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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能够为我娘亲的家族报仇吗?一个宗门的太上长老,杀了他,无异于跟整座宗门作对,我真的可以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灵符袭来,要不是小白,恐怕这最后一个身怀林家血脉的后人,就要死在这座无名山洞了!
一想起那条肆虐的火龙,穆苍还是心有余悸,穆清魁临走时丢下的灵符,至少有金丹期的威力!幸好持续时间不够长,在山洞的尽头,即将追上穆苍得时候,耗尽了符中灵力,才使得穆苍逃出生天!
“吱吱吱吱!”
小白很不开心,大声叫嚷着,爪子还在不停比划着,穆苍立即明白,由于当时只顾着救他,导致酒袋子被火龙烧毁了。
“放心!到了江北府,给你买个最好的!”
小白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也不再纠结此事,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好你大爷啊!你小子是不是觉着活的没意思了?不自杀一下不舒服啊?”
脑海中猛然响起聂息近乎咆哮的怒吼,直震得穆苍脑仁疼,耳朵里都嗡嗡有回响!
“对不起啊,聂大哥!当时胡思乱想,差点害死大家!”
穆苍很是真诚地道歉,然而聂息却并不领情,反而不留情面地痛骂道:
“对不起个屁!你害死的是你自己!我们已经死过一次,反正是无所谓了!你呢?你知道死亡的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会有多遗憾吗?”
“如果你死在了山洞里,谁知道杀死使者的凶手?谁替你娘亲一家报仇?”
“死,看似很难,但是,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
话到最后,聂息的语气莫名地低落,似是想起了曾经的往事,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他也已经明白的太晚了。
“我很烦,最近不要打扰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撂下话后,聂息便没了动静,哪怕穆苍去神宫找他,他也是躲在棺木里,独自一人,就连小黑也被晾在了一边。
之后的几天,穆苍并未立即赶路,而是在山脚下重新寻了处山洞,每天望着穆城的方向继续修炼窃仙录,偶尔发呆沉思,像是尊雕塑。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不知不觉间,穆苍已经陷入了一种空灵地心境,仿佛与天地契合,融入自然。
小白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经常点些果子之类的山中野食,有时候也会陪着穆苍一起发呆,如此生活倒也算是逍遥快活。
一转眼,半个月已过,穆苍的心越来越坚定,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明,当时得知真相的慌乱与浑浊,都随着时间消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更强大了!丹田处的莲子缓缓发芽,竟是长出一寸有余!
“拨云见日,心如止水,此子道心已生!筑基生道心,吾未尝闻也!”
自从吞噬了蜃龙之后便没有动静的青阳,难得地夸赞了穆苍一回,语气颇为欣慰。
“少见多怪!”
聂息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顿痛斥,竟然让穆苍悟出了道心!这本应该是在开光期才出现的!
世外桃源的生活,被穆苍亲手画上了句号。这一日,一人一猴对着穆城的方向挥手告别之后,踏上了归程。
第47章 嗜血校尉()
从穆城到阳天院,一左一右共两条路线,穆苍来的时候,走的是左边靠近边境的路程,以安平城为歇脚处,多为军道,用以行军打仗之时,便于调动军队。
可能是由于边关多战事,动荡不安,大小城镇多贫瘠困顿,民众生活贫苦,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倘若能够入军,那边算是极大地幸运了。
而另一条路,则是从烛天阳天两郡的中心地带穿过,与边关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沿途大多是富庶城镇,几乎所有的名门望族都在这条直线上!
南樵镇,属于黑金城的管辖范围,背靠南樵山,人口也并不多,算是附近镇子中最为落后的一个。
南樵山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被当地人称为南樵木。此木喜阳,故而只生长在山南,枝丫甚少,树身笔直,通体火红,一般七八年便可砍伐,质地坚硬,可比金铁,水火不侵,是制作兵器的上好材料,大多都被军队收购。
镇上的百姓靠山吃山,以贩卖南樵木为生,每年春秋两季,便可以上山挖木,由于南樵木坚硬无比,他们只能将整棵树连根挖出,运下山来,再送到黑金城卖掉。
此时正值初秋,一大清早,镇上的青壮们便收拾妥当,准备一起上山,而就在他们即将出发之际,一队人马从黑金城方向疾驰而来,竟然将南樵镇围了个水泄不通!
“各位军爷!老朽刘亭林,是这里的镇长,敢问各位军爷有何贵干?”
一名老者拦住了群情激愤地青壮们,颤颤巍巍走了到为首的骑士跟前,作揖问道。
“我乃黑金城守军校尉,姚戈!明日城中姚家少爷生辰,我要取一根百年南樵木前去贺寿!刘老头儿,你们这有没有?”
为首的骑士身材瘦弱,体型矮小,尖嘴猴腮,眼中闪烁着凶光,他便是黑金城中远近闻名的嗜血校尉!
说起姚戈此人,乃是城中三大望族之一的姚家出身,虽并非嫡系,但他善于见风使舵,揣摩心思,投靠了姚家家主的儿子,姚元天,成为姚家的头号打手。
就在去年,他被提拔为黑金城守军的三名骑军校尉之一,掌管一支千人轻骑,一跃成为黑金城的风云人物!
仅仅一年时间,姚戈暴戾嗜杀、贪财好色的名头便传遍了黑金城内外,被私下里称为嗜血校尉!
刘亭林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但青壮之中有人认了出来,跑到老者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顿时面如土色,浑身筛糠,险些瘫倒在地!
“回,回校尉大人,眼下镇里确实没有百年南樵木,不过,今日本就是上山挖木之日,恳请大人稍后片刻。”
刘亭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马前,嘴唇发抖,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好不容易才把话说清楚。
“呃”
老者突然觉得腹部剧痛,紧接着一阵搅动,鲜血狂喷,一头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下次,记得叫我将军大人。”
姚戈缓缓抽出长枪,放在马背之上,淡然劝道,连正眼都没看一下,仿佛杀得不是人,而是牛羊家畜。
“镇长!”
“刘老!”
那些青壮汉子们眼见老镇长死于非命,纷纷痛呼,更有甚者已经端起开路用的柴刀,目若喷火,狠狠的盯着高坐马上的姚戈!
姚戈不动声色,只是挥了挥手,三百轻骑齐刷刷张弓搭箭,目标正是这些躁动的汉子们,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面对泛着金属光泽的锋锐箭尖,青壮们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大多有家室,一旦动起手来,整个南樵镇都会被屠戮干净!
毕竟类似的事情,姚戈已经做了三五次了!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们与我一样,都很信奉这句话。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日落之时,倘若没有百年南樵木,少一年我杀一人!”
整个镇子的男人们疯了似的冲入了南樵山,只为寻找树龄百年的南樵木,剩下的妇幼都被轻骑集中在了镇子中央,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所有上山的青壮里面,刘知孝是最为悲伤的一个,因为死的老镇长刘亭林就是他的父亲,然而他非但无法为父亲报仇,还要替杀父仇人上山寻木,用来救下自己妻儿的性命!
“狗日的!不得好死!”
中年汉子一边咒骂,一边抹着眼泪,脚下却不敢停步,虽然此时旭日初升,但他很清楚,百年南樵木极为罕见,打从他第一次上山到现在,也只见过两次而已。
“吱吱吱!”
脚边突然传来一阵猴子的叫声,刘知孝低头看时,发现是一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浑身黝黑的野猴子,正冲着他龇牙咧嘴,颇为凶恶。
刘知孝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却发现那猴子一把抓起地上被踩过的果子,再次冲着他呲了呲牙,转身离去。
“他奶奶的!那狗日校尉仗着人多欺负我,没想到连猴子都敢对我叫嚣!”
刘知孝心中本就难过压抑,遇上这个不开眼的猴子,顿时怒火再起,撒开腿就追了上去,没过多远就见一人迎面走来,嘴里啃着野果,肩膀上蹲着的正是那只野猴子!
“喂!这只猴子是你的吗?”
刘知孝三两步来到那人跟前,指着肩膀上的猴子怒问道。
“呃,是我养的。大叔有何指教?”
那人一愣,回头看了看猴子,猴子耸了耸肩膀,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指教说不上!以后看好你的猴子,否则我见一次揍一次!”
刘知孝愤愤地说道,见那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心中顿觉舒爽,转身便去寻找百年南樵木。
“哎哎哎!这位大叔,我想问一下,南樵镇怎么走啊?”
刘知孝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那人的眼神有些迷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要去南樵镇?那也不应该从山上翻过来啊?一般不都是走大路吗?
“我叫穆苍,本来是想去黑金城的,可是迷路了,这附近好像只有南樵镇,所以”
穆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神颇为不善地瞟了小白一眼,都是因为这个死猴子,非要走山路,结果还得自己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小子,南樵镇你还是别去了,从这里往下走有个岔路,你沿着岔路一直往前走,就能下山了。”
刘知孝指了指方向,情绪低沉,虽然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但是此时他不愿牵扯进无辜的人,不如把他直接劝走。
“啊?为什么啊?我还想去看看闻名中州的南樵木呢!”
穆苍颇为遗憾,听说从山上运下来的南樵木,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就连根须都不曾有损伤,而且一点沙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