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聂仙儿摇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娘内功精纯,又服了灵丹妙药,所以,她的遗体才能保持不腐不坏。”
徐凤眠大叫道:“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雪姨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枯井之中!雪姨……雪姨……”他对着雪茹一连喊了数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徐凤眠这一闹,聂仙儿丧亲的悲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她把手按在徐凤眠肩胛上,幽幽说道:“公子,我娘她永远也无法答应你了……唉!公子养尊处优,并不了解武林中的事情,一时半会,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
话音微微一顿,又道:“公子最好能冷静一些,千万不要惊动了府上的人。”
徐凤眠目光中仍充满了质疑,眨也不眨地盯着聂仙儿,缓缓说道:“雪姨…雪姨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聂仙儿原本强行压制住的悲伤,又漾起一阵波动,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嗯……她死了……我如果能早来几日,还可见我娘最后一面,可是她……她……”
徐凤眠的目光,又灼灼地落定在雪茹脸上,瞧了又瞧,道:“可是,你看,现在雪姨却一点也不像死去的样子。”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出手去,探向雪茹的鼻间“人中”。
徐凤眠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脸上,显露出惊惧与怀疑相混合的奇异表情……
聂仙儿也不再阻拦他,但眼睛却像蚊子盯着血一样,死盯着他的手,以防他损坏了娘的尸体。
徐凤眠被冻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指,慢慢地触到雪茹的脸颊上,只觉好似豆腐碰到了岩石,冰冷而僵硬,看来果然已死去多时了……
徐凤眠怔了一怔,鼻子一酸,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聂仙儿强忍着悲伤,低声提醒道:“公子还请别哭,不可惊动外人。”
徐凤眠听了,举起了衣袖,拭了一下脸上的斑斑泪痕,话音略带嘶哑道:“雪姨真的死了……我……我要去告诉爹娘,要他们好好厚葬她。”
聂仙儿连忙摇头,阻止道:“此事,万万不能惊动令尊大人,今夜,我要把我娘的尸体偷偷运走……”
徐凤眠一惊,失声道:“你……你要将雪姨到哪里去?”
聂仙儿道:“我娘已留下遗言,要我把她的尸体,送往别处……”
徐凤眠道:“我越想越糊涂了,雪姨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唉!我虽然知道雪姨肯定不会弃我而去,但,却打死也没料到,她竟然惨死在枯井井底。”
聂仙儿道:“我娘所留下的遗书中,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们徐家待她恩德不薄,绝对不能连累到你们,所以,才嘱我趁夜把尸体偷偷运走,送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徐凤眠茫然问道:“什么地方?”
聂仙儿道:“公子并非江湖人,不懂江湖事,也不知武林人士的姓名,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是无法明白的。”
徐凤眠道:“那,这么说,姐姐你就要走了吗?”
聂仙儿点点头,道:“嗯!我要赶紧把母亲的尸体,送到她指定的地方去。”
徐凤眠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突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也要去!”
聂仙儿大吃一惊,道:“不行,此去路途漫漫,而且凶险重重,公子怎么可以随我涉险!”
徐凤眠“唰唰”地流下泪来,道:“雪姨平时待我极好,她死了,我岂该不送她下葬……”
聂仙儿叹道:“公子的盛情,小婢心领了。”
徐凤眠见她不为所动,心里一急,“扑通”一声就正对着雪茹的尸体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道:“雪姨视我如子,爱惜呵护,无微不至,姑娘就好比是我的姐姐,你以后也别叫我公子了。”
聂仙儿愣了一下,道:“那,公子可要小婢如何称呼?”
徐凤眠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既然小你几岁,不如,你就叫我凤弟吧!”
聂仙儿道:“这个……小婢如何敢当。”
徐凤眠道:“有何不可,你大,我小,咱们以姐弟相称,那是天经地义的。”
聂仙儿听他说得如此诚挚,不忍再出言拒绝,便微微一叹,道:“公子这么说,那,小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凤眠仰起脸,望着夜空,沉吟了良久,忽然又把目光投到聂仙儿的脸上,扯了扯她的衣袖,恳求道:“姐姐,请你带着我一起去吧!”
聂仙儿道:“凤弟快请起,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徐凤眠道:“姐姐可是讨厌我吗?”
聂仙儿苦笑道:“弟弟说的哪里话,家母身受救命之恩,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徐凤眠道:“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聂仙儿道:“此去千里迢迢,而且一路险象环生,何况凤弟你又是独生子,若我带你走远,岂不要急死两位老人家吗?”
徐凤眠缓缓站了起来,凝注着死相安静的雪茹,沉吟了一阵,道:“爹爹早就知道我难以活过二十岁,自然是不会多管我了,不过,娘最宠我,只怕是不放心我漂泊天涯……”
聂仙儿道:“父母在,不远游,凤弟自幼读圣贤书,想必早已悟透这层道理了。”
徐凤眠道:“爹爹教我读书,杂得很,佛道、卜术、医理,无所不教,而且,他早有心愿,要带我畅游明山秀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纵知我要随你远行,也不会多加阻拦,只要想个法子,使得我娘安心,那就行了!”
聂仙儿仰望天色,估了估时辰,道:“凤弟姑且先请回去,我就算要走,也得先行准备一下,今天应该是不行了……你不如也借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咱们晚上再作决定。”
徐凤眠暗暗想道:“我只要暗中瞧着这口枯井,她无法把雪姨运出来,那她就无法避开我的耳目了。”
这么一想,他便抬起头来,见井口高达一丈有余,四壁的青苔又很光滑,毫无借力之处,如何能够出去?
徐凤眠不禁发起愁来,喃喃道:“假如要是有人在井外的树上,绑好一条绳索吊到井里,咱们就可以爬上去了。”
聂仙儿淡淡一笑,暗想道:他虽是个孩子,却亏得他能想出来这种办法,果然聪颖过人……当下便道:“凤弟请闭上眼睛,我这就送你上去。”
徐凤眠心中暗想:这么高的削壁,除了插上翅膀飞上去之外,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他素来乖巧,虽然怀疑,却忍住没有多问,依言闭上双眼。
不过,他早已悄悄打好主意,要暗中看看聂仙儿如何把自己送出这一丈多高的枯井。
只听聂仙儿柔声道:“凤弟,你要小心了。”
她双手一齐探出,按在徐凤眠的两肋上,轻声安慰道:“凤弟,不要怕。”
徐凤眠只觉一股十分强劲的力量,从肋边翻腾而起,自己的整个身躯,被那股强力捧了起来,眨眼间,只听“嗖”的一声响,脸上霎时一凉。
徐凤眠奇怪,赶紧睁眼,寒风拂面,雪地再次映入眼帘,他的人,原来已出了枯井。
聂仙儿莲足轻点,身形拔起,双手轻轻一拉,接住了徐凤眠向下坠的身子,低声询问:“凤弟,你害怕吗?”
徐凤眠大大地喘了一口气,道:“开始有一点怕,不过,现在不怕了!”
第5章 : 记号()
徐凤眠的目光一转,望着聂仙儿,神色庄重地说道:“雪姨待我好,我心中一直惦念着她,如今雪姨死了,我一定要为她送葬,咱们相约之事,一言为定,姐姐可不能骗我,悄悄弃我而去。”
聂仙儿怔了一怔,道:“凤弟如若真的愿随我而去,岂不要害你爹娘担心?”
徐凤眠摇摇头,道:“送葬了雪姨之后,我就立刻赶回来,我留下一封书信,与爹爹说明便是。”
聂仙儿沉吟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道:“好吧!今晚上三更时分,我去找你。”
徐凤眠转身而去,头也不回地绕过花丛,像突然断了线的纸鸢一般消失不见。
聂仙儿望着徐凤眠的背影,心中感慨丛生,思忖道:他去时,头也不回一次,那肯定是相信我决不会欺骗他了,娘在遗书上,虽然叫我好好照顾他,却未曾说明是否要带他离家。徐家上下待我娘恩情甚厚,我既不能弃下徐凤眠不管,又不能真的带他一起去,使两位老人家饱受失子之痛……
心念转了许多来回,竟是难以打定主意。
徐凤眠回房后,匆匆写好一封暂别爹娘的书信,收拾了几件衣物,简单打成一个包裹,藏在床下。
他虽从没有离开过徐宅,但,因为常听爹爹谈起外面的世界,心中,早已有了雏形概念,且油然生起向往之情。
他盼着能早一些日落西山,又盼这一天长过一年,想到和聂仙儿此番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再见爹娘,转念又想,此去定可好好的观赏一下沿途风光,长些见识……
他心中兀自胡思乱想,悲喜交集着,哪里还有睡意?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直苦等到了三更时分,还不见聂仙儿来,徐凤眠不禁焦急起来。
他掀开被窝,正打算出房寻她,忽听窗外传进一缕细若柔丝的清音,道:“凤弟,你醒了吗?”
徐凤眠赶紧跳下床,抓起藏在床底的包裹,跑了出去。
开门一瞧,果然是聂仙儿应约而来,她接过徐凤眠手中的包裹,低声说道:“凤弟,我带你走。”话音刚落,一把拦腰抱起了徐凤眠,右手展开如翼,随风飞快飘去。
徐凤眠见她兔起鹘落间,有如灵鸢,七八尺高的围墙一掠而过,心中羡慕极了,暗暗道:我若能练成似她这般高强轻功,才算不枉来了人世一趟。
聂仙儿身法奇快,转眼间,已掠入荒郊。
这是个没有月的深夜。
繁星如碎钻,映亮了遍地白雪,灼得人眼痛,砭骨的晚风,窜得人背脊一凉。
蓦然间,聂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