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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挂灯的人,只有她知道,这一盏灯,其实是谁亲手扎的。
在拜师学艺下山之后,入奉王府维护正义之前,夏琉御在夏府里,确确实实扎过不少的花灯。
因为当时夏员外说道,虽然中秋节离当时还很远,但技艺这种事,越早弄越能够学好。
反正她当时在府里也闲得发慌,遂她果真学起扎灯来,这一扎,到最后就有十几盏灯被她哗啦啦地扎出来。
十几盏中,有的规整有的创新,当时都是很好看很平整,水平堪比专业扎灯大师,让那一位教夏琉御的老师都自愧不如连连惊叹。
夏琉御觉得自豪,又害怕花灯被人盗去,遂在每盏灯的底座下,都写上一个篆体的“夏”字。
因为,这年头,能写的一手好篆体的人并不多见,这同样是稀有的不易模仿的。
没想到
就算是自己没有回家,中秋节,她的家人也同样拿了她的灯,欲为她觅一位好夫婿。
可是,这作画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该是面前这位王爷才是!
她猛然从回忆中走出来,然后把灯往旁边侧了一下,赶紧说:
“王爷你不是来真的吧?”
王爷看她。
她吞一吞口水,而后又指着旁边另外的一盏道:
“唔你看那一盏,那一盏虽然只是十瓣的,但是做得也很精致,为了免你过劳死,你还是去画那盏罢。”
王爷紧盯着夏琉御看到她心虚的样子,却不知道她是在心虚什么,可是一看她那般模样他却反过来便也很想和她对着干,这不是恶趣味这不是恶趣味,这是情,趣!
伸手接过身旁小童递过来的笔墨,他把花灯从夏琉御手中夺过来,好笑道:
“过劳死?夏琉御,你也太低估我了——诶,别动,你站好!”
看着夏琉御又想干嘛,王爷赶忙阻止。
夏琉御:“”
她站在那里,只能是看着王爷往花灯上下笔。
他们这一次出门简便,王爷只带了黑色的墨,他兀自想了一阵,便往花灯上画下第一笔。
夏琉御还想阻止,但是大概也知道自己阻止没有用,只能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算了算了,只是一个花灯,又能代表什么?
而想来想去的时间里,王爷只在花灯上勾勒了几笔,便有一处细小的草丛,出现在眼前。
不得不说,王爷画画的基本功那是,扎实得很呐。
而他身高七尺,脸色刚毅,眉目硬挺,在闪闪的灯光照耀下,朦朦胧胧的也是养眼到一个境界了。
夏琉御一边看着他的画一边看着他的模样,他画画画的很认真,那认真的神情,都能让她看到呆了。
而另一边,同样执笔作画的,却不仅仅是一个王爷。
太子殿下,他在万灯之中挑了一盏很不错的,拿手指细细捻了问身侧的绯君幽:
“乖徒弟,要不要看为师作画?”
绯君幽听得这话双眼立马冒星星了,她猛地点头带着无限的崇拜道:
“要,要,徒儿当然要。”
太子殿下闻言唇边一侧,倒是邪邪地胜券在握地笑了。
手腕往上一翻转,一把精致的狼毫,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自顾自在走路,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现象。
于是,他略微斜了斜花灯,就开始在上面画起来了。
绯君幽,她站在太子殿下的两步开外,抬头便能看到太子殿下整个身段。
在黑夜中,他的沉丹色衣着变得深沉了不少,襟前几缕黑发飘飘,为他凭空增添出几抹妖娆的味道出来。
这个,就是自己的师父,她所崇拜所仰望的师父呵
绯君幽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痴痴地笑起来。
第41章 你就是你()
绯君幽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痴痴地笑起来。
其实,有时候,她确实很庆幸,自己能有下界一趟的遭遇,并且能够在这里,得到一个足够自己仰望足够自己放开心胸去依赖的,人。
她很幸运
太子殿下轻轻松松在一面花灯上画完图案,回过头来正想给绯君幽炫耀一下,却不想,就在堪堪他回头的那一瞬间,绯君幽刚好低敛了眉目,自己笑起来。
她的笑容里带着几许清纯几许羞涩,面上像是迎着最美好的春天傲然开放的花儿,起初太子殿下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瞥一眼,不过这一眼过后,他倒是又定了定神色在绯君幽小脸上。
他诧异道:
“我画的有那么好笑么?”
绯君幽面部表情一僵。
她慌忙掩住神色,抬头一双眼睛就撞入太子殿下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脑神经一阵嘎嘣嘎嘣乱响,待她从过多的混乱中走出来以后她赶紧解释道:
“师父,徒儿,徒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摸摸下巴,倒是反而双手抱胸,认真审视起绯君幽。
绯君幽在他的目光之下,只觉得自己无处遁形的样子,心在一瞬间暴跳得似乎是要出了胸腔,她得费好大好大的力气才能够去“镇压”它。
“我”
她不安地搅动着自己的衣袖。
那扭捏的模样,就跟待字闺中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姐一样。
太子殿下看着她这般模样眉头一皱,反而识破了问:
“你这个样子,是学了谁的?”
私以为,绯君幽当不是这种扭扭捏捏的人。
而,当真,他就真相了。
绯君幽见问,抬起头来踟蹰一下,才将手往右边指了努嘴让太子殿下去看。
太子殿下顺着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他倒是觉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那边,一位美丽的小姐站在僻静之处,而,另有一位长相清秀的男的,手中摘了刚刚还挂在路边的花灯,含笑赠佳人。
那花灯,上头八瓣的表面俱是墨迹半干,竟然已经被画完了。
那佳人,此时果真一双手也是搅动着自己的衣袖,十足十的不安扭捏还有娇羞。
那是才子佳人的那一套。
太子殿下眯着眼看佳人最终把花灯接过去,又回头看看绯君幽,却看到了绯君幽此时此刻脸上有那种向往的色彩。
他轻飘飘道:
“你好像对对面那个景象很神往?”
绯君幽受某声音蛊惑,还不自觉地点点头。
太子殿下大乐,道:
“你才有多少岁,这样春,心就动了?”
“啊?!”
绯君幽抬头看人,一脸迷茫问:
“春,心,是什么?是徒儿要学的吗?”
太子殿下:“”
有种感觉变成是他在教坏小朋友了
抽抽嘴角,他觉得算了,于是便故意声音变得严肃道:
“往后,你不要再学别人的形态,并没有什么好学的,那样,只不过是会让你变得不是你自己而已,并没有实际用处。”
“而,你就是你。”
不管绯君幽理解不理解,反正第一句话,她听明白就对了。
果真,绯君幽什么也不明白,却能够因为第一句话而点点头,继而因为最后一句话她油然生出一股自信,昂首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太子殿下点点头,复又去端详自己手中的花灯,那灯是个四瓣的,只因为太子殿下也只是一时手痒,并没有像别人猎,艳一样一定要去挑最好的。
但这个四瓣的,却另有别的妙处。
它贵在别致。
在外面四瓣以内,另有四瓣小的含在灯里面,那小灯儿四边和外面的四个面相切,看上去一共得有十二个面面面还不在一个平面上,里面的小灯壁在外面一层的笼罩下显得朦朦胧胧的,很有别的味道。
而太子殿下的构思,却不是外面四个面都要画饱满的。
眼下他寥寥几笔,就在外面的四个面各画了一些景物。
第一个面是一丛嫩草,第二个面是一枝春柳,第三个面是一面别致的圆镜,第四个面是一扇屏风的框架。
画好之后,他把内灯取出,又把外灯递给绯君幽,示意她提着。
绯君幽就着这个画看了,着实是惊叹不已,太子殿下画工高深,寥寥几笔就把东西画的很具象很奇妙,难怪外头这四个灯壁他只花了一丢丢的时间就处理好了。
而里面的那个,却是最考验画功的所在。
首先,内灯的面比外面的小。
其次,按照他的构思,在里面,是不会像外面那么简单的。
果真,太子殿下提笔,第一笔,便往内灯上画出一抹飘飘渺渺的背影。
看是个穿着裙裳的人,绯君幽忽然心中一动,凑着眼去看的时候连呼吸也放得轻巧起来。
殿下画的是一个女孩儿。
手中的毛笔墨迹不曾枯竭过,太子殿下下笔有神,又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有一个女子出现在灯壁上。
女子身着白色的裙裳,跪坐在地上,长长的青丝顺着后背垂下,飘散在地上衣上。
那女子被太子殿下画的着实娇弱,她背对着外头,即使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可绯君幽却能够轻易想像出女子的倾国倾城。
紧紧地盯着这个人,恍惚之间绯君幽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是不是,曾经也遇到过一个女子,瘫坐在地一脸哀戚,唔,当时,她说了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
皱皱眉,她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就问太子殿下说:
“师父,你认得这位姐姐么?”
太子殿下有心炫耀,听了绯君幽这样的话倒是真的乐了,他笑:
“哈,你这是在赞美本殿下画的惟妙惟肖么?”
绯君幽抬头,一脸的不解:
“这不是真的人儿么?”
太子殿下心中乐开了花,他又道:
“傻徒弟,那不过是画,本殿下知道本殿下画得着实好看,你不用这样夸本殿下本殿下也明白的。”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