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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这才答允女儿同云儿下山。
二人到这渔家镇已半月有余,却丝毫没有发现花千夜的半点踪迹。两人终是少年心性,见了江南的花花世界如何能不玩心大盛,以易容术换做不同的身份面貌在渔家镇方圆数十公里吃了个遍。此刻又以卖艺爷孙的身份在醉仙楼上过了把瘾。
“胭脂,上好的胭脂荷包,上好的荷包姑娘来瞧瞧胭脂吧?”街边小贩的这一声吆喝倒是吸引了叶灵儿的注意。她身为华山派掌门的独女,身边自然少不了绫罗绸缎与上等的胭脂粉饰,但年轻姑娘总是对这些胭脂啊、珠钗啊、锦囊啊、荷包啊,女儿家的物事感兴趣。这一声吆喝直让叶灵儿满脸堆笑,尽显天真烂漫的小女儿之态,随即兴高采烈的挽着莫流云的手臂凑向那些走卒商贩。
莫流云但觉女孩子身上那种特有的体香沁入心脾,一颗心只怦怦乱跳。情不自禁向叶灵儿多瞧了两眼。虽然她此时带了人皮面具,但是面具下的那张俏脸却在脑海中不时浮现。
叶灵儿就这么挽着莫流云从街头走到巷尾,把众小贩的荷包都翻了个一遍,也找不见一个令其满意的。随即嘟起小嘴,满脸失望。二人随即又向前走去。
良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二人走到一处客栈旁,迎风招展的旌旗上写着“卧云楼”三个大字。这卧云楼的招牌虽不如醉仙楼,但在这渔家镇也算的上是得享盛名了。莫流云道:“师妹,醉仙楼呢咱们是吃够了的,现在不如再去这卧云楼尝尝鲜。听说这里的女儿红也是上等的佳品。”叶灵儿随即喜笑颜开,道:“好。”说着,两人便进了卧云楼,要了两间上房,并吩咐小二在角落置办一桌酒菜,待会下来享用。
半晌,一位白衣长袍、面如冠玉、腰悬宝剑,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翩翩公子从二楼走下,径直走向角落的一桌酒席。那小二见了,忙过来招呼道:“这位公子,这桌酒席已经被两位客观预定了,您这边请。”这白衣公子不是旁人,正是莫流云。此刻,他不再易容改装,而以本来面目示人,这小二哪里知道。
莫流云狡黠一笑,道:“刚才的爷孙俩是咱们的朋友。说是在这里摆了酒席让咱过来享用。小二哥不必担心,这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吧。”那小二将信将疑,但又无话可说。只得退去招呼其他客人。
莫流云倒了一杯女儿红,慢慢品了起来,却不夹菜,暗自寻思:“这江南美酒的确美味,岂是我们华山的烈酒所能相提并论。”一杯酒尚没喝完,莫流云忽而闻到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虽不甚浓,却也为之一荡。这香气绝非杯中之酒所发,莫流云知道是师妹到了,抬头见师妹身穿一袭淡红色衣衫,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光滑晶莹,弯弯柳叶眉之下的双眸如秋水,如寒星。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却只在嘴唇左上角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莫流云心中一动,只是痴痴地瞧着。叶灵儿却被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双颊微红嘟起小嘴,佯嗔道:“好哇,大师哥,每次喝酒你都不等人家。哼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说着,侧身坐在莫流云身旁。莫流云微微一笑,道:“师妹当真是少见的美人儿,以后谁娶了你,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说着便给她斟酒。
叶灵儿听她夸赞自己漂亮,心中甚是高兴,口上却道:“哼,只会花言巧语骗人家。”莫流云哈哈一笑,道:“大师哥几时骗过师妹?”又道:“师妹,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你来尝尝看。”
叶灵儿从小到大何曾喝过酒来,只是她初到江南,体验着与华山完全不同的生活,心情大好。二来知道大师哥喜欢饮酒,是以莫流云饮酒时她便在旁相陪。不过,最多只喝一杯。叶灵儿这才转嗔为喜,右手端起酒杯,左手衣袖掩口,轻轻吮了一口。随即喉咙一热,辛辣之气直冲鼻息,眼泪也呛了出来。忙将酒杯放下,皱眉道:“什么上好的女儿红,还不是和其它酒水一样辛辣。”
莫流云哈哈大笑,见师妹雪白晶莹的脸庞再加上两滴清泪的陪衬,当真是“梨花一支春带雨”了。叶灵儿见了他的脸色,双颊绯红低下头去。忽而又仰起头来,道:“大师哥,那贼狐狸当真狡猾,咱们一连查探了十余日竟是一无所获,我看呐,这次咱们真的要栽个大跟头了。”
话音刚落,只听店外“哒哒哒哒”的马蹄声络绎不绝。不一会功夫,十五六个身穿劲装的黑衣汉子走进店来,刹时将卧云楼客厅坐的满满当当,却只将中间的一张桌子空出来。一名黑衣人粗声粗气大叫道:“小二,快把店里最好的酒菜通通拿上来。”
那小二见了这许多黑衣人吃了一惊,唯恐一个不慎便招来杀身之祸,不敢有丝毫怠慢。莫流云随即向叶灵儿使个眼色,意思是说不要出声,只管喝酒吃饭,却暗自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这些黑衣人装束一样,使的兵器却是不同,有的腰悬宝剑、有的手执大刀、还有一些使流星锤、三节鞭、阮鞭和短刀、判官笔的。
约莫一盏茶时分,一名身材魁梧、方面大耳的青袍老者径直走进客栈,在大厅中间空出的桌子旁坐下。喧杂的人群登时安静下来。显然,这老者便是这些黑衣人的首领。莫流云见这老者身材高大却是步履轻盈,太阳穴鼓起,显是武功不弱。那老者只管自斟自饮,其余的黑衣人也只是喝酒吃肉,相互之间也不再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又一名黑衣人匆匆走了进来,向那青袍老者耳语了几句便转身离去。那老者凝重的脸上登时闪过一丝喜色。
这当然逃不出莫流云的眼睛。莫流云内功修为颇得师傅真传,但毕竟修为有限,只模模糊糊听到“方堂主三更时分醉仙楼”等几个词。他猜想,这批人当是约了方堂主等另外一批人,三更时分在醉仙楼碰面。那老者将一坛酒喝完,右手猛地向上一伸,五指张开。其余的黑衣人立时放下手中的酒杯与碗筷,顷刻间走的精光。那老者掏出两个金元宝,“当啷”一声甩在桌上,不等小二招呼转身便走。
叶灵儿见那老者跨出门去,向莫流云悄声道:“大师哥,他们是什么人?”莫流云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今天晚上就知道了。”叶灵儿满脸疑惑,只听莫流云又道:“晚上咱们便去探一探。”叶灵儿听了满脸兴奋之色,见莫流云又要倒酒,忙道:“大师哥,你不说晚上要去探一探这些黑衣人的底细么?你要是喝醉了,误了大事可怎么办?”
莫流云微笑道:“小师妹放心便是。”说着又斟了一杯。他本不想多惹是非,但十余天来丝毫查不出花狐狸的踪迹,这伙黑衣人形迹可疑,从中探出花狐狸的踪迹也说不定。于是决定要夜探醉仙楼。心意已决,二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回房去了。
莫流云回到房间,睡意全无。他盘膝坐在床上复又修炼易龙图经神功。叶凌峰膝下无子,早已将这个得意大弟子视同己出。是以这次下山时,先是传了华山派最为上乘的白云剑法。待莫流云将七十二式白云剑法及种种变招练得滚瓜烂熟之后,又将华山最为高深的内功心法易龙图经的练功法门倾囊相授。
剑法招式固然可以强记在心,一加练习便可熟稔,可是内功修为却是半点马虎不得,只得长年累月练气行功积累。剑法招式没有了内功心法作基础就成了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内功心法也只有通过剑法招式才能发挥作用,用以御敌。剑法招式主外而内功心法主内,两者珠联璧合,相辅相成。
良久,莫流云只觉全身大汗淋漓,一股股暖暖的气流自丹田起行遍周身四肢百骸,最后又复归于丹田。一缕缕蒸汽也在头顶百会穴缓缓冒出。行功完毕,只觉全身都暖洋洋的,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不禁对这易龙图经所载的奇妙神功钦佩不已。
抬头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易龙图经和白云剑法皆为华山开山祖师陈抟老祖所创。师傅曾说,这部经书所载的内功心法与少林的易筋经、洗髓经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互相印证参详。如此说来,那当真是人人艳羡的武林秘籍了。”
不禁又想起师傅常常讲述的,关于陈抟祖师的故事:“唐长兴三年,祖师爷去京城洛阳应考,不料名落孙山。此后于后唐清泰二年,在武当山九石岩隐居,决议从道。师从麻衣道人,道号扶摇子。当年祖师爷颇得麻衣道人真传,并能出于蓝而胜于蓝。对道家有着自己独到的领悟与见解。自此而后,祖师便离开了武当山。从此他居无定所,云游天下,普济众生,行踪如白云般飘忽不定,是以武林同道又称其为白云先生。
一日,祖师爷云游至华山时,被华山云台观的奇异壮景吸引,久久不愿离去,便决定在此安居。此后便过着“闲赏花开秋叶落,卧观清风戏白云”的清闲生活。终于有一天,祖师爷根据变幻莫测的白云,而悟出一套高深的剑法,命之曰‘白云剑法’。而后又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集录成册,便是易龙图经的高深内功。祖师爷虽定居于此,却仍心系天下百姓苍生。但仅凭他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于是便广收门徒,开山立派,名曰华山派。华山创派之初,祖师爷为将门派发扬光大,有意邀请少林寺方丈慧空大师和武当派玄木道长在思过崖上以武论道”
忽而,“咚咚咚”一阵低沉的敲门声打断了莫流云的思绪,只听叶灵儿在门外小声问道:“大师哥,你在房间吗?”“进来吧。”莫流云应道。叶灵儿身穿夜行衣,将门打开一条缝,一闪身便进了房间。看着这貌美如花的小师妹,莫流云又陷入了沉思:“莫流云啊莫流云,这白云剑法和易龙图经,师傅连亲生女儿都没传却传了给你。师傅曾说过:‘若是悟性较高,根基不坏之人每天都能勤练不缀的话,三年当能练到四五层的功力。自此每增加一层功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