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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急忙想退开,可是护典小使那青筋突暴、干如硬泥的手掌已经吸住了自己的胸膛。任凭云卿如何扭动,都莫想动弹分毫。
只见护典小使掌心浸出一丝青色灵气,渗入到云卿的胸脯之中。云卿顿觉一股清凉醒神之感从胸口蔓延至全身各处,如春风袭体,令人受用不尽。
但是,随着这股凉润之感的蔓延,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却如潮水一般狂涌而来,而云卿是一个只往前看、不往后看的人,他在竭力克制记忆的倒退,阻碍灵气在全身的扩散。
一时间,一顺一逆两股念力在体内争斗僵持,弄得他五内如焚,身心俱疲。
“不要抑制!”龟狐和酒剑仙同时道。
这话让云卿踌躇了一瞬,但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瞬,灵气如劲风过野,瞬间弥漫全身。往事再无阻碍,银河飞落般源源不断浮现出来:
“哥哥,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唯独我和哥哥没有?”
“不对,卿儿,娘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能看到我们,而我们看不到她。”
“那她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呢?”
“我给你形容一下啊,娘亲有一张仙女一样的脸,高鼻子,大眼睛,纤瘦的身材,高挑的个子,还有一双跟云卿你一样的浓眉毛。”
“爹,我要娘亲,谷里的伙伴说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娘亲。”
“谁说你没有娘亲,你娘只是在和你藏猫猫。”
“娘好坏,我都找不到她,她都不出来看看我。”
“你娘只想要卿儿高兴,你高兴了,娘就高兴。你不高兴了,你娘也不会高兴的。”
一个黑屋子的门缝处,一男子用筷子夹了一块土豆,塞进门缝。黑屋子里的孩子狼吞虎咽地吃了那块土豆,道:“谢谢渊哥哥,谢谢。”
云渊道:“不用谢我,你为什么要撕掉娘的画像呢,爹一向都深爱着娘的,你看吧,这次被爹罚关黑屋子,你还顶撞爹,指不定还要关多久呢。”说完,云渊又递进去一块土豆,道:“你快吃吧,吃饱了,哥哥去向爹求情,希望爹的心情好一点,说不定会放了你。”
黑屋子里的云卿放声大哭起来,道:“还是渊哥哥最好,你快向爹说些好话吧,我怕黑啊,黑暗里有鬼有妖怪,他们会吃了我的。”
“云卿你别怕,哥哥现在就去!”
“渊哥哥,爹爹被人害死了,我从小没娘,现在又没了父亲,我好可怜啊!”
“云卿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云卿别怕。”
“娘,我好害怕,这隧道里到处是鬼怪,我我害怕。”
“你不努力,小玉可是不会喜欢你的哟。”
“小玉,小玉哼,我豁出去了。”
“你很棒,小玉姑娘要是知道你为了她如此的用功,她一定会被感动的。”
“真的吗,娘!”
“娘会骗你吗?”
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把生前点点滴滴又重新经历了一遍,所有的悲伤、喜悦、痛苦和幸福,以及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其间有许多是云卿这辈子都不愿提起的禁区:或许,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禁区。在别人看来,它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因为它一旦被提起,你将用冷漠让它冻结。但只有你自己知道,那其实是你生命里最脆弱的地方,因为,当你用冷漠冻结它的同时,你的内心已经崩溃。
当护典小使收手的时候,云卿眼现迷惘,内心所有的依靠瞬间全部消失,他感觉身体被掏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仰面倒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满是云雾的上空。
“眼花不能上树枝,眉锁无可配钥匙!”冥冥中,耳朵里响起了这句诗号。
第76章 定计诱敌()
那句诗号过后,附近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乌有,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竹篓盛酒网筛风,金银香骨总归空。生前百死心做铁,何惧机缘在梦中。
酒剑仙看着云卿双目无神地偃仰在地,还以为他受到了重创,便想上去施以援手,可龟狐一把拉住了他,道:“护典小使自有分寸。”
少时,护典小使念念有词的小口停了下来,道:“方才我以冥法挖取他心中关于阴阳隧道的记忆。”护典小使说到此处,顿了顿,才又道:“嘿嘿,不好意思,我拿捏不住火候,把他内心的记忆全部都挖取出来了。”
龟狐道:“这小子的定力可真好,记忆被全部掏了出来,还能安然无恙,没有走火入魔,算是个人才。”
护典小使道:“我已经用‘偈子定魂’之术暂时安抚了他的魂魄,以他的定力来看,天黑之后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过来。”
“偈子定魂?”龟狐颇是不信地看着他,道,“此术需要骚人雅士从烦难的生命过程中创造出惊人妙句,不过,以我看,护典小使兄不像是能寻章摘句的文人啊!”
护典小使道:“我虽然不是,但我的主人媚骨书生素有‘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美称,他要写个绝妙佳句,自然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龟狐道:“我也听说媚骨书生一手文章写得极好,人都说他‘赛状元’,又兼他不以功名为意,所以写出来的句子不仅立意极深,并且极富美感。唉,护典小使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吝啬文囊,把他写的句子读个一两句,让我这文坛末流也瞻仰瞻仰他的文风艺彩。”
护典小使笑了笑,道:“反正你与主人有旧,而阊阖之门终有一日会打开,到时候你想怎么和他畅谈海内、偲偲文章,都是可以的。”
黄昏方至,明月初升。
当最后的一句偈子——“红尘晛睆,物色但愉俗子目;江山娇嫽,尘情难动羽人心”消失在耳畔的时候,云卿渐渐恢复了神识,面上勉强有了几分血色,眼中也有了活色,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在场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酒剑仙问道:“云卿所说的阴阳隧道,可适合护典小使前辈藏身?”
护典小使点了点头,道:“此处的确可以供我潜迹隐形。”
龟狐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护典小使兄帮我们取出金元精灵吧!”
“诸位退后!”
一语甫毕,只听丛林深处一声怒吼,道:“要想取得金元精灵,先问问你妖王爷爷同意不同意?”
几人侧头一看,只见云雾之中渐渐显出一个大汉的身形,那人头上七色彩发随风飘荡,身上衣物无风自鼓,一股凶悍之气流泻四方,令人生畏。
龟狐一见此人,眼中闪过一丝冷锐,轻描淡写地对护典小使道:“护典小使兄自去取金元精灵,此人我尚能对付。”
护典小使把妖王细细看了许时,随后闭上双眼,以冥法窥测妖王的武功。许久,他睁开了眼睛,道:“你将此人引开,我以冥法催眠洪荒毒蟒,千万不可惊醒了它,否则它一旦醒来,别说要取得金元精灵,就是逃命都危险重重。”
龟狐点了点头,继而移身妖王之侧,嘲讽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此处我尚有两个援手,若是赢了你,别人会说我以多胜少,胜之不武。不如我们找一个开阔之地,单对单,要么我赢了你。要么你打败我,从此驰名天下,如何?”
妖王虽自来爱逞匹夫之勇,但也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当下自思:他莫不是想支开我,打金元精灵的主意。便道:“你妖王爷爷曾经跟妖帝南征北战,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层皱皱眉头,谅你们几个小不点儿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给你妖王爷爷的劈山斧下多添几个亡魂罢了。”说罢,口边吐个霹雳,迈开熊罴大步,两把板斧随身祭起,散发着泠泠寒光,熊熊巨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嘶嘶作响。
龟狐见此,却毫无惧色,旋身一变,变做一只巨龟,身体缩作一团,厚厚的龟壳对准妖王的劈山斧。
“轰!”
一声巨响,迸发出耀眼而巨大的火花,周围泥浆四溅,乱石飞舞,飞溅出去的泥石击在树木之上。
顿时,大树摇晃,小树折断,落叶纷纷如雨。
龟狐为大力所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弹开到百丈开外,在瑟瑟发抖。不过,他的龟壳却是完好如初,一丝碎纹也没有。
而妖王劲力满满的一斧劈下去,并没有劈碎龟壳,却受到了大力的反弹,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数丈,由于用力过大,手腕受到的反击之力顿时让他手一麻,劈山斧飞出了老远。
妖王运力通脉,全身的不适感立马被他克服了过来,看着龟狐安然无恙,他不禁怒火中烧,五指成爪,隔空一把取过劈山斧。龙行虎步,在空中连划了三斧,顿时三道斧芒电光火石般砍向龟狐。
这三道斧芒巧拙相济,凌厉非常,一道在前,另两道直击龟狐左右两侧。这样一来,龟狐只有后退,乖乖跑入妖王的斧力范围之内。
可这龟狐却偏偏不听他的话,依旧缩体向前。那道斧芒自然而然地又击中了他的龟壳,却仍然阻止不了他的前进之势。
妖王见此,怒意复增,身似劲风,步若雷霆,手中利斧如有灵性,凶芒急增。直击龟狐,誓要斩除劲敌。
而同时,龟狐却是依然缩在龟壳里,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动力,整个身体如风车一样,滴溜溜地旋转向前。
任凭妖王多么迅速,却始终与他保持在一米左右的距离。
这样僵持了许久许久,到了一片密林中,龟狐突然停下脚步,旋身一变,变作之前的漂亮模样,侧过身避开了妖王的一斧,而后高举双手,连喊了三声:“停!”
妖王大愕,还以为他是要认输,便收住了巨斧的去势,斜站在一棵树上,盛气凌人地道:“知道你妖王爷爷的厉害了吧,赶快给你妖王爷爷离开,不然你妖王爷爷手中的斧子可不留情。”
龟狐浅笑三声,道:“狂妄竖子,你们妖帝尚且不敢跟我如此说话,你一个