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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温绾吗?你就这么爱她吗?你就这么不愿意辜负她吗?那我呢?为了她,你就能辜负我吗?”
男人将摆放在离婚协议书旁边的一张支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我对你的补偿,穆沐,我们的开始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结这个婚,是为了能够得到自由吗?那么现在,你自由了,所有的罪名我都会背负,这样的好聚好散,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的确,她曾经是想要自由,可那都是在没爱上他之前。
手紧了松,松了紧,她到底还是没有接过那张支票,仍然执着地看着他。
她渴望,在这最后的一刻,能够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的爱意。
“这段日子以来,你……就没爱过我吗?哪怕一分一秒?”
然,他的话,却是连她最后的一点奢望都彻底打破了。
“没有。”
他的身子往后靠,他也不管自己的话到底对她来说有多残酷,他只低着声音往下说。
“穆沐,放开手吧!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的存在,我爱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叫温绾。”
是吗?
他到底还是没有爱过她吗?
穆沐阖了阖眼,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犹如本来就伤痕累累的伤口,再一次被人撕开,血流成河,是注定的下场。
她也不愿意卑微,既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为什么还要留住这么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放手,她放开手还不行么?
她有她自己的尊严,也不愿意强迫一段根本就不会幸福的婚姻。如果她的丈夫根本就不爱她,那么,这段婚姻自然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就算她爱他那又怎么样?一切都已经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现在的她,只想在更卑微之前,保住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离开这个男人。
所以,她拿起了旁边的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会知道,在她低头签名的时候,男人原本平静的眸底有一抹复杂的光在一闪而过。
那放置在旁边的支票她没有拿,穆沐起身,最后地看了他一眼。
“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同样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去拿,而这里,我会搬走,就在今天。”
“你不用那么急着搬,也是可以的。”
即便他这么说了,可她却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
多呆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因此,她抬步上楼,快速地将自己的东西一股作气地塞进了行李箱内,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足够塞满了。
随后,她拿着行李箱下楼,宋梓炀仍在客厅内坐着,可她连一眼都没有望过去,直接就向着门口而去。
走出南苑,将行李放进了车子里,她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离开。
倒后镜中,宋家大宅越来越远,一个拐弯就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
她多傻啊?如果换着是别的女人,离婚了肯定会趁机海捞一把的,偏生,她却倔着脾气,说什么都不肯将那张支票收下。
当真就是净身出户,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了吧?
穆家自然是回不得的,她在大街上兜了好久,到底,还是向着某一个方向而去。
母亲生前留下来的房子,成了她唯一的住所,她将行李拖进屋子,仔细地打扫了一番,由于很多年都没有住人了,床铺是根本就不能用,她看了看外头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终究还是打消了出去另行购买的念头。
空荡荡的房子,就连空气中也有一种淡淡的霉味,却成了她仅剩的一个家,她枕着被子,慢慢地阖上眼,当真不知道若是连这个地方都没了的话,那么,她还能去哪里。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丈夫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别的女人在婚姻里,肯定会试图把丈夫给抢回来,可是,她却连抢都没有,直接就退出了这段三人关系。因为她知道,在这段三人关系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就如同宋梓炀所说的那样,这段婚姻,一开始就不是他们自己所心甘情愿的,如今,以这种方式结束,其实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她怎么都挥不去心底的那种钝痛,更加止不住那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的眼泪。
南苑内。
宋子濠回来以后发现穆沐离开了,闹腾了好一阵子,直到入睡前,仍是气鼓鼓地不愿意跟他说话。
男人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外头,因为昨天下过雪,很多的地方都是白蒙蒙的一片。
不知不觉间,冬天悄然到来了。
他的双手插在裤袋内,望着外头的双眸开始放空。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天一早,有关于他和穆沐离婚的消息,恐怕就会占据各大报纸头条,这,是他给温绾的诺言。
他抬起手解开衬衣最上头的几颗钮扣,突然之间觉得空气有些稀薄。
手机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条短信,他点开一看,是温绾发过来的。
无非,就是提醒着他,该是时候向宋一帆他们提起两人之间的事了。
这一次,温绾说得很明白,她要跟他结婚,她要嫁给他,当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吗?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会满足她,但至于其他的……
他没再想下去,打了一通电话以后,就拽起外套出了门。
半个钟头以后,银色跑车停在了一间夜总会的门口。
他大步地迈进去,在其中的一间包厢里头,任远已经到了。
那么大的包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磨砂的玻璃门将一切的声音都隔绝在外,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亲自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宋梓炀也丝毫不含糊,拿起酒杯就往嘴里一灌。
关于他的事情,任远是再清楚不过了,两人是自小就在一起长大的朋友,包括他流放的那段期间,也是他陪在他身侧的。
对于过往的一些事,他是尽数看在眼里。
“喝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杯,男人觉得眼前的视线开始打晃,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随后狠吸了一口。
“我要和温绾结婚了,估计,就在不久之后。”
听见他的话,任远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不住地摇了摇头。
“梓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这句话,他也在自问。
白色的烟雾氤氲眼前,他看着前方,声音很淡。
“温家的势力很大,跟温绾结婚,我能得到我想要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任远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他伸长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但愿,你往后不要后悔就好。”
后悔吗?
这两个字,听在他的耳朵里,似乎,仿若隔世。
他还有后悔的权利吗?如果可以,早在那一年……
他没再想下去,只是拿着酒杯仰头饮尽。
……
即便人再伤心难受,可日子,总得过。
时间是最残酷的,从来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半分。
冬天来临,锦城几乎被大雪所淹没,远远望去,尽是一片不见尽头的雪白。
穆沐整天就宅在家里,看着外头纷飞的大雪,总会不自觉发起呆来。
她与宋梓炀已经离婚了,自然而然的,他送给她的那处工作室,她是不可能再接受了,因此这些天,她便寻思着再另外找一间小一点的地方,为自己的未来作一个打算。
失恋这种事,分分秒秒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发生,她不想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而唉声叹气,她也不是失去了宋梓炀,就活不下去了。
徐非以前曾经说,当真怀疑她的心是石头,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的伤害。
只是徐非不知道,她不是不会受伤,而是她习惯性地将所有的伤害都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现。
从小到大,她就过着没人能够依靠,只能依靠自己的生活。软弱,是她生命中最不能出现的东西,就算再痛再难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擦干眼泪站起来,然后重新开始。
她只能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才能靠着这假象麻痹自己,让她信以为真地觉得自己真的熬过去了。
可实际上是怎样的,也就唯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不懂依赖,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依赖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她过分坚强,因为她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如果她不坚强,谁还能为她坚强?
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一条小小的生命。
经过了这几天,穆沐想得很清楚,这个孩子虽然生下来注定会没有爸爸,但是没关系,她会给孩子双倍的母爱,所以,这个孩子不需要爸爸。
她要把孩子生下来,而这个孩子,接下来也会是她生活的重心。
其实,她是觉得尤为的庆幸,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才能帮她分散了一些悲伤。
她的手头上是还有些钱的,因此,她便打算买处小地方开工作室,再招几个人,慢慢地为以后作打算,她总不能就坐食山空,这不是她的性格。
各大报纸刊登了宋家大少离婚的事,很快的,多方声音便传出,宋家大少之所以离婚的原因,是由于温家的小姐插足。
但是,这声音很快就消停了,有人说,温家绝不允许这种流言传出,因此,便刻意把事情给压了下去。
前些天,宋梓炀与温绾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