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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精灵、矮人、人类纷纷向他还礼,就连对立阵营的夜精灵和兽人代表也低头致以他们所能给与的敬意。向拥有四重化身的自然之子挑战等同于自杀,这是他们与名弗朗切斯卡的晨曦大主祭的最后一次见面。
见事情无转圜余地,内厄姆愤然离开,由他与阿丽西娜共同支撑的镜面骤然漆黑。
“继续,除了重新确定同盟,还要商议如何应对亡灵随时有可能展开的攻势,各位代表打算出多少兵力,以及有什么应对之策都说出来吧。”林克丝毫不受影响,他的这番姿态,俨然已经接替了晨曦教派以及大主祭在镜厅和物质界本应具有的地位。从此以后,在太阳神伊利亚斯回归之前,物质界的最强势力以及主事者都变更为自然教派和林克,这是所有参与此次镜厅会议的成员心头共同的想法。
“祭长!”
不顾卫兵的阻拦,内厄姆推开了紧闭的内殿,却见弗朗切斯卡褪下胸前常年不离身的太阳挂珠、三重冠冕与金线织就的大氅,一身素白的他看起来就是寻常的耄耋老人。
随后赶至的阿丽西娜见此情景悲戚的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为什么……非得走这一步吗……”嗓子干哑地提问,内厄姆满胸的哀愁无处发泄。
“虽说下棋的是神灵,但作为卒子的我不够决断,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假如在接到神谕的那一刻,拼着硬吃柱的神罚将他除去,或许就不会有现在。晨曦不会被驱逐,我们信徒也不会落魄到要去南炎洲避难。但……世上没有如果。”弗朗切斯卡一脸淡然的说道,沧桑的双眼中已寻不到片刻前的愤怒。做出最后决定后,他彻底地从困苦与焦灼中解放出来,心境竟是意外的平和。
“祭长,您……”
“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正如林克所言,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此刻不过是提前了。既是由我铸下的错误,理应由我承担。我死以后……”弗朗切斯卡将手搭在内厄姆肩头,“还傻站着干嘛,跪下。”
“不……”痛苦地连连摇头,内厄姆后退几步,意图摆脱他最不期望到来的时刻。
弗朗切斯卡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心领神会的阿丽西娜立刻快步上前,储存有魔力的短杖抵在内厄姆腰间,电光一闪,毫无防备的骑士颓然倒地,遭受电击肌肉无力反抗走到身前的老人。
“你是我钦选的继任者,无论品性、德操还是信仰都符合教义,我希望你能重振教派,不要再像我和尤里安两个前任这般失败。”
“不要……大战在即,您怎么能……您不是已经和林克约好了吗?”
“说什么傻话,别说我失去神眷,就算是年轻时候的巅峰时期,也无法与身怀四重化身之力的自然之子抗衡。”
“既然如此,那您为何刚才要在镜厅里面……”内厄姆的话随着弗朗切斯卡点在额头的手戛然而止,虽然没了神眷,但继任该有的流程却不会因此而缺失,钻心的疼痛让他直打哆嗦,再无法说出半个字。
“这是我最后的体面,如你所说,他确实是一个好人呢,只可惜……你们彼此的身份注定了无法成为至交好友。”在一阵剧烈的咳喘之后,弗朗切斯卡歪坐在内厄姆身侧:“接受我的馈赠吧,由历届大主祭代代相传的教派隐秘与神使之印。务必要除掉死骑领主,尤里安……不,塞伯利恩知道太多我教派的秘密,绝不能让他存世。最后的最后……”
敦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阿丽西娜向着新继任的大主祭屈膝半跪,内厄姆在意识陷入昏迷之前牢牢地抓着弗朗切斯卡的手腕,却只觉得那曾经无比有力,能扛起一切困苦与灾难的大手犹如砂砾一般,在自己掌中风化、消逝。
第五十六章 过去与未来的接驳(十八)()
镜厅会议的结果,是重新签订了以自然教派为首的同盟协定。
由于北方完全沦陷,处于中部的贝法斯特领因领主的背叛而变成不死帝国的前哨阵地,将白银帝国分割为了一左一右两各部分,东林克伦伯格由于本身就是抗击亡灵的前线,这几个月一直处于被围攻的状态,就不用再提供额外的兵力,维持原状。西面以新都为核心,由于晨曦教派的变故和退出,残余的贵族统合临时甄选出一位军队出身的将领暂行代理之职,当然,这一点是林克未经贵族同意擅自决定的。在他看来,打仗还是交由军人去做,整天只知吃喝玩乐的贵族懂个屁,临阵看到如潮水的死亡大军早吓得不能动惮了,怎么领兵打仗?
至于各地的补给,除了一部分自给自足外,由居住地下的矮人与夜精灵负责转运,他们本身都拥有不俗的战斗力,虽彼此有嫌隙,但临时合作不成问题,自然教派近几个月培养出的德鲁伊与教会骑士作为居中协调派驻各地。至于号称同盟内最强战力的法师之城霍恩海姆,布雷认为当下最优先的是不死帝国的新晋领主,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前贝法斯特公,冈萨雷斯。这一位对同盟的了解,以及领地所处的位置都如鲠在喉,不得不除。
会议以林克答应亲自动下手的承诺终结,离开镜厅后他并没有返回冒险工会,而是直奔晨曦总部。
会议的进行途中,大主祭生命之火的便已熄灭。无论如何,林克都想来送这位老者一程,他的牺牲一点也不比奥兰多少。从此以后,还要背负上骂名,除了当事的这一代人,再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功绩与名字。
钟声久久回荡,昭示最高领袖的更迭,不明真相的普通教众聚在一起,为弗朗切斯卡祈福,他们甚至没有觉察到林克的来临,无形的微风一直吹抵内殿之外才化形。
正赶往内殿的阿丽西娜恰巧目睹了自然之子现身的一幕,她刚平复的愤怒与悲伤顿时涌上心头,握法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单膝跪拜在晨曦神像前的内厄姆似也感应到了林克的来临,已经换上大主祭行头的他转身,面容平静地望向门外所站之人,所有的情绪似已离他而去,就好像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人偶,双眼比身为自然之子的林克还要古井无波。
“明日晨曦教众会依约退出新都,向南炎洲迁徙。”不复以往的刚硬火爆,沉稳平板的嗓音如此回答。
面对此景,林克只能化风而去,留下一声深深的喟叹。
“保重,吾友。”
“祭长……”阿丽西娜欲言又止,她虽然记恨林克导致晨曦的驱逐以及弗朗切斯卡的离世,但她也不得不考虑自然之子在新任大主祭心里的分量,有些话不好轻易说出口。
“你还是叫我内厄姆吧。”那一声叹息让内厄姆好容易松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于礼不合,再怎么说,您都已经继任。”
“阿丽西娜。”内厄姆捏了捏眉心,黯淡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疲倦:“从此以后,只有你,也只会有你能如此唤我了……”
纵然年岁上小了一辈,但同期的教会高层当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了。职务与辈分的差距,再不会有人会直呼内厄姆的名字,从此以往,他都只会有祭长和大主祭的尊称。
阿丽西娜心头一酸,内厄姆不是最年轻的继任者,也不是处境最艰难的一位,但在如此凄惨境况中继任的,他绝对是第一个。失了大量信徒,没了主神依靠,还要被驱逐到南炎洲,自成立至今,还没有哪一位大主祭一上任就面临这样的窘境。
“是……”
“统计的怎么样?”
“除去有编制的教众,愿意继续信奉的信徒的不足十分之一,以上了年纪的老人居多,年轻的寥寥无几。”阿丽西娜正是来报告此事,一想到那些心智不坚,轻易就动摇了信仰的信徒,她万分痛惜,虽说初代都无需借助信仰的力量,但四柱和另两位不同,他们代表的本身就是自然,而物质界对自然破坏做多的,恰恰就是人类,柱会如何对待这些为了自身利益而更换神灵的摇摆之徒,已可以预见到,而且在死后,他们还会遭受到晨曦的惩处,到那时,柱可不会站出来为他们保驾护航。
情况比内厄姆想象的还要糟糕些,他久久沉默,直至大神官再次出声。
“内厄姆,你真的要迁往南炎洲?”
“为何不呢?没有神眷,我们除了无信仰者还能赢过谁?去南炎洲休养生息是最好的解决之策。这一点,你要感谢林克。要换做其他任何一个自然之子,都不会放过打压甚至是剿灭晨曦教派的机会。毕竟对神灵而言,物质界的信徒除了传达他旨意再无别的用途,至于教派……那不过是有生之物权利的需求罢了。”
内厄姆这一番话让阿丽西娜刮目相看,他是何时有如此通透的想法?在她的记忆里,内厄姆一直都是个脾气火爆,嫉恶如仇,正直得不知变通的骑士。这种语气更像林克的论调,你……该不会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吧?
不过,正如内厄姆所言,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在亡灵大军南下的如今,也只有南炎洲还没有遭到不死帝国的入侵,那里确实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是,谨遵谕令。”
离开了晨曦总部,林克心里烦闷,受到情绪的影响,所化身的风元素在城市上空刮起了一阵不小的强风,一时间飞沙走石,路人叫苦不迭。为了不继续制造混乱,他将风向一拐,冲着南去了,随着风力持续的增长,最终化为了让生物都为之色变的龙卷。
在无人的旷野里一路肆虐发泄了许久,平复下来的林克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走了这么远,竟然到了与贝法斯特领交界的地方,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所有的起始点——河谷镇。
依稀还有记忆中的模样,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抬升地面,是如何的用土元素构建了城墙与街道,也记得在幻境里初次抵达的兴奋,更记得抵达真实的埃德加后被摧残后的荒凉。过去的现在的记忆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