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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人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从此后除非程勿要叛师,那小老头不幸死了,女瑶都不可能成为程勿的师父了。
真让女瑶不快至极。
然程少侠却非常轻快。他高兴地认了师父,可以学新武功;而且不用再被女瑶催着拜师程少侠心里哼哼想,鬼才要当你徒弟。
心中快活的程少侠被大师姊扶起来后,看到女瑶冰着脸立在那里。他心中一动,便把手中的茶杯递过去,讨好女瑶。女瑶眼皮一撩,抬手要接过茶盏,忽而笑道:“小勿这是也要拜我当个半师了?不错,好歹我!”
她话没说下去,因本已送到她眼皮下的茶盏快速地向后撤回。她的手准确地追上前,程勿手掌在她手背上一推,将她的手拍离茶盏。女瑶手一转,换个方向重新攻向那杯茶;程勿的手再次跟上,坏她好事。
程勿急忙道:“小腰,这茶冷了,你不要喝了,我给倒新的。”
女瑶怒笑:“混账程勿,翻脸不认人!姊姊好心照顾你伤好了,你一活蹦乱跳,连‘姊姊’都不叫了,又变成了‘小腰’。现在还要抢我的茶。”
程勿脸一红,想到了自己病榻上缠着女瑶撒娇的样子。他理直气壮道:“那时候我娇气,是因为我生病了;但我现在病好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长大了!”
短短不到二十天,他就要长大了?女瑶冷哼一声,迅速变掌,手快如电,反手点向他手心一点;而他快速抽开,茶盏向上一扔,离开了手。茶盏中水跳起,溅出几点白色水渍,再向下落去;下方的二人,手还在摧折,你来我往。
众人眼花缭乱,眼睛努力地跟着他们的手走:“”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十分费解的声音:“不就一杯茶么?至于这么争么?我替你们解决这个难题。”
腾空而入一人,黑色武袍,肩阔腰劲,手指修长,稳稳地抓住了被女瑶和程勿打到天上去的茶盏。两人斗手的冲击向上,此人翻身一转,抓到茶盏后就跳出了圈中。他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给他们看:“莫抢了莫抢了!看,茶已经没了。”
女瑶:“”
程勿:“”
停了斗招,女瑶慢吞吞地转脸,向来人看去。她的眼中写着“我记住你了”,阴沉一眼看去,来人差点吓得跪地求饶。但来人坚强地躲开视线后,看到了目中微露惊喜之色的程勿,程勿的反应,安慰了他被女瑶吓得打哆嗦的受伤心灵。
程勿高兴地奔去认人:“金大哥!你去哪里了?好久不见!”
金使拍他一掌,哼道:“说了我不姓金”
旁边一女声似笑非笑地插话:“知道!小的给龙闭月大人行礼了。”
金使讶然看去,见是十二影之一的秦霜河。多日不见,秦霜河居然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该不是她生了小孩了?金使目光一闪,别开了眼。满场人他匆匆扫一眼,最后还是觉得程勿最安全。
金使热情地拍着程勿的肩:“小勿,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啊!哦,人也结实了看来小腰姑娘教你练武,你学的不错啊?小腰姑娘在咱们魔教,那也是响当当一枝名花啊。那长相,那气质,人还贤惠懂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小腰姑娘教你练武,你跟对了人!咱小腰姑娘这么好,小勿你有福气啊!”
程勿一愣:“”
众人齐怔:小腰姑娘?金使好歹也是五使之一,不老老实实给女瑶请安行礼,叫什么“小腰姑娘”啊?
他们再看女瑶,女瑶目中含笑,那笑意危险,她就乐得看着金使,也不提醒。众人不由为金使捏了把汗。
程勿睫毛轻微颤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哦,名器大会召开之前,金使身受重伤。为了次日行动,他不连累众人。天快亮的时候,金使就离开了。之后金使不知道去了哪里养伤,但是名器大会,金使是肯定不在的。
而且显然,金使后来也没打听过名器大会。金使不知道斩教的教主女瑶在名器大会上现身,不知道现在江湖上最大的八卦:斩教教主女瑶,好像只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天啊,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就压得正道喘不过气,那等她长大可怎么办?大家必须齐心合力,在她没有长成前除掉她!
江湖上这种传闻很多,小门派们忧心忡忡,四大门派当然不会当回儿事:女瑶只是长得小而已。她要是真的年龄那么小,十年前白凤死的那一战,让女瑶出名的那一战,女瑶岂不是才四五岁?他们在跟一个小女童打?做梦呢。
然这些金使统统不知。
程勿轻声:“金大哥是去深山老林养伤了?”
金使嘿嘿笑:“是啊,遇到了一个小美人,小美人那个水灵,”女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秦霜河无语地看着他,金使赶紧暂停,“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成了一个任务后就赶回来找小勿你了。小勿啊,小腰姑娘真是不可多见的好女孩”
他绞尽脑汁地夸女瑶,希望教主看到他的奉承。
程勿静静地看着他胡扯。他心里冷笑:骗我骗我骗我!原来以前你们就是这样当着我面把我哄得团团转的!
终于,金使把“小腰姑娘”夸成了天女下凡,厚脸皮如女瑶也听不下去了:“金使别装了,程勿已经知道我是斩教教主了。”
金使窒一下,却不肯屈服。他咬着牙,继续给自己的胡侃添砖瓦:“可能小腰姑娘和我们教主确实有点关系,但是两人肯定不是一人”
女瑶实在听不下去了:“闭嘴!”
金使:“小腰”
背后一道劲风拂来,金使想躲却躲不开。那道风打在他膝弯上,金使惨呼一声,噗通跪地。后脑勺再一巴掌扇来,他半张脸都被扇到。金使闷哼一声后,被打得扑到了土地上,啃了一嘴土,半天爬不起来。
众人围观,金使瑟瑟发抖:女瑶教主的坏脾气根本不给他面子,说打就打啊。
他还躲不开。
女瑶转身走了,众人望天,只有程勿蹲下来看着金使。金使抬头,看到程勿少侠清朗眉目,他心中微感动。到这时候,只有程勿还陪他。他感动得差点落泪:“小勿”
程勿小声:“活该。”
金使:“!!!”这个死小孩说什么!
程勿:“就是你和小腰联手骗我,到处补漏洞。你被打,活该,我才不拉你。你慢慢跪着哼。”
秦霜河在边上看着,噗嗤一乐。金使瞪过去,那女人立刻抱着婴儿走了:“”
金使眼睁睁地看着程勿羞辱了他一通,站起来走了。所有人都慢慢地走了,只有他被女瑶点中膝关节的穴道,磕在地上拔不起腿。金使刚来,才靠着一杯茶盏让众人信服,便当着一众下属的面丢了脸。他近乎预见自己以后的惨悲遭遇了
在此地再消磨两三日后,女瑶听了金使给的消息,再收到信,得知白落樱已赶去洛道;沉思一二,女瑶觉得魔门现今仍不适合跟正道大冲突,需要继续蛰伏。由是,问清了小玉楼情况后,女瑶打算带程勿去小玉楼的山门看看情况。短期无事,在小玉楼山门休养生息也好。
如今四大门派经商量后也不再找魔门麻烦,尽低调起来;金使、秦霜河等人入了关后到处乱晃,跟各处正道人士小打小闹,实则也没甚意思。小打小闹让手下人去做好了,像他们这种大名鼎鼎的“二老五使十二影”,怎么好什么都亲自上阵?如今女瑶要领着程勿去小玉楼,金使、秦霜河又哭又闹,非要跟着一起去。
众人异口同声:“教主去哪里,我们去哪里!”
女瑶:“闭嘴你们。”
女瑶不置可否,一众人当浩浩荡荡地跟着女瑶一起行动。秦霜河没解散她的下属,金使为凑面子,也叫来几个人以示自己也有手下;如此一来,他们行在街上,当有近五十人。五十个人一起上街上走,跟着最前面的小玉楼师徒、女瑶。小玉楼的师徒几个不安极了,一路上不停地往后看,欲言又止:他们就从来没被这么多人跟随过啊。
街上所有人都看他们啊!
如果知道他们都是魔教人士,正道该以为魔教要攻入山门了啊。
程勿也微微不安,只是旁边的女瑶很淡定,他努力与女瑶并肩,也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这么多的人,魔教的人个个脾气不好,程勿真担心一言不合,他们就和正道起了冲突。这可是在正道地盘啊!这里不是关外落雁山啊。魔教教主领着手下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合适么?
此地尚是罗象门的管辖范围,水路很多。要去往小玉楼的山门,必须乘船。当日傍晚,女瑶等人便来到了水边,想租一艘大船,送他们一程。金使和秦霜河去跟人交涉,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他们回来报告女瑶:“这里的船被罗象门承包给沧浪派了。沧浪派这群人事真多,登船需要提供个人的所有信息,还得说出个一二三。一行弟子盘问来盘问去,连祖宗十八代有魔教人他们都要拒绝。偷给银钱也不好使,他们一个人就要十两不知道要吃多少回扣。”
女瑶“嗯”一声,慢悠悠:“小勿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程勿幽幽道:“我想怎么办有什么用,反正你又不听我的我知道你们想劫船,一分钱都不想掏。”
女瑶扭头,目中噙笑看他。看程勿目中幽怨无比,大有“我误入魔窟”的悔恨感。她大笑着:“乖。”被程勿瞪一眼,小声要求:“劫船可以,不能杀人。”
女瑶笑眯眯:“当然,这世界没小勿大概会毁灭,我们小勿是人间圣父化身。我日日聆听圣父的教诲,吃斋念佛戒杀生。我怎么敢杀人?不敢不敢。”
她将程勿讽刺了一通,把少侠气得脸红又无奈地打她手臂一下,也不禁跟着她笑了。逗了程勿几句,女瑶才笑着转头看金使和秦霜河。金使和秦霜河正饱受女瑶和程勿少侠打情骂俏的折磨,忽听教主冷声:“准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