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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驸马爷脸色都白了,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很多人都报以白痴的眼光。我跟着李世民走了进去,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来到了魏征的卧榻之地。
我细眼打量这位名震天下的谏臣,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风流倜傥的模样,脸色蜡黄,眼眶深陷,行将朽木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哪里还有半分人曹官的风采。
李世民走到病床前坐下,轻轻地说道:“魏王兄,朕来看你了。”
李世民一连叫了三次,魏征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睛,老眼混沌,吃力地说道:“陛……下,恕……老臣病重……不能全礼。”
“魏王兄且不要说话,朕今天把太医令也带过来了。太医令你们且过来,给魏王兄诊治。”
那群医官急忙上前,把脉的把脉,诊断的诊断,不一会儿,个个都面露难色。那个太医令是个老头子,很为难的向李世民躬了躬身,道:“臣等无能,郑国公大病已久,恐非药石能救。”
这就等于宣判魏征死刑了,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李世民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脸上隐隐有些怒气。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份态度还是很符合现在的场景的。
“魏王兄也莫要担忧,今天朕还请了一位少年英才,他可是敢揭皇榜的长安,声名远播,不如让他也给你看看。”李世民又冲着我,道:“李浩,你且给魏王兄看看,不得藏私,若有良方,朕必定重重有赏。”
我依言走了过去,魏征吃力地抬眼看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满脸吃惊的样子,道:“你……”
不愧是人曹官,虽然身体行将朽木,然而神识却依然敏锐,竟然看出来我有古怪,我也不怕,微微一笑,轻轻走过去,抓起他的手,帮他把脉,笑道:“郑国公且勿忧,我来为你诊治。”
魏征终究太老了,又病入膏肓,况且皇帝又在身边,于是便没再说什么,轻轻的闭上眼睛。
我摸着他的脉搏,又仔细看他的脸色,吃了一惊,只见他的印堂之上隐隐有股紫黑之气,嘴唇却是干燥发青,双目黯淡无神,分明是中毒已久的气象。脉搏暗淡无力,似有似无,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而且这种毒我还认识,是来自深海的一种海蛇巨毒,说起来还是一种洪荒异种,凡人触之必死,就是神仙中人,也不敢轻易碰触。魏征能支撑到现在,也是靠消耗深厚的功力支撑,现在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一旦功力耗尽,就是他归西之时。
只是,这种毒素十分稀少,常人难以触及,更况且又有谁能给名满天下的魏征下毒呢?要知道,他身为人曹官,本身就是一位绝顶高手,谁能给他下毒?
最耐人寻味的是,天下名医无数,这明显的中毒迹象,我不信李世民会看不出来。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没准下毒的就是李世民。
这真的不是没有可能,这对君臣虽然名闻天下,但他们的恩恩怨怨也是人所皆知,魏征为人又臭又硬,嘴巴也毒,以前还是李建成手下的时候,就几次三番建议谋害李世民。后来即使归顺了李世民,也是一副骨气铮铮的直臣模样,以喜欢进谏出名,专门盯着皇帝看,天天跟皇帝李世民对着干,好几次都把他气得牙根痒痒,长年累月下来,要说心里不恨,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对传说中的君臣相依的典范,未必真的就那么和谐。
想到此处,我悄悄看了一眼李世民,只见他四平八稳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还摆出一副多有忧虑一副关切之极的神情,这功夫,这气度,着实让人心折。
我放开魏征枯槁的老手,那边观看的李世民立刻就问道:“如何?”
“病入膏肓,恐非药石所能救治。”我沉吟着说道:“郑国公这病实在病的太厉害了,痊愈是不大可能了,不过若是以药石为辅,加以针灸缓解,延续些许时日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真有些本事。没错,孙神医也是这种说法。罢了,你便留下来,好生为魏王兄诊治,若有起色,朕必有重赏。”李世民道。
“诺!”我抱了抱拳说道。
接下来李世民又和魏征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去了,离开时正巧那个魏叔玉伺立在旁,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就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魏叔玉哆哆嗦嗦的进来,满脸惊惧的模样,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双腿都在哆嗦,一副软脚虾的模样。
真是父亲英雄好汉,儿子狗熊软蛋。我在心里暗暗地感叹,细眼看魏征,果然他脸上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厌恶神色。
“父亲……”魏叔玉颤巍巍叫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还没恢复过来。
“你们且出去,我要和这位小神医谈一谈。”魏征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将屋子里的其他人赶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直剩下我和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曹官。
第38章 人曹官魏征()
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没说话。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我静静地看着他,他也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老夫在你眼里看到了杀气,和我有仇?”
“是,血海深仇!”我道。
“老夫此生虽是文臣,却也杀人无算,你是谁家子弟?和我有何仇怨?”魏征道。
“已故泾河龙王膝下第九子,小鼍龙鼍洁,阁下应该有印象吧。”我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索性正大光明地报上了姓名。
“哦,原来还是故人之子,难怪身上还带着一股龙气。”魏征好像也一点也稀奇,道:“的确是血海深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拜阁下所赐,家破人亡。”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夫平生纵横天下,杀人无算,所做之事,无一不敢不认,泾河龙王这件事,老夫认了。”
“敢认就好!”我道,“今天我必杀你!”
“就是你不杀老夫,老夫也活不了多久了!”魏征闭上眼睛,“死在你的手里,也算了结一桩因果,你动手罢。”
说完又剧烈咳嗽了几分,一副虚弱之极的模样。
我冷冷看着他,既不动手,也不说话。
过了半响,魏征睁开眼睛,道:“为何还不动手?”
“尚有疑惑!”我冷冷地说道。
“当年之事,多说无益,你还是早点动手好。若能以老夫的死,能化解你心中的怨恨,老夫也算死得其所。”魏征道。
“少在这里假惺惺!”我道,“你不过是个刽子手罢!我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知道了对你没好处。”魏征道,“你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跟你父亲一样,倒也是个有恩必答有仇必报的性子。你父亲这么多儿子,也就你想着为他报仇,还算有点血性。”魏征微微一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劝你还是放弃报仇,这样还能保全性命,将你这一脉遗传下去。”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泾河一脉,都是死脑筋!这又是何必呢?”魏征叹息着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你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劳费心!”我冷冷地说道。
魏征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我,激烈的咳嗽了几声,这才闭上眼睛说道:“也罢!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就赶紧杀了老夫罢!不过想要从我嘴里掏出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你……”看着闭目待死的魏征,一时间,我竟然没有了主意,手中的银针举起了几次,却还是颓然放下,就这么杀了这个老匹夫?心里总有不甘,说不清道不明,就算把人杀了又如何?
“难道你就不在乎你满门上下一家人的性命吗?”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冷冷地说道。
闭目等死的魏征猛然睁开眼睛,有如两柄神兵利剑,好像要把我刺穿一样。
不愧是人曹官,这都快要死了,还有这样的威势。
我昂然不惧,睁大眼睛和他对视着。
互相凝视了一会儿,魏征忽然笑了笑,又闭上眼睛,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我坚定地说道。
“那也无所谓。“魏征道:“料来老夫死后,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反正人早晚有一死,死在你的手里,也算了结因果。只怪他们命不好,生在了国公府里。”
“你……”我终究还是太年轻,面对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家伙,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行刑逼供我也会,歹毒的手法也不是一种两种,可是有用吗?肯定一定用处也没有。
人家连死的不怕,甚至是满门杀绝也无所谓,对付这样的人,刑讯逼供有用?一不小心搞死了,反倒遂了他的心愿。
我定定的看着他,默然无语,心中犹豫不决,总觉就这样杀了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你呀,终究是太年轻,不够狠。”魏征忽然睁开眼睛笑了笑,“你要跟我们这样的老家伙斗,那就得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大丈夫不狠不毒可不行。我魏征一生,虽然文弱,但抄家灭族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你不对人狠,别人就会对你狠,你不杀人,别人就杀你!”
“该杀之人,我自然会杀!”我冷哼着说道。
“什么是该杀?什么是不该杀?于我有利,杀!于我不利,杀!看利益罢了,没什么该杀不该杀!”魏征摇了摇头,“你爹是这个性子,你娘是这个性子!你也是这个性子,所以,都不是成大事的料!你觉得他们无辜,我却觉得他们懦弱!”魏征道。
“你胡说!”我只觉得气往上冲,恨不得一银针结果了这个家伙,可我手里的银针,却怎么也举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