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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过程中,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红与绿,似乎从未在这片雪白上相遇。
微风徐来,夹带着几点细雨,粉嫩的桃花瓣也跟着纷纷落落,像是站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那条窄短的青石路。
太渊微不知是感觉到了什么,眉间轻皱着回过头来,俊美至极的脸上依然是冰封不化的神色,他冷冷地看着愣在原地的蠢笨狐狸,语气淡淡地:“还不跟上。”
顾时蕴恍如大梦初醒,皱了皱眉,随后又扬起笑容,大步地往着太渊微的方向行去。
太渊微冷着脸站在原地,等到顾时蕴跟了上来之后,才冷哼一声,八风不动地说道:“本尊不过是怕你迷路罢了。”
顾时蕴:“”
“是,师尊果真是最疼爱弟子了。”
太渊微抿了抿唇,好看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浅淡的瞳仁在阳光的映照下闪出琉璃一般剔透的光彩,显出一种无辜的纯真来。他眨了眨眼睛,确定这毛狐狸的表情看起十分的认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约,他该好好找找那些提升妖兽一流灵智的灵药,在陨落之地当中是否有栽种罢。
他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除却皱眉,顾时蕴好像没有见过他的第二个表情了。但是他的表情又是鲜活的——起码在顾时蕴的感知中是这样。虽然说太渊微看起来冷冰冰的很不好靠近,但应该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其实太渊微比那些一直笑脸盈盈,满脸善意的人,更加通透。
——总觉得把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
顾时蕴摇了摇头。
“怎么。”太渊微没有回头,只是走在前面,淡淡地问道。
“无事,弟子只是想起了几个故人。”顾时蕴像是闲谈一般,语气轻缓,神色温柔地说道,“上一世弟子未曾转世之时,遇见了几个好玩的道友,说起来,师尊与他们也算是故人。”
太渊微脚步一顿,脸上神色淡淡,速度却慢了下来,耳朵往他这边小心翼翼地伸着,身体力行地给顾时蕴演示了什么叫实打实的傲娇美人。
顾时蕴又忍不住笑了,往前走了几步,青绿的衣角和太渊微衣摆下不断变动着的彼岸花交缠在一处,竟也好像是红花之下抽长新芽,绚丽得不可思议。
“师尊莫非没有发现么?”顾时蕴的手指大喇喇地扣着太渊微的手腕,轻声细语地说道:“自从师尊你神魂离体之后,那种倒霉之事,似乎淡了许多。”
这事连顾时蕴这个不是当事人的人都清楚,太渊微作为当事人,对自己身体之上的变化更加是了然了。
何止是淡了许多当这片陨落之地附到他的法衣之上后,仿佛是结成了一种奇异的禁制,不光是直接将他的法衣升了好几个等级,更是将他的体质直接压了下去,剩下的影响堪称是微不足道。
嗯,这也是太渊微没有直接将这陨落之地收起来的缘由。
虽说太渊微更喜欢素色的衣袍,可是他并非是那种极其执拗之人,这陨落之地化成的彼岸花看起来虽是有些,但既然是能将他的体质压制下去,那他便不会太过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了。
只是还是有些不爽。
尤其是方才那毛狐狸的眼神。
莫非他更喜欢穿红衣的修士么?
太渊微不经然地想到一身红衣的辛子真,表情冷酷。
偏偏顾时蕴似乎没有感觉到太渊微身上的小情绪,还在含笑地,缓缓地说着:“之前一直不知如何与师尊言说”
“弟子其实是个转世重修之人。”
“不知为何投生到了一头灵狐腹中,便直接化为一头灵兽了。”
顾时蕴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异常地平静。
他瞒了许久,如今想说便说了。
只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敢看向太渊微的脸,生怕从上面看到一丝足以让他入魔的情绪。
太渊微也面无表情地听着,看见顾时蕴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他慢慢地垂下眼睫,抬手一拂,两个石凳并着一张石桌陡然而起,他自在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眸色淡淡。
顾时蕴念叨的动作一停,在另一个石凳上坐下,手里熟练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几碟香气扑鼻的灵食还有一壶热腾腾的灵茶,推到太渊微面前,力图要将自家师尊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太渊微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碟灵食。
“师尊快些试试,看看那体质是否真的压制住了。”顾时蕴一直都知道太渊微时候会别扭得可爱,十分善解人意地劝道,心里压着的石头,却隐秘地放松了一些。
大约,并不会有什么不同罢。
太渊微几近冷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说本尊只是为了检验那体质是否被压制住了一般,动作优雅矜贵地从碟中夹了一块香甜的糕点,咬了一口。
再咬一口。
简直像是猫一样的性子了。
顾时蕴给他倒了一杯灵茶,随后自己就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师尊莫要不相信,弟子前世其实也算是个人物来着。”
他侧头想了想,俊美的脸上不再是古木一般的温润清朗,而是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其实师尊也是知道的罢。”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一出口就差不多消散了,若不是太渊微乃是一名境界高深的修士,恐怕也难以将他的话语收入耳中。
“你的前世,与本尊何干。”太渊微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灵糕一点点的吃完,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凌厉俊美的脸上寒意缭绕,看起来却是像终年无人涉足的雪峰一般,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圣洁:“你如今乃是本尊的弟子。”
他的语气几乎是淡漠无情到了极点,却也是坚定不移到了极点。
顾时蕴心口一窒,漆黑的眼中陡然跳出两朵幽绿的火焰,明亮灼人。
太渊微有些不痛快地看着这说话都不大清楚的毛狐狸,头一次觉得这转世重生莫非是要抽取灵智的不成,怎地这毛狐狸如今看起来就是叫人不痛快。
“嗯弟子自然是师尊的弟子。”顾时蕴轻轻地应答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却莫名地好了许多。
“其实弟子知道师尊也是”顾时蕴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见太渊微没有给出反应,脸上的笑也没有散去,“弟子从很久之前,便知道了。”
第96章 九十六()
这毛狐狸是如何知晓的?他分明不曾和这毛狐狸说过。
哦对;方才这毛狐狸说他亦是转世重生的。
想必是和他一样都曾知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的。而他自重生回来之后;便一直带着这毛狐狸了。
一开始还好;可是后面他自天元宗离开了。这是与上一世最为不同的。
这毛狐狸定是从那时便是知晓了。
太渊微心中略算了算那时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年月,神色便是猛地一凛,嗖嗖的冷气从他身上飙升起来;直接将顾时蕴从石凳上拎了起来,提在半空之中。
“师尊!”顾时蕴松开了全身防御着的真元;任由太渊微将他提在半空中;垂着眉委屈巴巴地看向太渊微,颇有一种萧萧瑟瑟孤苦伶仃的感觉:“弟子知道错了”
太渊微默然不语;面色冷酷地看着他;衣摆被微风轻轻拂过;大丛大丛的彼岸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浮动着,看起来越发的热烈明艳,昳丽得不可思议。
他抬起头看向顾时蕴;袍袖一挥,那笼罩在顾时蕴身上的真元便是一紧;直接将顾时蕴勒在其中。
顾时蕴直接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此刻被这般浓郁而冰寒刺骨的真元直接勒进肉里,针扎似的疼痛猛然袭来;叫他禁不住咬紧了牙关;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冷汗涔涔。
太渊微皱着眉;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毛狐狸;竟是使出苦肉计了。莫非以为他会就这般心弱么?
铁石心肠的渊微上人抿了抿唇,手掌微微一松,缠绕在顾时蕴身上的寒气便是陡然松开,顾时蕴呛咳了一声,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顾时蕴直接跌坐在地上,一头柔顺的长发被弄得有些凌乱,乱糟糟地黏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活像只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似的。
可他分明是只白毛狐狸啊!太渊微看着那白毛狐狸苦哈哈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糟心,皱了皱眉,索性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
顾时蕴在太渊微离开了一会儿之后,也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根本没有沾上一点儿污渍,品质上乘的法衣,垂着脸,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的师尊只是有些生气。
这便好了。起码刚才他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太渊微是心软了的。他这么直接地将这些事抖出来,其实也是在赌太渊微的反应罢了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似乎已经比他之前设想得好太多了。
顾时蕴随手起诀,想将自己整理一下,后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放下了,就着现在这般有些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模样走出去,径自回到了之前他和太渊微住着的院子里。
还没有迈进院子里,顾时蕴就已经感觉到了太渊微有些清冽的气息,他低头笑了笑,随后又换上了一副生无可恋,可怜至极的神色,有些颓唐地走进院子当中,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仿佛是在面壁思过似的。
顾时蕴站了好几天。好几天对于他们这般化神期的修士而言,其实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只是他直接把护体的真元撤了,身上的法衣禁制也被他按了下来,他如今除却较为强悍的肉体,倒真像一个凡人一样,经受烈日灼身,夜凉如冰,不多时,便是有些憔悴了。
顾时蕴抿了抿唇,将散落在身前的碎发撩到身后去,接着又是坚定地站着,眉眼低垂,看起来像是被遗弃的小狗,在哼哼唧唧地祈求主人的原谅一般。
太渊微坐在房子,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