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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又指着一家卖杂货的店铺,老人拎着瓜子花生正进进出出,门口挂着纸笔,摆着书籍,孩童蹲坐一旁翻书而看。问道:“这个呢?”。
江山笑道:“好生热闹,少有福,老有寿,又不乏诗书之气。一家乐寿兼文福,呼聿吟书买写诗。就叫家乐福吧”。
林少再一指对面的衣店:“这个呢?”。
江山走过摸摸看看,道:“虽然衣服造型不华丽,但是质量非常好。天生我质非能耐,克守平庸已可观。就叫耐克吧”。
林少咬咬牙,眼珠数转,换了套路,指着古巷内一个庭院,道:“这个小居呢?”。
江山见院内碧绿连荫,桂馥兰香,不假思索道:“内园兰桂浮温香,戚里池台荡朱碧。碧桂园如何?”。
林少差点跪了,一躬到底:“你们读书人比城里人会玩”。
两人闲扯淡的时候,瘦女孩将现熬好的晶莹剔透、琥珀棕色的酸梅汤灌入了一只竹杯中,盖上小盖,也是严丝合缝,不露一滴。递给了熊大。熊大摸出一枚十文的铜板,还找了一文回来。
林少在一旁道:“买酸梅汤送竹杯,才九文钱,厚道啊”。
熊大解释道:“那倒不是,我们少爷是星八客贵宾,有专用加盖的杯子,方便外带。一般人只能在这喝,杯子是要还的”。
林少从熊大手中拿过竹杯,轻轻点了两下,又还给熊大,笑道:“我就说嘛,光一个杯子就不止十文钱了”,又道:“我也请你们喝一杯吧”。
瘦女孩指着柜台前三个大小不一的杯子,问道:“客人要哪一种分量的?”。
郭芒上前冲着中间杯子一努嘴:“给我来一个中杯的酸梅汤”。
瘦女孩点点那个杯子,问:“您要的是这个吗?”。
“嗯,这个中杯”郭芒点点头。
瘦女孩道:“对不起,客人,这是个大杯”,又点点左边最小的那个:“这个才是中杯”。
郭芒不耐烦地手中在杯子上方依次点过:“你这不大、中、小三个杯子吗?我要中间那个,中杯”。
瘦女孩重复道:“对不起,客人,这是个大杯”,指着最小的那个道:“这才是中杯。。。中杯,大杯,超大杯”。
郭芒被绕怒了,提高了声音:“我不管你们怎么叫,我就要这三个杯子里的中杯”。
瘦女孩声音平淡地又复述了一遍:“对不起客人,这个是大杯,那个才是中杯”。
郭芒顿了顿,盯着面含笑容的瘦女孩看了半晌,怀疑人生地猛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林少赶忙过去一把抱住他:“老郭,别这样,别这样。。。老郭”,又回头对瘦女孩恭声道:“你赢了你赢了,就。。。就要那个大杯,五杯,多少钱?”。
“七文一杯,一共三十五文”瘦女孩脸上依旧挂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微笑。
林少付了钱,把郭芒拖到一边,训道:“老郭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郭芒满脸郁闷:“妈的,一件简单的事非要弄这么复杂,这不玩文字游戏嘛。要是老爷们我早过去就抽他了,是个姑娘,我能怎么办,我他娘的只能抽自己”。
熊大不敢笑,江山和岳荦拼命忍住笑。郭芒就是这样一个耿人,发起火起连自己都抽。
少倾,瘦女孩端着五杯“大杯”的酸梅汤放到柜台上,道:“几位客人慢用,不过等会杯子要归还哟,谢谢”。
熊大拿起一杯,几口饮了个干净,冲着几人拱拱手:“各位,我先告辞,明日一早我就在城门口等候,你们玩好了随时出发”,提着竹杯,出了小巷。
第68章 那场黄昏()
林少上前取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气呼呼的郭芒:“喝一杯,消消气”。拿起酸梅汤喝了几口,赞道:“清新优雅,入口酸甜适中,当真不错”。郭芒饮了一口,也觉相当爽口,怒气渐消。站起身来,边喝边在周边逛荡,行到一卖篾器的小铺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咦”了一声,便目不转睛地盯着篾匠师傅看了起来,连手中的酸梅汤都忘了再喝。
那篾匠年过花甲,皱巴巴的面皮耷拉着,显得极其沉闷。浑浊的双眼看着脚下一根碗口粗的毛竹,佝偻着身子,身边摆放着一些工具,锯子、弯刀、凿子、钻子、度篾齿等。那双微微颤抖的手一拿住篾刀,顿然笃如山岳,沉闷的脸容也透出一股气定神闲。
篾匠单手握起粗毛竹,另一头抵在墙上的一个窟窿中。篾刀一挥,在竹蔸这头开个了口子,刀横其中,握着毛竹的手顺势往窟窿方向推去,持刀之手巍然不动,竹子节节裂开,中间遇到较硬的竹节,那持刀之手仅是轻轻一抖,随着一串串爆响,那根毛竹一裂到底,白色的竹衣随风飘动。
郭芒叫了一声:“好,势如破竹”。篾匠闻言抬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微微喘了口气。坐了下来,又拿起弯刀,一剖再剖,粗长得竹子被劈成一根根篾条,每一根篾条的宽度竟丝毫不差。随手拾起一根,拇指按住,往困定在长凳上的刮刀刮拉了四下,眼睛看都不看,几根篾条刮拉过后,摆在一处,也是厚薄均匀一致。
林少凑到一旁,问道:“老郭,看什么呢?”。郭芒沉声道:“看他各种用刀的技巧和肌肤下的感触”,林少瞅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便道:“有什么稀奇的吗,我看你砍柴的手法,比这要利索地多吧”,郭芒摇摇头:“不一样,我年轻,力旺,用刀的时候往往习惯于以力代巧。而这位篾匠师傅,已年迈力乏,不干事时都手都在颤抖,他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完成剖竹,所用技法全取力与巧字。这种巧,很玄,是对手中刀具的毕生精熟和对毛竹结构的通透于心,合二为一,方能做到”。
林少摸摸鼻子:“确实很玄,玄到我都听不太懂了”。
郭芒看了林少一眼:“你他妈会武功吗?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听不懂?”。
林少快哭了,暗道:老子要不会武功,那四大宗师也就是街头卖艺的水准。口中虚心请教道:“那,郭宗师,前几日刚上了一堂‘面壁思过’的独家秘诀,今天你再给小弟指点指点呗”。
郭芒大大咧咧道:“我问你,干架时什么最重要?”。
林少想了想:“重要的可多了,譬如天时地利人和,又诸如。。。”。
郭芒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就跟那中杯大杯超大杯一样,一件简单的事非弄地特复杂”,伸出两根手指:“就两件事,第一你自己会什么,第二对手会什么,自己是篾匠手中的刀,对手是那根毛竹,只要这两样都了然于心,结果其实早已明了”。
林少讷讷道:“就。。。就这么简单?”。
郭芒点点头:“就这么简单,譬如我要和江山打架,什么都不用想,直接过去一拳干倒;我要和唐铺打架,我会诱他抽手放镖,那一瞬肩膀、后腰是弱点,但凡使用暗器都有这种弊病,出手的刹那也是自身最危险的一刻;我和要梦家的商大打架,他善擒拿,幽灵手套刀剑不催,这是他最自信的地方,我便近身搏斗,全力使一记横刀当胸,逼迫他双手擒刀,双方同时握住刀身时,借他之力顺势下滑,用脚踝锁地面技攻击他下盘,若一击不中,他手中擒刀,必不能挡,也只能猛退,我骤松刀柄,他收力不及定会后仰,那全身上下起码有五个破绽可以随意攻击了”。
林少俯首沉思不语,郭芒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用这些招的,这些人估计也不在你考虑范围之内”林少却道:“不过这确是最高效的攻击方式”,郭芒道:“我不跟你说过嘛,有些人身上只有一百文钱,要时时考虑怎么花最稳妥,不然容易饿死”。
林少又摸摸鼻子:“理都懂了,不过我也几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你既然你这么会打架,为什么和郭红日那一战就只用拳头互怼?”。
郭芒抓抓乱蓬蓬的头发,憨憨傻笑道:“我见他们打了李慢慢,脑子一热,就只想用拳头揍他们才过瘾”。
林少淡淡道:“那证明你对自己这把刀的弱点还不够了解,至少,是视而不见”。
郭芒没有否认:“嗯,是这个理”。
林少又道:“第二个问题:那晚在夜市初见红衣女时,我见你被她妖术震撼地惊慌失措,为何隔了数日,真正动起手来,你反而逼地她左支右拙?”。
郭芒嘿然一笑:“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那该叫妖术、巫术、忍术还是神术,至于原理,我更是一窍不通。但我却坚信一点:这世间,无论是天、地、山、川、日、月、河、流、春、花、秋、风,皆有莫可名状的玄奇,但亦事事有缺、时时有缺,天有缺——无情,地有缺——无渡,山川有缺——不动、日有缺——云遮雾掩,月有缺——弦满无定,河流有缺——受束于势。。。天地自然,万事万物,莫不如此,更何况人”。
林少笑笑:“这段话倒像是书呆子说出来的”。
郭芒接道:“那晚睡觉前我仔细回想了下赵双廷被杀的整个过程,就觉那妖术其实没有多么可怕了:当事之时,最令人恐惧的是尸体突然复活,这种违背常理的鬼神之力无论是谁初见之下都会毛骨耸然,乃至魂飞魄散。这是第一招妖术,也是最重要的一招,意在使对手心神涣散,但实则不具备什么攻击力,可以说是一种出其不意的辅助妖术。赵双廷惊惧之下,气怯胆裂,只想着速速逃走,那时整个人的精、神、气虚到极致,红衣女乘机使出第二招催眠惑心的妖术,将赵双廷定在当场,接住以第三招妖术鬼火杀死了对方。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打架时,我喜欢乘天黑埋伏在路边,天黑的时候一切都淹没在未知中,人总是心虚的,找准他边走路边小小发呆的刹那,冲出来,大吼一声,这一吼极其重要,对方第一个反映往往是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转身就跑,我有时都不用动手,他自己就慌不择路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