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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魔教人士一凛:谁?正道人么?
女瑶和程勿浑然未觉,在彩虹下抱着小孩逗趣。来人慢慢进入他们视线中,众魔门人士不认得这几个人,他们已经手按在腰间准备抽刀作战了,却见那远远奔来的小老头到近前脚步仍不停,大呼小叫:“徒儿,徒儿——”
程勿一讶,抬起了头,看到了熟悉的几个人——小玉楼派的一个糊涂师父,三个徒儿。
小老头张牙舞爪地就要往前扑,被身后一只手提了回去。女子无奈吼道:“师父!说了不要乱认徒弟!”大徒儿、唯一的女弟子陶华先追着师父过来,一路跟人道歉,到跟前看到程勿和女瑶,还有两人怀里抱着的新生小孩儿。陶华一愣,看着他们张口结舌。
二徒弟喻辰也赶来了,看到天光熹微、少年男女怀搂新出生的婴儿,俱是一身狼狈、两手鲜血。他也愣了下,跟着自己的师姊一起不知道说什么。
三弟子、胖乎乎的张宝费劲地追上师父和师姊师兄,他同样看到了程勿和女瑶。张宝瞠目结舌下,脱口而出:“程勿,小腰教主,你们你们这么快就生小孩了?生小孩这么快么?”
女瑶和程勿共同抱着怀里的这个小孩儿,闻言一呆,然后双双脸红:“”
一夜小雨后,秦霜河平安产子,皆是女瑶倾力相助之果。然有人过得却不如意。先是被露水浇了一晚,第二天进了城镇找人,没找到;晚上夜神抱着酒坛子在雨里倒了一晚,夜神张茂的惨况难以用语言形容。
白落樱走了,留下来三个天鼎阁的尸体给他,除此之外没有只言片语。
张茂拽着两个喽啰,任毅和陆嘉,愤怒无比:“我做了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两个喽罗发抖:“夜、夜、夜神我们不知道。”
张茂指着他们鼻子大骂:“自从你们两个出现,她就只和你们好,不理我!她现在还走了,是不是你们背着我蛊惑的她?”
喽啰们跪地:不不不,这事绝对和我们无关。
他们任劳任怨地陪着张茂,张茂平时滴酒不沾,然这时候居然抱着酒坛子纾解心中郁闷。他将平时的坚持抛掷脑后,他抱着酒在雨里疯了一晚。他质问任毅和陆嘉——
“她为什么离开我!说不出就杀了你们两个!”
任毅和陆嘉见着发酒疯的张茂,微微鼓起了勇气:“夜神大人,圣女大人离开,恐怕是因为害怕你的缘故。”
捧着酒坛淋雨的张茂凌厉无比的眉头挑起,他命令:“继续说!”
张茂发酒疯,只有这时候最安全。两个喽罗一边被张茂拽着淋雨,一边哆哆嗦嗦地说自己的想法:“您平时杀人不眨眼啊,脸总沉着啊,满身煞气听说我们圣女大人是从小娇宠惯的,她怕你也正常。”
张茂怒问:“那她走前杀那三个杀手何故?!”
两人:“许是圣女怕那三人在您昏迷时对您不利,所以把人杀了。”
张茂的脸色微微缓和,他张口想说什么,两个喽啰眼巴巴看着。却见张茂高大身形一晃,他抱着酒坛子倒地,哐当砸在地上,晕了过去。
任毅和陆嘉唏嘘:“”
夜神的酒量,还是这么弱啊。
他们费劲地把张茂从雨地里搬到屋里,擦把汗:哎,谁知道圣女为什么走了啊说害怕,他们两个还没怕呢,白落樱怎么可能会怕成那样?恐怕还有别的原因,但他二人决定装不知道。
两人凑活着睡了半宿,陪夜神折腾一天一夜,两人心身疲惫下,早上睡过了头。他们醒来时匆匆爬起来转身查看夜神,却见屋子里空荡荡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夜神走了。
根本没理会他二人,将他二人直接抛下。对夜神来说,两个小喽啰,终究是过客,不如白落樱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第59章()
圣女白落樱走了;夜神张茂也走了;魔门的叛徒、现在的闲杂人等任毅和陆嘉二人惶惶不可终日。他二人两个小人物,东墙走了跟着东墙走;西墙冲了追着西墙跑;这会儿正道四大门派不需要他们辨认魔教人士;魔教的人也把他们丢在半途上;后方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朝剑门追兵。无论如何,二人都毫无安全感。
“夜神夜神!你在哪里啊?大神我们错了,别丢下我们哇!”两个喽啰从城镇中心转悠到郊外,从楼阁鳞次栉比走到荒野绿林重雾。两人发着抖,夜神一旦失踪,这踪迹太难寻了。那种常年习惯站在阴影里的男人;那种几乎避着所有日光的男人这要如何找起?
任毅和陆嘉相顾茫茫。
二人踟蹰着讨论:“不若我们回青莲教去;请求教主庇护?”
另一个大惊:“你傻了么?如今女瑶已经现身,魔门有了主心骨,要不是四大门派还帮衬着;青莲教都要被魔门铲除了斩教现在不收拾青莲教,是不想让力量内部消耗。你看着,等女瑶腾出手;我们教主肯定要遭现在青莲教说不定就在彷徨;看是到底投靠四大门派好;还是向女瑶认错归顺好。”
“我们现在回青莲教去;说不得教主嫌我们这趟差事没办好;要把我们杀了当替罪羊;孝敬四大门派或斩教。”
二人对望一眼;坚定了信念:“对,不能回去!”
“呵,”后方突传来一阵冷笑,“兄弟这是要回去哪儿啊?”
任毅和陆嘉惊得全身汗毛跳起,猛地回头,看到身后林间雾影起,层层叠叠碧绿的深叶高树处,脚步声交叠,走来一众某门派的弟子。两个喽啰观察对方的衣着和武器,眸子一缩,判断出这是沧浪派的弟子。
沧浪派,虽然名号听着响,但在江湖正道这边终究只是一个无名的小门派。沧浪派一直致力于攀上四大门派之一罗象门这棵大树,之前他们抓捕魔道人士、意外让女瑶琵琶骨被穿,也是为的讨好罗象门。
直到几天前,沧浪派众弟子去参加名器大会,在名器大会上见识到魔教教主女瑶的真面目,他们才后悔又后怕。后悔于明明当时他们抓了女瑶,女瑶却被一个陌生少侠救走了;后怕于只凭名器大会上短暂一窥,可见女瑶那般厉害,那般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被他们抓到,定是女瑶别有所图。
名器大会草草结束,沧浪派的弟子沮丧下山。他们与世间此时大部分江湖儿女一般迷茫:罗象门,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罗象门么?若是罗象门的核心弟子都成魔了,四大门派的嘴脸是否太可怕?
这原本正常的回山一路,却没想到碰到了任毅和陆嘉。
撞上正道人士,两个小喽啰立即机灵陪笑:“不去哪里,不去哪里我们说的只是想见识番大好山河风光而已。”
说完,两人镇定转身,直着肩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沧浪派的弟子们看着他们慢慢走出视线,忽然,其中一人“啊”一声,指着两个魔门喽啰道:“师兄,我认出了!当日攻打落雁山,我们几个曾跟随四大门派去见识。他们两个是投靠了我正道的魔教人士!却不知道为何在名器大会上,又看到他们两个躲在魔教人群里”
话未完,任毅和陆嘉互看一眼:跑!
身后一个人高声:“留下他们!”
登时,原本只安静看着两个喽啰悄悄离去的沧浪派弟子们大动,向任毅和陆嘉两人追去。两个魔教喽啰并不是那等武功高强出众之辈,又兼众多弟子包围,他们很快被围了上来。沧浪派的弟子们将敌人围在中间,冷笑:“怎么,莫非还想跟魔门通风报信去?”
任毅和陆嘉涩涩道:“不不不不敢!大侠饶命,我们啊!”
他们坐在地上,手掌方才一动,想射出之前跟夜神张茂求来的暗器。然他们发出惨叫,因一柄剑飞来,将他们的手掌钉在了地面上。鲜血漫流,两人痛得晕厥。昏倒前,听到沧浪派的弟子说:“把这两个喽啰带走,我们审问一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用,可投给四大门派;若是无用,再解决这两个喽啰便好。”
任毅和陆嘉面色惨淡:完了以他二人这种墙头草的属性,多亏之前碰到的是好脾气的圣女白落樱,与虽然脾气差但正邪两不立的张茂。若是落到别的人手里正道的刑讯手段,也不比魔教温柔多少?
沧浪派没有立即打算把两个喽啰送去给罗象门表功,正是他们开始疑惑四大门派的目的,算是名器大会的后遗症。然即使他们表了功,一时半刻,恐怕也没哪个有时间来招呼他们。这次名器大会后,四大门派都在清点伤员,养精蓄锐,到处寻女瑶他们想寻,又不敢大张旗鼓。
因恐怕以女瑶的功力,真的只有四大门派的掌门齐聚首,才能把女瑶拿下。然四大门派心不齐,各大掌门岂会那般容易聚在一起?不怕后山失火么?
如这会儿各门派因为名器大会的事都在伤脑子,真阳派的谢掌门谢望,读了信后却很淡定。谢望与妻子坐在院落中下棋,云淡风轻、气质温雅的青年手执黑子,垂眼敛神。掌门玉冠博带,玉树临风,他之风采,让院外打转的弟子颇有自豪感——
想其他三大门派的掌门,要么如药宗一般是个战力不足的弱女子,要么如朝剑门一样是个算盘打得啵啵响的老头子,再要么是罗象门那种青黄不接的第二考虑对象赵琛
然他们真阳派的谢掌门,才是容貌、气质、武力都出色之人。
下完了一盘棋,谢夫人嗔道:“好了谢大掌门,你让外头弟子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差不多可以了,让人等急了。”
谢望淡声:“正是要搓搓他的锐气。”
谢夫人笑道:“好哇,我不提的话,你有本事让阿微等你等到明天天亮去。听说阿微也受了重伤,在风口站那么久,多不好。”
谢夫人催了好几遍,谢掌门才微微一笑,纡尊降贵一般向等候的弟子招了招手:“让咱们的谢长老进来。”
弟子一句话未出,已被掌门猜到来意,当即惊讶:“掌门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