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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正中肩后,御曦皞站了起来,掸了掸肩上的雪渣。
端着孺子不可教也的眼光,怜悯的瞅着她,啧啧摇头道:“年后不久就及笄的大姑娘,这般凶悍,怕是要找不着婆家了罢?”
瞳歌并端木残闻言失笑。
这对兄妹,果然很有意思!
“要你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忽然听得不远处“哧——”的一声,御兮澈忙转目去看!
点着的烟火筒,橘色的火闪很快燃烧至引火线尾。但听得“嘭”的一声,直冲天际的那一点光亮,瞬间四散开来,火树银花,漫天华彩!
“四嫂,快看、快看!”
乐顛的跑上去拉了瞳歌下来,御兮澈指她看夜空,五彩缤纷的焰火。拍着手蹦跳着,又是叫又是笑的。
所有的烟花筒均已点着。
御曦皞并端木残快步走了过来,四人站成一条直线,欢声不断,笑语连连。
这一/夜,绯樱阁。
墨染的天幕下,片雪纷飞。
璀璨斑斓的烟火,飞雪中尽数绽放,燃亮了墨王府半个天空……
……
元宵过后,再有几日,便是永宁公主御兮澈及笄的大日子。
因着御凌墨不待见她,届时的及笄大礼,瞳歌是不方便出席的。便寻了个合适机会,提前给御兮澈送了成人礼的祝福。
……
冰雪消融,转眼已是三月阳春,草长莺飞。
的手在端木残悉心的医治下,已经能干一些轻巧的活,诸如刷刷碗、扫扫地之类的。
……
初春天气,仍旧寒峭。
这天,瞳歌正在院里晒太阳,顺便给水缸里的两条锦鲤喂食。
不经意抬头,余光瞥见去年枯死的大树,枝杈上,竟隐隐结了几个绯色的花骨朵儿。
以为自己眼花,扔了饵料走过去凝眸细看。没有叶子点缀的枝杈,果然绽放着稀疏的绯色花苞。
闭合的花瓣,沾着清晨的露水,小巧莹然,甚是可爱。
心里无端的生出一丝欢喜,不自觉的弯了唇角,容颜惊华,却不自知。
端木残穿过月牙门,远远的望见她的笑颜,眼神一刹恍惚,转而沉凝,袖里十指动摇的攥了攥。
察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瞳歌抬目,笑着招呼道:“端木公子,你怎么来了?”
端木残一拢白色绣花锦袍,风姿卓然,走了过来。
不答反问:“你在看甚?这般的专心。”
边抬头看去,瞧见那些绯色的花骨朵,眼神一顿!
惊讶道:“这株花树自移植过来,就从未曾开过花。在下一度以为,这株花树许是不适合这东齐的天气,早便已经枯死了的。”
“没想今年倒是枯木逢春,有了开花的好兆头。”
见他半是感慨,半是喜悦,瞳歌不由好奇道:“这些花苞我瞧了半晌,硬是没瞧出是甚品种。端木公子可否解惑一二?”
端木残闻言,眼神甚是古怪的瞧了她一记。
转开视线,悲悯的叹气道:“你这失忆,当真是厉害。竟连象征你故国南楚的国花,血染樱,都不记得了。”
血染樱?
血染的……樱花?
“这株花树,莫非是——”
“两年前你从南楚嫁过这东齐来时,你的陪嫁物品之一,便是这株血染樱!”端木残稀松平常的解释。
褐色眼眸掠过一缕哀伤怅惘,眨眼间便消逝了去。
将他脸上那一瞬的哀伤看在眼里,瞳歌转了话题,“对了,你过来找我,是有甚事情么?”
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是同她道别的。
“在下有任务在身,要出一趟远门。”端木残看着她,正色道:“少则几日,多则一月才能回来。”
“在下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你自个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做甚莽撞冲动的事,惹火烧身!尤其是不能去招惹静妤轩的那位主子,因为她——”
似是顾忌着甚,忽然便住了口。
“因为她?元小妾怎么了?”瞳歌蹙眉。
“没什么。”端木残别开眼睛,望着远处,“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你别自找麻烦便是!”话落,进屋给她留了几瓶上好的伤药,随即离开了绯樱阁。
……
近日来,守着看血染樱的第一场盛放,成了瞳歌每日的例行之事。
眼见着绯色的花骨朵,一天一天的冒尖,长大,风雨不惧。心里的欢喜,溢于言表。
见她一个人独处在院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从前多了许多。高兴的同时,心底略微苦涩。
拖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望着她院里窈然的水色背影,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的走了过去。
不许自己退缩的唤了一声:“王妃……”
乍然听见她声音,瞳歌一顿,转过身来。
瞧见她脸上的清明,微微一愣,竟忘了应她。
也不在意。
上前一步,避也不避的直视她眼睛,清声请求道:“今儿天气不错,奴婢想陪王妃到园子里头散散心。不知王妃可能答应?”
瞳歌沉默。若无其事的瞟了眼她身侧,已经不再绑纱布带的两手,缓慢的点头,“……好。”
……
卵石铺就的园子小路,默然无声的跟在瞳歌身后。
虽然有满腹的话想要说给她听,临阵时候,却又不晓得,究竟要同她说些什么。
“。”一路走来,没听见她说过一个字,瞳歌倦了这冗长的沉默。
伫足,转身看她,“你有甚话就——”
“奴婢想留在王妃身边!”低头闭了眼睛,豁了出去,几乎用吼的,一股脑的把自己最终意愿说了出来!
“奴婢知道奴婢没用,成了王妃的累赘!但是厚脸皮也好,自以为是也罢,奴婢就是想服侍王妃,一生一世!”
没想性子一向沉敛的她,竟也会有情绪这般大起的时候,瞳歌一时怔忡——
原以为她会埋怨自己,痛骂自己,自请离去。
当现实与预料呈现截然相反的答案时,她反倒不知该如何去反应。
……
许久,瞧着她一副等待自己判刑的惶恐模样,瞳歌悠长的叹了一声气。
敛去眼眸的动摇情绪,试探道:“你……不怪我么?”
不怪她先前教训兰香,出手太狠,以致招来兰香丧心病狂的报复!
不怪她没办法在她遭兰香等人迫/害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救下她么?
一愣,缓缓抬头,眼神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王妃又没有做错什么,奴婢作甚要怪?”
瞳歌闻言,蓦地一怔!
没有做错什么……一直以来,这傻丫头竟是这般想她的么?
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压抑着想要颤抖的声音,不确定道:“你之前没想同我说话,不是因为你怨我、恼我么?”
“当然不是!”连忙摇头,不知她怎会有这般荒谬的想法。
着急的解释道:“奴婢醒来,便瞧见王妃受了伤,想着肯定是受奴婢牵累……奴婢很没用,觉着没脸见王妃。”
“虽然恬不知耻的待在王妃的屋子,奴婢总担心一说话,王妃便要赶奴婢走。……奴婢不想离开王妃,所以才是、才是开不了口的……”
情绪一时激动,说到最后,竟捂脸哭了出来。
听着她让人啼笑皆非的解释,瞳歌一时想笑,一时又想哭。
这个笨丫头,估计还在对她上次,不小心落下她的事情,耿耿于怀,一时草木皆兵。
也不去想想,她若真想赶她走,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她不也照样能赶着她离开?
只是这句话,眼下就算打死她,也是不能说出来的!
“若说牵累,你的手……还有彼时受过的痛苦折磨,都是拜我所赐。”旁边石凳坐了下来,望着不远处花开正好的山茶,眼神飘渺,恍惚。
“允了让你留下,却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原以为对她是否留在自己身边,不大在意,她九璎瞳歌终归是要离开。
相处的几月里,习惯了她在自己身边关怀、絮叨,对她终究是上了心。
“端木公子说,王妃已经为奴婢出了气的。”蹲了下来,尚不能自如的手,颤抖的覆上她搁在膝上的手背。
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看着她眼睛,微笑道:“奴婢的手,慢慢的复原,已经可以做些轻巧的活路了。倒是兰香还有她底下的丫鬟,端木公子拒绝给她两人医治,两手算是已经废掉了。”
她不过一介微贱奴婢,王妃却能这般待她,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奴婢没有甚好怨怼的。所以,王妃莫要自责,折杀了奴婢。”
凝着眼前真诚清亮的眼睛,瞳歌很长一段时间,怔忡失神。
许久,释然的笑了,铮声道:“不在再有下次了!”绝对!
两人之间的罅隙,终于拨云见日,雨过天晴。
……
细雨过后,阳光正好。
早饭的时候,绿纱无意说起,园子里的鸳鸯凤冠,花开正浓。
瞳歌一听,来了些许兴致。刚搁下碗筷,便领了一道过去观赏。
到了种植鸳鸯凤冠的那一处,还没见着花开正浓,倒先瞧见了御凌墨并元姒在花前,你侬我侬。
厌恶的颦眉,转身正要离开。
“王妃姐姐,你也过来赏花么?”元姒一拢绛红华衣,靠在御凌墨怀里,小/腹微显。
看着瞳歌停下的背影,眼神掠过一阵冷意。
……
虽然端木残临行前说,让她别惹火烧身,自找麻烦。
可这麻烦,自动寻上门的时候。御凌墨并元姒的分量,还不够让她九璎瞳歌绕道闪避!
淡目瞧了眼,见她背梁笔直,眼神坚定,并无退缩之意。微微勾唇,遂放了心。
到底是她小瞧了,杞人忧天。
拢着袖门优雅的转过身来,无视御凌墨眼里的厌恶不耐,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