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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你认识她?”
常鹰再次出声询问,小七这才慌忙点头,眼睛还是不离开上官婉儿。
常鹰见状心中一沉,小七进过宫他是知道的,可也只是一次而已,不可能这么巧就会认识这小宫女,那此女肯定是和唐冠有关系了。
当即沉声问道:“她是谁?”
小七又近前两步,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一般,细细打量了一下,除了额上那不忍直视的伤口外,都与记忆中那人一模一样。
至此他这才确认这就是上官婉儿,可惜小七也不知道此女名字,听闻常鹰询问,只好说道:“我也不知道,看样子和冠哥相识。”
常鹰闻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也顾不得追究此女身份,直接开口道:“你会包扎吗?”
正在专心打量上官婉儿的小七闻言下意识的就要摇头,突然改口道:“会。”
“那你帮她包扎一下。”
小七闻言面上莫名一喜,常鹰却满腹心事并没有察觉,而是起身踱出房门。
小七见状抬头问道:“常大哥,你去哪?”
常鹰却头也不回道:“我再去寻些药。”
随即跨出房门,走了两步,一个闪身快速进入了隔壁房间中。
这房间黑暗,常鹰大步走向桌前,点燃油灯。
随即面色沉重的将怀中两封东西掏出,凝神细读起来。
而隔壁房中的小七,却不着急去为上官婉儿处理伤口,反而幸灾乐祸的望着上官婉儿。
“呵,这就是报应啊。”
说罢,这才拿起桌上药布。
唐冠与上官婉儿都若即若离,更别提只见了一面,还险些争执起来的小七了,他对此女厌恶程度,不下唐冠对太平公主。
这倒不是说他生性冷薄,而是彼此间确实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此时也懒得去细想她与唐冠关系,七手八脚的帮上官婉儿胡乱缠在额头上。
其实他哪会什么包扎,一番胡缠乱包之后,小七得意的望着上官婉儿头上犹如一顶帽子一般的药布。
如此幼稚的报复行径,也只有年仅八岁的小七能够做得出来了,心中大出一口恶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起来。
“算了,你长的也挺好看的,虽然现在成了丑八怪了。”小七望着不省人事的上官婉儿,终究还是伸手将那药布又一圈圈解开,开始慢慢包扎起来。
小七的种种动作若是被唐冠看到,也难免心中发寒,小七对他极讲义气不错,可对别人却全然是率性而为。
后世人解读唐梁君此人时,列在首页的只有两字“阴险”,当毒蛇将军,唐偷儿种种名号与他的忠义候封号格格不入时,又用了四字“瑕疵必报”。
可是就是这样一条毒蛇,却没有重蹈“农夫与蛇”的故事,让人也觉得不可思议,有人将毒蛇揣在怀中养大,却一生没有反噬,这也是让人有些不可置信的事情。
当然现在的小七还处于摸索阶段,自由孤苦无依接受了太多社会阴暗的他又在长安城中与唐冠厮混,这时的他就像是大多少年一样,对崇拜之人充满了崇拜,当发现自己的处世方式不能立足时,他就会去模仿唐冠的所作所为。
充满种种神秘的唐冠也没有想到,小七在模仿的过程中,其他没有学到,却学了一腔毒辣。
细节就会透露出一个人的本性,小七一颗心逐渐开始冷漠,他以为这是唐冠教给他的。
可是直到他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时,唐冠才惊悚的发现这个一直对自己至死不渝的兄弟,竟然变得如此阴毒,尽管他对自己依然不离不弃,可唐冠却知道为时已晚,后来衙狱之中能让酷吏见到都背脊生寒的唐梁君不是唐冠想看到的,却是他需要的。
就像武曌对于唐冠一样,他们充满了期待,却不断种下因果。
而隔壁房中,常鹰在一盏油灯之下手捏那张奴契瞪大双眼。
“上官庭芝!”
良久后,常鹰喃喃出声,随即挥手灭掉油灯,将奴契重新揣入怀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怒火攻心()
(致歉:海口夸的太大,六更收不住了,平均到每日三更,抱歉)——
“佛言三皈依,君言你**。”
白日老僧直言唐冠是贪狼,遭来唐冠反击,他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是若说桃花,唐冠到着实与不少女子扯上了不是关系的关系。
饱舍中,小七终于将最后一圈缠隆,眼前少女是唐冠的桃花之一,可惜残了。
小七包扎完,便扭首望向床上唐冠,一个人经常陷入昏迷可不是什么好事,枯燥无味。
“咳咳”
突然一声轻咳,打破了沉默,小七闻音慌忙走上前去。
只见床上唐冠终于幽幽转醒,迷糊的望了一眼小七,开口道:“水。”
小七已经不是第一次照料唐冠,光看口型便知道他想要什么,立即转身端过一杯茶水。
两人出奇默契,小七帮唐冠勉力支撑起身子,一杯茶水饮尽。
唐冠眼中恢复了些许神彩,开口便道:“我怎么回来的?”
“常大哥带你回来的。”
唐冠因失血声音极轻,听到这话微微点头,这在意料之内。
“冠哥,你又被皇帝打了吗?”
小七微笑出声,语气与以往大有不同,不再是满口胡言,就连唐冠也察觉到了一丝诡异,余光打量了下身边人,见确实是小七后,心中不由一凛。
随即又摇头苦笑,自己活的太小心,对小七竟然都有了防备,当即不以为意道:“差不多。”
胸前传来隐隐痛楚,在唐冠眼中只要没死,就说明还活着,至于痛那更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说话功夫,唐冠支撑起身子,头也不抬道:“常大哥呢?”
“找药去了。”小七一边将茶杯放回原处一边开口回应。
唐冠随着他的动作不经意一撇,猛然出声道:“她怎么在这!?”
唐冠出声太过突然,小七不由一哆嗦,见唐冠竟然要挣扎下床,慌忙上前搀扶住。
“这怎么回事?”唐冠眼中满是疑惑望着趴伏在案上的少女,他的意识还停留在挡刀的那一瞬间,没想到上官婉儿这个当事人便如影而至。
小七也是满头雾水,本以为唐冠自己应该清楚,没想到他自己都满是惊骇。
小七正要开口,突然一高大身影入房,见到已经苏醒的唐冠先是一喜,而后速步上前。
“小郎君。”
“常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唐冠知道询问小七,绝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看清来人立即开口询问。
常鹰见唐冠面上骇然,近前沉声道:“我还想问你呢。”
此话一出,倒是说出了小七的心声,唐冠闻言却皱紧眉头盯着案上上官婉儿。
“把她扶过来。”
常鹰见唐冠神情激动,也不好违背,立即将上官婉儿横抱到唐冠身侧,唐冠慌忙细细打量起来。
“她额头怎么了?”唐冠望着眼前上官婉儿,说不慌乱那是假的,他身不由己的挡了那一刀,不是不要命了,而是他一直在试图改变,一直在冲击历史的因果。
效果不是没有,最起码裴炎没死,最起码上官婉儿没毁容。
可是当他看到上官婉儿额头药布时,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可是他早已不是之前会迷茫的他,他知道有些东西是需要强大的外力去干扰才可以改变。
这正是他目前没有的,常鹰望着唐冠着急模样,也是心中一凛,他已经将这女孩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在野的上官一脉十几年前就已经诛戮殆尽。
那这个女孩十有**就是上官家的后代,上官庭芝其人当年威势不亚于之前裴炎,当然两者还有差距,裴炎是特殊时期的顾命大臣,但也只能说相等的威望放在了不同的时代有了不同的权限而已。
“小郎君,别碰她!”
常鹰见唐冠慌忙间就要揭开上官婉儿额头药布查看,常鹰慌忙出声喝止。
被他一喝,唐冠也顿时冷静下来,抬头望向常鹰,常鹰对其微微点头,唐冠见状心中一动,盯着常鹰开口道:“怎么回事?”
常鹰闻言轻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张递给唐冠,唐冠见状慌忙接过,小七也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唐冠拆开两张,一张是自己所写的明堂一案,一瞥之下立即放到一边,打开了另外一张。
唐冠定睛一望,面色惨白。
刹那双眼涌上血丝,常鹰见他模样不由大吃一惊,小七更是不解其意。
良久后,唐冠终于出声道:“常大哥,你带小七出去。”
小七终究还是极为关心唐冠,见他模样不由着急道:“冠”
“出去!”唐冠冷喝出声,小七顿时止住,唐冠还从来没有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常鹰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看来这个上官家的奴隶与唐冠关系不浅,当即拉起小七道:“好。”
随即不顾小七挣扎,将他连拖带拽出门。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唐冠与依然昏迷的上官婉儿,其实她所受的伤还没有唐冠重,但所谓怒火攻心,生理昏迷和心理昏迷是两码事。
上官婉儿因终究受不了屈辱,干脆麻痹自己,唐冠却是因为失血过多。
唐冠对上官婉儿确实有些心思,此女在史上的地位和相见之后的表现,都让唐冠有几分猎奇心理。
可也只是有些心思而已,他对宫中的几个女人其实都忌讳莫深。
望着怀中上官婉儿苍白的俏脸,唐冠顿时怒火中烧。
他不是为了上官婉儿终究被毁容而愤怒,是为了自己输了而愤怒,如今的他与武曌交锋屡战屡败,当他意识到要去讨好时,太平公主这个变数又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武曌!”唐冠怀抱上官婉儿,咬牙出声。
唐冠紧紧捏着那份奴契,上面写得很明白“一生为奴,生子进宫阉割,生女发配军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