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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千山心情大好!
“若此处能通向外面,岂不就此逃离那老怪物的魔爪?”想着便由那洞口探入身去。
一进洞,他心里凉了半截。
这洞道是向上的走势,难怪水流如此缓慢,而且与洞口一样,里面也很狭窄,根本游不起来,只能爬着走。
往尽头瞧,也看不见光亮,且不说能否通到外面还未可知,就算能通也不知道一口气够不够爬出去!
他不由三思:若是溺死在这里,岂不冤枉?想想还是先不要冒这个险,于是浮回水面。
刚出水面,那岸边的催骂声又起,偏偏那人内力又极深,这叫骂声在山崖间回荡,震耳欲聋!
贺千山揉了揉耳朵,也吼道:“鬼叫什么?!不正捉着的吗?”
他心想得逮个大家伙交差了,恰好刚刚在下面看到附近有几条大口鲶伏着,又恰好自己也爱吃,便又一头扎了下去。
这鲶鱼天生视力差,只要不碰到它那两对须子,悄悄游近,很容易得手。
他挑中了个头儿最大那条,足有半人长,心里还有一番说辞:“鲶啊鲶,看你肥成这样,也不知吞了多少其他鱼儿,今日你入我腹,也算是因果报应吧!”
贺千山悄无声息地游到那鲶鱼尾部,双臂齐出,一手将鱼身箍住,一手扣入鱼鳃。
那鲶鱼不知在这湖里纵横了多少年,这一番受惊,凶猛的脾性展露无遗!
那挣扎的力道,即便是贺千山也被甩得晕头转向,像风吹落叶般在水中飘零!
可惜,它遇到的毕竟是天赋神力且水性极佳的贺二公子,任它如何挣扎,也无法从贺千山手中逃脱。
贺千山被它整得也有些不耐烦了,跨上鱼身用腿夹着,腾出手来,照着鱼脑壳就是一拳,鲶鱼瞬间晕菜。
贺千山将这鲶鱼拖上岸,岸上的气味和景象简直让他反胃恶心。
那人满嘴、满手的血,鱼鳞、鱼骨鱼内脏吐了一地,空气中满是血腥、鱼腥味儿——他竟将那鲤鱼生吞活吃了!
“你干什么?就这么等不及吗?架个火烤一下会死啊?也不嫌腥!”贺千山边穿衣服边怒问道。
“腥?腥味儿这会儿对老夫来说,乃是这世上最美的味道!你娃儿哪能体会老夫几十年未尝血肉的苦处?”
那人跟贺千山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未离贺千山手中的大鱼!
“嘿嘿,这鱼可以!可以!怎的这般肥大?”那神情,像便要冲上来撕咬!
贺千山忙作势护住鱼。
“你想干嘛?你想都别想!去把火架好,拿把刀给我,鱼我来拾掇。”
“好吧!那你可得快点儿!”
那人说着便扔了把“刀”过来。
贺千山一见那“刀”,气又不打一处来!
“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剑!你刀呢?”
“刀?没有!”
“你少来!没刀你拿什么砍的树?拿什么凿的这岩洞?”
“哦!你说这把刀啊!”
那人说着伸出右手,立掌成刀,那肤色顷刻间变得乌黑,手掌边缘被内力割开的空气扭曲出了刀的轮廓,真如一把鬼头大刀!
那人朝身后岩壁一挥刀,一大片岩石应手而落,切口薄而平整,便是真的宝刀也很难做到!
贺千山看得都无语了,心想这人要真是个魔头,自己把他弄出去不是造孽吗?谁能治得了他?师父和教习的武功自深不可测,但也未必是这老怪物的对手。
这时那人说道:“这是老夫手刀绝技,名为‘隐锋刀’!砍得树,杀得人,却是不能伺候这鱼!”
虽然心中不忍,贺千山还是默默地用自己心爱的宝剑把鱼料理了,与那人一顿好吃。
那鱼何止鲜美,肉嫩多汁,脂香四溢,只是实在太大了,两个人火力全开,也只干掉半条,直恨胃腹太小。
岩洞里两人围火而坐,气氛和谐了许多。
那人有肉进肚,气色红润了些,看贺千山的眼神也比之前温和,竟说道:“娃儿,你也算是对老夫有恩了,老夫决定了,不杀你,让你走,你自去吧!”
贺千山听了一愣,非但不欣喜,反而白了他一眼。
“骗三岁小孩儿呢?我要是信你,我就真是个傻蛋!就冲能帮你弄到鱼吃这一点,你就是不出去也不会放我走了!还是说,你是盘算着我走的时候偷跟在我后边儿?”
“你最讨人嫌的就是这聪明劲儿!知道骗不了你,说笑而已!不过你可想清楚了,老夫嘛,毕竟已经这把年纪了,出不出去都还好,你正值年少,真打算在这儿陪老夫虚耗掉那最好时光?”
贺千山佯装叹了口气。
“那也没办法,就当是命吧!再说,我这人从小就胸无大志,别说在这儿呆个几十年,便就此隐居终老也无碍,何况这里山青水秀,算是个绝佳的归宿!”
那人哼哼两声道:“娃儿,若不是你跟老夫作对,你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臭脾气还真对老夫胃口!好吧,左右闲着,既然你对老夫的来历那么感兴趣,老夫说与你听也无妨,不过事先说明,这不是应了你的条件,我说归我说,跟你带不带老夫出林没有关系!”
“那感情好!”贺千山两只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第22章 郎经天()
“老夫姓郎,名经天!”那人一脸自负地报上了大名。
贺千山淡淡地道:“郎前辈好!晚辈贺千山!”
那人对贺千山的反应似乎颇感意外:“你没听说过我?”
“没有!”贺千山面无表情,很诚实。
郎经天大为感伤:“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英雄!世人这么快就将老夫遗忘了吗?”
接着又是一番自我安慰:“许是你年纪太小了,毕竟老夫叱咤风云、名震四海时,你还没出娘胎呢!”
贺千山点点头道:“应该是我孤陋寡闻吧!以前辈这身功夫,怕不是要天下无敌?”
“哈哈哈”郎经天仰天狂笑,震得岩壁簌簌落尘,“天下无敌倒不敢说,不过老夫艺成以来,会尽天下英雄,确实罕逢敌手!”
说到这儿,郎经天的脸色又忽地黯然了:“老夫被困于此二几十年,练功从未懈怠,本想着有朝一日能重出江湖,再与天下英雄一较高低,不过现在看,老夫恐怕是坐井观天了!”
“前辈何出此言?”
“长江后浪推前浪,以你一个万木寺小弟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连老夫也几乎栽在你手里头,能不叫人心灰意冷吗?”
“晚辈那纯属取巧,论修为,与前辈比何止天渊之别?”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不过,老实说,老夫在你这个年纪,可远没有你这身功力!”
贺千山转回话题:“话说前辈你既纵横天下,却为何被困在这往生林?”
郎经天长叹口气,道:“说来老夫也是咎由自取。
老夫生来桀骜,成名之后,更是行事张狂,颇有些目中无人,加之与人交手时出招狠辣,对手非死即残,这便结下了太多梁子,黑白两道的仇家比比皆是。
终于有一日,他们联合起来发下追杀令,又布下天罗地网围杀老夫!
老夫九死一生才杀出重围,但对方紧追不舍,誓要将我赶尽杀绝!
其时我已身负重伤,看茫茫江湖,竟无一汪能容老夫立足之水!
正心如死灰时,却辗转到了这木栖山,便想起这传闻中有进无出的往生林。
那会儿想得也简单,就算困死在这往生林,也比被仇家得手羞辱的好!
于是老夫连夜上山,摸进了这林子。
因为当时是抱必死之心,老夫一味地往林子深处钻,等到想出来时为时已晚。
我本谙天文地理之术,但这林子邪门儿得紧,上不见星辰,下不见地脉,根本推不出方向。
老夫吃光干粮后,又无鸟兽可捕,便以草木为食,啃树皮,嚼叶汁,恨到极处,真想一把火点了这林子,与它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郎经天顿了顿,悲切的眼神映着火光,似乎在回忆那段凄苦的日子,半晌才接着说道:“幸好天不绝我,让我几年后摸寻到一处山崖,又长着通天长藤直垂到崖底,才来到这所在,重获生机!
有了这容身之所,老夫再无顾忌,便去放火烧林,谁知每每火起,林子里就会天降大雨,而我之前在这里的几年,一场雨都没见过,且火灭雨停,一滴也不多下,你说邪门儿不邪门儿?”
贺千山听了也觉得匪夷所思:“这真是奇也怪哉!”
“既然烧不了,那就只有砍了!老夫便以那下崖处为起点,能拔的连根拔了,拔不了的就砍,一路砍将过去!不过这林子里的树冒长得很快,砍了这么多年,才砍到昨日碰到你的地方当时你也看到了,那些是树吗?分明就是成了精的树妖!不仅会动、还要杀人!若非你亲眼所见,我说了你恐怕也不能信!”
贺千山心想:我若说树还会说话你也不能信。
郎经天接着说道:“不知道是我砍伐太多的缘故,还是砍到了这林子的要紧处。
记得老夫第一次被树袭击约莫是在两年前,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因为毫无防备,还受了些皮肉之伤。
起初老夫以为这是有人设下的机关,但经事后再三查验,确是那些树木自发的攻击。
而且,自那日以后,每次老夫上去砍树,都会遭到成群树木的围攻话说昨日却有些反常,老夫尚未开砍,它们这群妖孽却先动手了!
无论如何幸好的是,这些树妖是杀得死的,只要杀得死,老夫就不怕,来多少杀多少!”
郎经天说得兴起,还不时用手刀比划着。
贺千山听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这么些年来,不知道多少树木葬送在他隐锋刀下,若任他留在这儿,势必还有更多树木要遭殃,可要说就把他带出去吧,仅凭他这一面之辞,似乎也不足以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