公主闻言面现犹豫,她本就是把这两人当做出气筒,可是唐冠突然到访,生出这种变化,不过她只想着怎么尽快把唐冠给打发走,既然他要,给他便是。
想到这,千金公主开口道:“相公自便。”
唐冠闻言点点头,挥手道:“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押回去!”
甲士闻言响应,他们可不知唐冠是来干嘛的,只以为是真来查案,当即二话不说连拖带拽将冯小宝与他那侍女情人一并押了下去。
何弃疗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唐冠见状拱手道:“殿下,近来城中动荡,您多加小心,微臣告退。”
说罢,千金公主寒暄几句,唐冠待人离去,千金公主这才大石落地,险些脚软,着人搀扶回房中歇息。
唐冠一行走出府外,何弃疗慌忙将押着冯小宝的甲士推开,扶住冯小宝道:“小宝哥,你没事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苟利国家生死以(一)()
(鞠躬感谢红颜兄厚爱,祝贺首盟!)
………
唐冠近似强取豪夺一般救下了冯小宝,何弃疗激动不已的同时,又有些自惭形秽,冯小宝着实太让他失望了。
直到临行时,冯小宝还不忘忍着疼痛去捡回那五百两身家才随众人出城,他那小情人早已被接连变化刺激的不省人事,洛阳到长安有个把时辰路程,估计赶回长安便响起晨更了,何弃疗来回走了四次,总算尘埃落定。
“轻点,哎呦,疼!”
冯小宝在车中龇牙咧嘴喊疼,何弃疗却不理会他,面色阴沉的反复推拿着他身上伤处。
“嘿嘿,弃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哎呦。”
他话刚出口,何弃疗便故意加大了一下力道,让他惨呼一声,一旁唐冠望着二人默默不语,直到何弃疗停下动作才出声道:“弃疗兄,冯兄弟没有大碍吧?”
何弃疗闻言道:“小宝哥草莽愚钝,生性顽劣,弃疗叩谢郎君大恩大德!”
说罢,何弃疗竟然作势欲拜,唐冠慌忙伸手将他止住,如今眼前二人算是彻底落在他的手里了,可究竟如何处理,还有待衡量。
何弃疗见冯小宝如今还一副吊儿郎当,不以为意的模样,皱眉道:“小宝哥,这次是你命大,郎君心善救了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
终于何弃疗再也忍耐不住,他知道自己师傅信中所言其实都是玩笑。依那人秉性,不可能真是因为五百两悄然离去。
但何弃疗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若不是冯小宝,事情肯定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
何弃疗之师,姓甚名谁,他不说,我们不知道,只知道街坊领居称其为孙医郎。
这个孙医郎在洛阳施药多年,除了性格洒脱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何弃疗一身岐黄得之于他,又是被他抚养长大,其感情比起冯小宝不遣多让,如今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这让何弃疗难免失落。
一时间他心中的委屈爆发开来,声音都充满了质问,冯小宝闻音一惊,他这个小兄弟向来平和,看来是动了真怒。当即呐呐道:“弃疗,是大哥对不起你。”
说罢, 冯小宝低下头来,他所行种种确实让人啼笑皆非。何弃疗见状轻声一叹,他已经没有了师傅,不能再没有这一个亲人了。抬头道:“小宝哥,你把银票给我。”
冯小宝闻言一惊道:“干什么?”
“我让你给我!”何弃疗眉头紧皱出声。冯小宝此次死里逃生,确实侥幸。料来是何弃疗苦苦哀求,眼前唐冠才伸手援救,想到这,冯小宝也不敢再刺激何弃疗,当即从怀中将那几张飞钱取出。
何弃疗伸手去接,冯小宝却有些犹豫不决,何弃疗见状皱眉夺过,而后呈于唐冠面前道:“唐相公,这银子你拿回去吧,我等实在没有脸面再受了。”
唐冠见状不由暗暗摇头,他已经多次见识过何弃疗的君子作风,可见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事实也是如此,何弃疗曾说唐冠没有恻隐之心,那些奴隶是无罪之人却平白受苦,如今自己的兄弟是个有罪之人,理应受罚,自己却让唐冠搭救。
这种反其道而行的事情无疑打击了何弃疗的自尊心,唐冠望着那几纸飞钱默默不语,冯小宝却着急道:“弃疗!”
“你闭嘴!”何弃疗现在正处于气头上,一听到冯小宝出声,便立即开口呵斥,冯小宝见状只好呐呐不语。
这时,唐冠却出声笑道:“哈哈,我唐某若是缺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敢交你这个朋友了。”
说罢,唐冠摇摇头,何弃疗闻言心中一暖,随即暗道:“唐殿元性情豁达开朗,虽然有时心肠硬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人。”
当然他这是没有目睹唐冠之前所作所为才有了这番评价,想到这,何弃疗又望了一眼身旁冯小宝,自语道:“小宝哥这事确实让人不齿,他却不计前嫌,罢了,既然唐殿元真的把我当做朋友,那为他效力也算不得什么。”
一番思索过后,何弃疗终于心中一横,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选了,当即说道:“唐殿元,草民有言在先,今后郎君若有差遣,弃疗一定照办。”
唐冠见他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番话来,笑道:“弃疗兄,以后再说吧。”
说罢,唐冠闭目养神默默不语,冯小宝见唐冠不收银子,不由一喜,伸手就想去拿回,何弃疗却将他手打开,而后将几纸飞钱揣入怀中,冯小宝实在太不靠谱。
一时间,几人默默不语,马车摇晃间几个时辰悄然流逝。
当众人回到饱舍中时,天已经蒙蒙亮,这一宿折腾,众人都精疲力尽,唐冠着人将冯小宝等人安顿好后,才蹑手蹑脚的返回上官婉儿房中。
唐冠轻轻将门推开,而后望了一眼挂在一边的崭新朝服,这绯红朝服意味着他有了入朝的权力,同时也意味着他再也清闲不了了。
朝中谏议大夫属于议论职官,除了负责批核各部谏书以外,逢朝便要入殿,还有那弘文馆,总归要去看一看的。
唐冠轻声慢步取下朝服,正准备悄悄出去,屏风后突然传来声音:“病郎,你回来了。”
唐冠闻音止住脚步,而后转首走向床铺,只见上官婉儿斜依床头,手中还捧着那本怪书,说起来倒是有趣,自从唐冠教了她几个字以后,她对这本唐冠的命根子大感兴趣,有事无事便捧起来看两眼,尽管大多读看不懂。
唐冠见她面色白皙之余,美眸有些黯淡,不由出声道:“我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
说罢,唐冠坐在床侧,将手伸进被褥中取暖,上官婉儿闻言望了一眼唐冠放在一边的朝服,轻声道:“吃些东西再走吧。”
唐冠闻言一笑,他就喜欢上官婉儿这种直接,她不会问自己丈夫要去哪,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需要问也会知道,这种淡淡的心有灵犀,正是唐冠迷恋此女的原因之一。
唐冠微微摇头,而后起身更换朝服,一如以往一般笨手笨脚,上官婉儿起身为其换上。
唐冠这才转身离去,这种平静是他极为享受的,从初到长安时,连早起都是问题的唐冠变成如今一夜不眠依然精神的他,毫无疑问这其间的变化无常又有些可悲。
他一开始将上朝戏谑的称为上班打卡,可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每一次上朝都是与所爱之人的生离死别。(。。)
第二百五十八章:苟利国家生死以(二)()
大明宫,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权力核心所在。
我们曾多次提过三省的存在,这个机构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权,是以掌控这个机构的存在必然是最高统治者心腹中的心腹。
毫无疑问,此时的武承嗣与武三思的确是武曌的心腹,不仅如此,最重要的还是血统。
而弘文馆这个隶属于三省麾下的贵族学院,维护的便是这份贵族血统,之所以弘文馆不像一般太学有教无类,为的便是维持血统的高贵性,这一点在皇权社会中不分东西国界,只要诞生了统治阶层,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儒教”这个词诞生于后世,中国虽然是一个多神教国家,有凌驾于贵族之上无所不能超自然的神,但奇怪的是宗教并没有能向统治阶层发展,反而成了贵族手中的工具。
儒教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宗教,但却具有比宗教来讲更加强大的洗脑能力,当然这并不是带有贬义的,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此时,儒家成了领先于全人类的制度。
它带来的不仅仅是稳定的社会,更多的还是人与人间矛盾的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